他闭上双眼,回抱着她,翻身将她压下来,狂热地吻着她的唇。她白玉似的手滑过他精壮的胸肌,雪白的腿缠上他的腰。
她热情的回应令他几欲疯狂,火热的吻滑过她的锁骨,在她怀里不住地啃咬着。
她十指缠着他黑玉般的发丝,他疯狂而贪恋在她身上索取着,她热烈地回应,娇声轻吟。
这一夜,她抛开了所有矜持,就像一朵罂粟花一样,妖娆的,华丽的,也是致命的,只为他绽放。
也不知是谁点燃的,一傍的青铜兽头香炉青烟袅袅,一股淡淡的香味萦绕着萦绕着,让人头晕目眩,浑身的舒畅无力,只沉醉在这一刻的香甜。
她赤身躺在床上,他趴在她身上不愿起来。贴在她胸前的长发早已经汗湿了。
她玉手轻轻地抚着埋在自己怀里的俊脸,柔声道:“王爷,若儿给你梳洗吧。”
他懒懒地埋在她怀里,无力喃喃:“天还没亮,我想抱着你再睡一会。”
“王爷,王爷。”她的声音接近哀求,泪水从眼角滑落。
“嗯。”他轻声答应。
闻着那香炉里的香味,使他脑子便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的,身体也酸软无力。他想撑起身,然而,他现在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扶着他起来,就像那次在风莲山一样,她将他抱在怀里。拿起雕花的木梳,就如第一次给他梳洗一样,轻轻地抚顺他如黑玉般的长发,顺畅地轻轻梳至直及腰间的发端,。
他靠在她怀里,努力地让自己不要被倦意所侵吞,半掀着眼皮,用仅存的一丝理智艰难地吐字:“若儿,我想得很清楚了。”
水悠若咬着唇不说话,细细地每一小撮乌黑都给他细细地打理好
“那次你说,如果你死了,我便怎样……”
“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好好活着。”她吻了吻他的发侧,“王爷现在有两个妃子了,以后还有更多。”
“唔……不,只要你一个。你死了,我就跟你去。”只说了这几句话,他就喘不过气了,然而他还紧咬着最后一丝理智。
水悠若身子一颤,把他最后一撮乌黑理顺,放好木梳。从床头边的衣服里取出手帕来,寒到风夜翎手里,教他拿好。沙哑的声音道:“王爷,还给你,所有的,都还给你。”
他只呆呆地抬起眼,看着她。她抱着他的头,让他好好地枕在枕头上。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的,眸子沉得只剩下一条逢,却仍然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她那完美的身段展现在他眼前,她穿上那大红的,华丽的喜服。她坐在妆台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胭脂盒子,细细地为自己上着红妆。
她是穿着喜服飞进来的,现在,应该穿着一身喜服离开。
来到你身边是一桩婚姻,离开你,也是因为一桩婚姻,我不得不认命,不得不向命运低头。
血红色的身影,站起来,在他眼光晃动着,慢慢地靠近他,白玉似的手指无比怜惜地抚过他过份精致的五官,温热的唇吻过他的眉头,吻过他高挺的鼻子,最后他唇上印上一吻。
她转过身,他呆呆地望着她,只感到她很美,从来不知道他的若儿是这般美的……
眼里温温热的,泪水便从他眼角落下来。他现在已经迷糊得分不清现在在发生什么事情了,然而,那血红的身影在他眼光晃动着晃动着,泪水便怔怔地落下。
多少年了,没落过泪,记得最后一次落泪,是在母妃离开他那一夜。此时此刻,如此相似的夜晚,那一样的红衣在眼前晃动,记得母妃常抱着他说:“翎儿,这个世上母妃最爱翎儿了。为了翎儿,母妃什么都愿意去做。”
然后,母妃抛下她口中最爱的他走了。
他哭着一直追,一直追,大叫着,母妃,翎儿做错什么了?你怎么不要翎儿了?
也许他的出生跟本就是一种错。那一次他是听到的,躲在门后,看到大王兄不知第几次来这沁芳宫。母妃对大王兄说:“我已被逼到绝路,你真的不想承认翎儿吗?”
“我不认!我怎么要承认他?现在父王要废我了!如果真的被人知道了,我是要死的!你为什么要让他出生?如果没有他多好!”
