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醉红楼之水溶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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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心中有爱,如何想得通。”元春苦笑。

刘皇后轻叹一口气,轻声说道:“你对他记挂太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若不是一朝天子,多好!”元春眼睛中露出希望。

“没有如果。”刘皇后再次轻叹一口气。

“姐姐,请允许我再叫你一声姐姐。”元春突而说道,见刘皇后含泪点头,说道:“妹妹有一事相求。”

“说吧。”

“妹妹自感大限已到,又见不到他,好生心痛。”语毕,滴下泪来,哽咽良久,方才继续说道:“只是,我希望我死后,坟前能遍种香橼,姐姐能将我的话带给他么?”

冷宫中断断续续地传来两个女人的对话,冷宫外的龙御却是呆立当场,她们的话,他全听到了,也知道了,贾元春为什么那么喜欢香椽花了,原来,是初次见面时,自己的无心之举,却决定了一个女孩的一身。

更因了这洁白的小花,元春的心从此系在了自己的身上,不能自拔,一如自己的心,系在了黛玉的身上般,谁能说爱有罪?

元春对自己的一份情,今生自己是辜负了的,只因她选错了方式。自己对黛玉的一份情,今生却是要深埋的,也因此庆幸自己选对了方法,没有铸成大错。

望着冷宫中摇曳的烛光,更映衬着冷宫的凄凉,龙御轻叹一口气,说道:“若真有那一天,我答应你,在你坟前遍种香橼。”

不久后,元春终是忍受不了冷宫的冷清,趁着抱琴不在的空档,选择了最为残酷的弓绞之刑,芳魂逝去,只是在弓旁却放着装有香橼花的香囊。

龙御有感于元春对已的一片痴情,对外只称她病逝,终将她葬于皇陵,坟前一如她所愿,遍种香橼。

宗人府大牢。

贾、王、史三府其余一应老小、主仆、女眷,卖的卖,判的判,终落得个飞鸟各投林。

眼见着袭人、碧痕、秋纹、麝月、玉钏等一众丫环被卖的卖、哭的哭、散的散,宝钗冷冷的抱着巧姐,没有作声。

这一日,却是传出她们可以出牢了,宝钗牵着巧姐的手出得牢房,早有宝玉、贾兰、惜春、李纨等人在外候着。

原来,龙御终是念及贾府百年来的功勋,念及元春临死之言,爱惜宝玉、贾兰之材,终判了宝玉、贾兰、惜春、宝钗、巧姐几人年少不涉罪,李纨守寡一生,节比烈妇,亦是着令放行。

宝玉领着仅剩的几人,方踱出牢外,早有北静王府的聂风、聂雨在外候着,派了马车,接了几人,带他们带到一处小巧的四合院。

“王爷和王妃说啦,你们是家人,但因了国制,是住不得王府的,因此在这里购置了一间小院子,你们就先在这里歇息吧。”聂风打开四合院的门说道。

“多谢王爷了。”宝玉领着众人拜谢。

“一应吃的、喝的,都准备妥当,只是以后,可得全靠你们自己了。”聂雨亦是说道。

“明白。”宝玉颔首。

聂风又看向宝玉和贾兰说道:“王爷还交待了,这一次,保住了你们秋试的名额,唯愿你们在今科秋试中有表现,这样,这一家子人就有一条活路了。”

“多谢王爷厚爱,多谢王爷成全。”李纨眼含热泪。

聂风和聂雨又交待了一些事,这才告辞,从此,宝玉携着贾兰、宝钗、李纨、巧姐、惜春住在了这小巧简陋的四合院中。

皇宫御书房,忙完贾元春丧事的龙御轻闭着眼睛,抚着额头,思绪回到元春初入太子宫时的情景,犹记得那天,元春的一曲古琴如余音绕梁般回荡在脑海之中。

“怎么了,伤心了?”水溶轻步走了进来,见龙御神情,担心问道。

龙御缓缓睁开眼睛,叹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要说不伤心、没有遗憾……是假的。”见水溶叹息摇头,继续说道:“虽说她未给我留下子嗣,但……”没有再说下去。

水溶将一应宗人府、刑部、锦衣府审理的卷宗放到龙御的面前,说道:“四大家族已是彻底的败了。”

“你可听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龙御笑道。

“怎么?你想……”

“倒不至于,宝玉和贾兰都是不错的人,只是不该生在那等人家,人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呢,我又如何真能下得了狠手。”

