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竟是将凰钰塞到了黛玉的手中,黛玉惊异连连中不知所措的拿着。
“我要走啦!保重!”水溶对着发呆的小人儿挥了挥手,心竟生一丝不忍,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原来对人可从来没有这般牵挂的,只是已经和父亲说好在林府会合,也不能误了时辰令父亲担心。
看着水溶远离的方向,黛玉复盯着手中的凰钰,竟心痛不已,只因这离别的画面竟是如此的熟悉,似乎千百年来,不断的重复。不明白原因何在,为什么对这番话那般的熟悉,为什么对他也有那般熟悉的感觉。
“姑娘,姑娘,你怎么啦?”王妈妈和雪雁此时都找了来,见在桃花树下发呆的黛玉不免齐声担心问道。
黛玉只是呆呆的摇了摇头。
“走吧,若回去晚了,师傅又要责备了,还有你的小伙伴小娥也来啦,她可在等你呢。”雪雁说道。
“小娥来啦,好,快走。”一扫刚才的心痛,黛玉将凰钰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跟随着王妈妈和雪雁疾步往桃花庵而去。
水溶离别黛玉后来到林府,这才懊恼的想起由于一见如故,自己竟还未问那小人儿的名字,如今到了林府方晓林伯母已经去世,却也不能无理的返回桃林。
更为了那从未谋面的小妹妹黛玉的身体着想,自己答应了父亲尽儿子之职扶棺守孝,于是只好压下重回桃花林的冲动,更别说此时天色已晚,想着若此时即便去了,只怕那小人儿也不在了,既然此时有缘相遇,以后定然还会遇到的吧。于是放下一颗心来,仔细的扶棺尽职。
至夜间,竟终是熬不过,昏昏沉沉间,竟似来到了一个开满奇花异草的地方,一白衣飘飘如谪仙般的人物出现在自己前面的不远处,水溶大惊下,急忙躲了起来,只听那白衣人叫道:“绛珠,绛珠,你在哪里,快出来吧,天快亮啦!”
水溶细瞧了一会儿,见那白衣人找了一圈,竟未有人搭理,只听白衣人继续说道:“绛珠,你知不知道还未到时候,你再不出现,只怕成仙无望了。”
“容星君,我在这里!”随着一声清若黄莺的声音,水溶瞧见一倾城倾国的白衣少女蹦到了那叫容星君的白衣人面前,那少女看着竟是这般的面熟,细想之下,竟和日间在桃林见过的那个小男孩有些相似。
“小调皮,知不知道,再这样玩下去,会有损于你成仙的。”那叫容星君的男子含笑的将手指刮向那个叫绛珠的女孩子的鼻子。
绛珠闻言,不屑的说道:“为什么要成仙,成仙有什么好?像你一样,成天在这种地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只听容星君叹道:“你本一株生长在人间的不起眼的兰草,太上老君见你兰心慧质,渡你成仙,这就是天大的福气,有的人,几世都求不来的。”
“不要,我才不要这个福气呢,我还是要到人间去,虽然有野兔啃咬我的嫩叶,虽然有足迹压弯我的身躯,但我知疼痛,有感觉,不像这里,死气沉沉的,不好玩!”绛珠淘气叫着又要跑远。
容星君眼疾手快的将绛珠抓了起来说道:“我只知晓奉太上老君之命,守你七七四十九天,不想你竟提前五天苏醒,我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但就声音和身形看,终是还未成形的,你还是乖乖的回到仙坯中,过五天再出来吧。”语毕竟要将那绛珠扔向他所指的仙坯之中。
绛珠手脚乱踢一气的叫道:“容星君说话不算数,答应了我玩一晚上的,现在天还没亮呢,神仙说话都不算数的,我成仙干什么?”