他听不懂他们在谈什么,只知道他的出生是一种错。这里的人全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王兄们都欺负他,母妃明明是个公主,可是她在这里好像抬不起头。他找父王,可是父王讨厌他……
最后母妃走了,没多久父王驾崩,大王兄继位。所有敢在背后指点他的人全被杀了,欺负过他的王兄不是被处死就是被流放。
人人都说母妃死了,可是他知道她并没有死。而是抛下他离开了。
大王兄继位后便对他很好很好,好像在施舍或弥补着什么一样。仗着他的宠爱,所有人都奉承他,好像很喜欢他的样子。可是,他却知道,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真心的。
就算是清音,也不是全心全意为着他,她只为她自己。逸之若即若离,是敌也是友,总觉得他的笑脸下全是阴谋,时时刻刻在算计着他,实在让人痛恨。可是若儿除外,她是唯一愿意为他付出所有的人。
记得那一次,若儿对他说:“王爷,我是那么爱你的。现在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什么都愿意去承受。”
那时,他以为自己可以幸福了,可是,最后……
紧咬着的最后一丝丝清醒消失,最后落入眼里的是手中那一方白色的帕子,朵朵桃花娇艳欲滴,就像她一样楚楚动人,那绢秀的字迹,上面书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倘若生不能同衾度,但求死能同穴居。”
脑海中吟着那几句,他彻底地失去意识。
寂静的夜里,黑夜无边,空对冷月。远远的桃花园,吹来阵阵的冷风,夹着那阵阵的败花的气息,记得大婚那一夜,也是吹来了这么一阵桃香,现在,她要走了,便来送行了吧!
叹无缘,空嗟想,冷笑黄梁梦一场……
她红色的身影融进漫漫的夜色中。
“王爷,我们不要再说了,我只能对你说,我是那么爱你的。现在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什么都愿意去承受。”
“那你……那你不会再离开我了,是不是?”
“不会。”
“这是你说的,你不要骗我……不准骗我,我再也受不起……”
“不骗你。”
“水悠若,你要记得今天说的话。如果你反悔,我会恨你的,恨你一生一世,永不原谅。你敢逃走,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会抓到你,如果被我抓到了……”
阴冷而脆弱的声音宛如生生世世的诅咒一样,令人夜夜梦魇,几欲窒息。
如果被你抓到了,那便怎样?日日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
其实我跟独孤清音一样。她是为了虚名,而我是为了自己的父母,最后我们都选择抛弃你了。
你会像怨恨独孤清音一样怨恨我吧!不论什么原因,就算我迫不得已,就算我有难言之忍,抛弃已经成为了事实,对你造成的伤害也已经成为了事实。
我亲手将你推进了无底的深渊,再也回不了头,只愿这一生两不相见……
“公主,公主,魇住了?”浑厚而粗犷的嗓音在身侧响起。
水悠若睁开干涩的眼,入眼的是周边红色的蝉纱帘子,耳边车声轰隆隆地作响。
她正躺马拉着的肩舆上,前前后后,连同护送的风天国的军兵,一共有两百余人。乌厥大王骑着马走在水悠若身边,隔着一层红色纱帐,他看不清她的眉目。
从风天王朝出来,已经赶了半个月的路,连日来的颠簸,再加上气候渐渐的变化着,她开始水土不服,常常的白天也在昏睡。
“没事。”她撑起酸软的身子,望着面前一片片的沙漠。
“穿过这片大漠就到了。”乌厥大王满是浓密胡子的大嘴裂开一口白牙,他把手中的一个水袋递给水悠若。
水悠若伸手接过,那乌厥大王又剩机去摸水悠若的手。
水悠若惊得连忙把手缩回去,不要说是这乌厥大王,就算是扩飞扬,是裴逸之她也不愿意再委身。如果离了风夜翎,她真是恨不得出家作姑子算了。奈何皇上偏把她许给了人。注定下半辈子都要痛苦渡日。
水悠若这般生分疏离,乌厥大王十分的不快。这十几天的忍奈已经到了极限,他早就想碰这个娇滴滴的女子了,就是连作梦也梦到她脱得光光的,又白又嫩地肌肤贴在自己身上。
乌厥大王伸手就将红色的纱帐子掀开来,肥壮的大腿一跨,就跳了上水悠若的肩舆上。水悠若吓得心咯噔一下,抬起小脸,只见乌厥大王色迷迷地看着自己。
“大王这是怎么了?”水悠若才问出口,乌厥大王那肥壮身躯就向她扑过来,吓得水悠若连连地尖叫:“大王!大王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