“你将贾妃葬于皇陵,又放了宝玉等人,可想你已有悯惜之心了。”水溶叹道。

龙御看着册子说道:“有你的悯惜之心大么?若非因了玉儿,你一力周全,宝玉、贾兰他们只怕连今秋的秋试资格都是没有的。”

水溶闻言,摇头叹息说道:“我能有什么周全的,不过是国法之内能允的罢了,超出国法的我又怎能以权谋私。”

龙御闻言叹道:“难怪原来有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容不下金陵一个史,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之说,真真是富可敌国呀,却不想是做了那么多谋财害命、虐害百姓、迎合上司、私放高利贷的事来。”

水溶闻言,没有作声,只因上面确实是件件惊心,罪不可赦。

只听龙御笑道:“你打算一直帮着宝玉、贾兰等人么?我可听说你为他们寻了一住处。”

“住处么?无非是安身。”水溶笑着,继续说道:“至于立命,还是玉儿说得好,若无长进,金山银山都有吃空的时候,还是看各人的造化最好。”

水溶笑着,见龙御一脸的不明白,笑道:“现在李氏和薛氏二人在靠给别人缝缝补补,洗衣的赚些银子过日子,宝玉和贾兰则在给那些不懂写字的人写家书呀,作画的过日子,虽清苦,但也未要我帮忙。”

“如此甚好。”龙御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玉儿?快生了吧?”

水溶笑着点了点头,又说道:“只是还有件事,想你成全。”看龙御盯着自己,继续笑着说道:“金陵史家被查抄,一应人等入官的入官,唯有那从去岁就回金陵守寡的史湘云却不知该往何处。她终算得上是出嫁的人了,不能以史府的人来论,前儿个卫若兰和我说啦,紫英对她心生怜惜……”

“你说紫英喜欢史湘云?”龙御闻言,忆起那天冯紫英对甄天羿说的‘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真心爱过一个人?就没有你心中的感受?’的话来,原来如此。

“正是,但以冯大将军的府邸,只怕是不能接受一个出嫁过一次的女人的,何况是罪臣之妹呀。所以,为了这,紫英不知多伤神。”

“这倒也是,你怎么看这件事?”

“史府有事,但罪不及史湘云,更何况,她已是嫁出门的人了。”水溶叹道。

“你的意思是……想撮合他们?”

“虽说紫英未有娶妻,但以史湘云现在的身份,要做正室是难了些,所以,我想着莫若你下道口谕,只说是成全学子之谊,让史湘云以妾室的身份侍候紫英身旁吧。”

“嗯,有道理,只是你说这成全学子之谊,也不能只成全一桩呀,要不然,冯大将军一定会认为我是以权压人的。”龙御叹道。

“这点我早想好啦,他们这帮学子中,不是还有没成婚的么?”水溶笑道。

龙御闻言,猛然大悟,笑道:“我记得贾府还有一个叫惜春的女孩,莫若我指婚给若兰,毕竟他们也曾是同窗,若兰还未成婚,你看如何?”

水溶离言轻叹一声说道:“别提啦。”

“噢?”

“那四丫头在府中本就喜参佛之事,在我为他们准备的四合院中住了几天,更是说‘这回看家已大担不是,还有何颜在这里,既无人不知我心事,我却也不与你们一处罢!’。说了这些话后,竟将自己的青丝绞去,已是出家了。”

“出家了?”龙御问道。

“在水月庵静修呢。”水溶叹道。

“真是可惜了,能说出那番话来的,想必也是个好的女儿家。”龙御叹道。

“你既已留心了若兰的亲事,我倒有一个好人选。”水溶笑道。

“谁?”

“郡主穆自华。”水溶提醒说道。

“噢,你瞧我这脑筋,竟是将她忘了,也好,我这就派人为卫若兰拟旨,虽说若兰是庶出,但现在也是我堂堂御林军的副统林。”

“这样的话,可知你是不拘一格用人材的,不以庶出论英雄的。若哪天史湘云为冯家留后,冯大将军也可平气。”

“好,就这样了,我马上为紫英下口谕,为若兰下圣旨,这段时间因了这些肮脏事坏了心情,用这两桩喜事冲冲的也好。”

“如此,我替紫英感谢你了,这样,我就叫紫英到宗人府提人去了。”

二人正说着呢,只见有一个公公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说道:“皇上、王爷,北静王府来人说,王妃动了胎气,只怕是要生了,请王爷快些回府呢。”

公公的话才落音,水溶已是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