容星君闻言犹豫了一会儿,停下了手,将绛珠放了下来,说道:“好,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你乖乖的就在这里坐着,不要跑远了,若被其他的神仙看到了,这么多天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好,我答应你。”绛珠卖乖的说着,停止了手舞足蹈。
二人静静的坐在草地上,一时相当的宁静,容星君心却不平静,他担心这绛珠未应时日而出,而且在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只怕这中间会出什么大的差错,但事已至此,唯有先依着她,待天亮时将她重新培入仙坯,五天后再出,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容星君,你可不可以让我看一下人间。”绛珠撒娇的倒向容星君怀中问道。
容星君不着痕迹的将绛珠推离自己的方向,说道:“不行。”
绛珠相当的懊恼,再次八爪鱼般扑向容星君,紧紧抱住威胁道:“若不行,我就不回仙坯,每天晚上偷跑出来,让你找不到。”
容星君看着绛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轻叹一口气,从她不应时日苏醒就知道她的恶习,这世上竟真有不想成仙的,还真没辙,于是不再推开,出手轻挥,云层在瞬间散去,人间的一幕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哇,好热闹呀,什么时候我也要下去走一遭。”绛珠羡慕说着,眼中有无限向往。
容星君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话,静静的陪她看着。
“咦,那是寺庙,那是酒楼,还有杂耍、花车,还有小摊,不是黑夜么,怎么还这么热闹,灯火辉煌的?”绛珠兴奋的叫着。
“今天是七夕!”容星君解释着,他担心的也是这一点,她竟在七夕时节提前苏醒。
“噢,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绛珠似有所悟,接着恼声说道:“还说成仙有什么好,让人家夫妻一年只相会一次,太残忍了。”
“天道有轮回,有秩序,你还没长大,不懂的。”容星君笑道。
“我要去看他们在鹊桥相会。”绛珠说着竟是起身要往鹊桥方向而去。
“诶!这里也能看到的。”容星君急忙将她叫住,担心她又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语毕,再挥动了下手,鹊桥竟是出现在二人的面前,绛珠安静的坐了下来,靠在容星君的怀中,看着鹊桥上相会的牛郎织女。容星君轻叹一口气,没再推开绛珠,因为他知道,这顽劣小孩天生而生的一株野草,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若不依着她,她只会更甚。
水溶诧异与自己的这番奇遇,也随着那叫容星君和绛珠的二人的眼光看向了鹊桥,只见鹊桥上相依相偎的牛郎织女二人竟相拥而吻,不觉臊红了脸庞,急忙扭过脸不再细看,却耳听得女孩问道:“咦,他们在干什么?”
“嗯,他们,他们这是在表示,表示喜欢对方。”容星君语不成调,怪自己刚才想其它的事而没有注意眼前的一幕,急忙挥手将面前的鹊桥和牛郎织女二人掩去。
见牛朗和织女不见了踪影,懊恼容星君此时的所为,绛珠大怒,从草地上跳了起来叫道:“喂,我还没看够呢。”
“天快亮了,你该回去了。”容星君指着仙坯对绛珠严肃说道。
“那你喜不喜欢我?你陪着我玩了一晚上了,应该是喜欢我才会陪着我的吧。”绛珠不搭理容星君所指问道。
容星君淡淡回道:“神仙是没有感情的。”
“为什么?神仙不也是其它生命修炼而成的么?只要是有生命,就会有感情的?”绛珠问道。
“一旦修炼成仙,就不能动情,一旦动情则要历经千年情劫,若再不得,则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容星君叹道,这小家伙有太多的问题,若不解释清楚,不依着她,只怕她会夜夜偷玩。
“那当神仙有什么好?连喜欢都不行,可我喜欢你怎么办?”绛珠竟再次以八爪鱼的姿式扑向席地而坐的容星君。
坐在地上的容星君骤不及防,更惊骇与她的言词,一时呆住后才想到要推开这顽劣小女,却是怎么的也推不开,而就在此时,绛珠竟将红唇一如刚才所见的牛郎织女般,贴向了容星君的嘴唇。
“你!”容星君大惊下竟是没有了反应。一阵疼痛传到身上,原来是绛珠将他的嘴唇咬破,鲜血流了出来。
那绛珠嘴上竟沾上一滴,只见她调皮的用舌头将那滴血舔入口中说道:“还说神仙没感情呢,原来你也知道疼痛。”
“你!胡闹!”容星君醒悟过来,不由分说的将绛珠抱起,往仙坯扔去。
“不!我不要成仙!”绛珠死命的抱着容星君,不愿进仙坯,又抵不过容星君的力道,叫喊着竟流下泪来,一滴滴落在容星君的白衣上。
看着仙坯中怒瞪着自己的那双眼睛慢慢地闭合,终是幻化成兰草,霍地发现,那一向碧绿的兰叶尖上竟出现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红痕,如花般。
这兰草他守了四十四天,有什么不熟悉的,只是这花……心下诧异之极,轻手抚过,竟未抹掉,又伸手抚向自己的嘴唇,恍然大悟,这红痕估计是自己的血液所染,原来他和她竟真的从此相连在一起了,心竟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