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管家他们在外听的,这贤王之名也不是我封的,是天下的人封的,不信,你到外走走自是清楚,看我有没有言过其实。”卫若云呕道,在她的心中,似乎还没有人能比过自己的儿子的。
“什么言过其实了?”水溶此时一身朝服,更显人物王者之气天生的从外面走进来,满脸含笑。
卫若云一见儿子回来,自是高兴,上前拉着水溶的手说道:“刚才我本欲接玉儿来小住,不想宁国公的孙媳没了,玉儿要守灵,不能来了,正和你父王商量着,要你去探丧呢。”
“有这种事?孙媳?应该很年青才是?”水溶叹道。
于是,水域自是将往日祖辈的相与之情、同难同荣的往事讲述水溶知晓,水溶闻言沉思良久说道:“父王放心,儿子知道该怎么做的。”
水域闻言,自是放心,不表。
宁国府,秦可卿本与王熙凤一般的人儿,她这一去,整个宁国府失了主心骨,竟是没有一可以当家作主的,宁国府的贾珍无奈,只好请了王熙凤到宁国府帮忙打理。
王熙凤本不愿意,但见贾琏已携黛玉到家了,荣国府的事可以交给他打理,又念及当日和秦可卿的交情,少不得过了宁国府主持事务,一应大小锁事事必亲躬、恩威并进、日夜不暇、筹画得十分的整肃,合族上下无不称叹,王熙凤更是得了意。
这一日,吉时已到,送殡队伍出发,八公、五候、四郡王的后人都有来送殡,走不多时,就来到了北静王府搭的彩棚高搭。
原来水溶从父亲水域那里得知往日祖辈的事情后,不以王位自居,特亲自探丧上祭,如今又设路祭。
水溶一早换了一身素服,坐大轿鸣锣张伞而来,至棚前落轿,命麾下各官在此伺候,手下各官两旁拥侍,军民人众不得往返。
一时间,只见宁府大殡浩浩荡荡从北而至,宁府见北静王水溶亲来送殡,急忙报了贾珍、贾赦、贾政等人,三人领着贾府一众人等以国礼相见,贾珍说道:“犬妇之丧,王爷亲临,何以敢当!”
水溶在轿内欠身含笑答礼,轻声说道:“世交之谊,何出此言。”又回头命长府官主祭代奠,于是又问道:“素闻你府中有一衔玉而生的公子,几次要见一见,总因军务烦忙而错过了,想今日是来的,何不请来一会?”
贾政闻言,急忙命小厮去找来宝玉,脱去孝服,领他前来见水溶,那宝玉素闻水溶隆圣恩世袭王爵,领军关外,英勇善战,‘贤王’的美名早已传遍天下,常有相识之意,如今水溶亲自召见,自是高兴前来。
宝玉举目瞥见那水溶端坐轿内,虽满面含笑,但自有一番威仪,一身素服,更显人物俊逸雅致,急忙上来参见,水溶却连忙从轿内伸出手来挽住,见宝玉果如传言中生得面若春花,目若秋波,笑道:“名不虚传,衔的玉可带着?”
宝玉见问,急忙摘了下来,递到水溶水中,水溶拿着玉仔细翻看,见上面有字,轻声念道:“莫失莫忘,仙寿恒昌。”于是继续笑道:“京中传言金玉良缘,我还不信,如今看了,果然有字,看来还得相信半分的好,它日若见到金铬,定是全信的。”
宝玉闻言,懊恼这金玉良缘竟传到了贾府之外,这水溶都知道了的话,那估计这京城中的大街小巷应该是无人不知的吧,碍于人臣之分,只好含笑不答。
水溶见宝玉拘谨,于是对贾政笑道:“令郎真乃龙驹凤雏,将来只怕是‘雏凤清于老凤声’,前途未可量也。”
贾政笑回道:“王爷夸奖了。”
水溶笑道:“只是一件,令郎如是资质,想老太夫人、夫人辈自然钟爱之极,难免钟溺,钟溺的结果难免会荒失人生,我府上多来海外名士,常有高人聚集,令郎若得空去谈会,定可解不惑。”
这可是宝玉的造化,贾政高兴不已,忙躬身答应。
水溶想了想又问道:“前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林黛玉,今日可有来?”
贾政知道北静太妃和三妹贾敏的交情,闻言忙答‘来了!’又待叫小厮去叫黛玉过来。
水溶急忙阻止说道:“不必了,只是母妃常念及她,因这事而耽搁了下来,这事过后,母妃说是让她务必到北静王府中小住,一解想念。”
贾政急忙点头答应着,说是记下了。
水溶犹豫一会,从手腕上褪下一串念珠来,递给宝玉说道:“今日初会,仓促竟无敬贺之物,这串香珠,权为贺敬之礼。”
宝玉连忙接了递给贾政,贾政与宝玉一齐谢过。
水溶说道:“逝者已登仙界,你们也节哀顺便,死者为大,你们先行吧。”说着,指挥下人让路,让送殡的队伍先过去了,自己才回轿回府,不在话下。
再说林黛玉在送殡的队伍中,虽坐在轿内,也听下人们谈及了水溶来送殡一事,在经过水溶的轿前,悄悄的掀帘看了一下,果是桃林中见过的那人,心中暗思道: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要一直瞒着,从此不见的好,还是见面也装不知的搪塞过去?一时间心下竟是大乱,侥幸现在因了这秦可卿之丧事,可以暂时拖得了一时是一时。
宁国府的丧事才处理完毕,紧接着竟逢国丧,原来,皇上龙运在林如海仙逝后,终是因思郁这一辈的友谊成疾而亡,传位于太子龙御。
皇后卫若雪一生终爱龙运,虽有爱子龙御即位,但终是抵不住对龙运的思念,竟在龙运驾崩三天后,亦随他而去,于是间,举国上下同悲,三年内,国家不允许操办喜事。
新任皇上龙御本就担心朝中的一大帮老臣会倚老卖老,正在思量着培养一批自己的新生力量,而水溶和自己亲如兄弟,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一起混与军中,感情不同一般。
因了许多的大事要一一理清,龙御就留了水溶下来,每每宿于宫中商量国家大事,为他挑选栋梁之材。
于是,省体仁院总裁甄子润之子甄天羿、神武将军冯唐的儿子冯紫英、当朝的小国舅卫若兰、荣国公之后贾宝玉,余者东平郡王之子穆自清、南安郡王之子陈千树、西宁郡王之子莫应嘉等都在候选之列,成了培养的对象,这是后话,以后细表。
这一日,在皇宫,龙御拿着边关告急的文书伤着脑筋的对水溶说道:“边关告急,现下那些个总兵都不是外番的对手,而我这边才稳定下来,真不知该如何才好。”
“我去吧,边关我熟些,再说,想当年我们还一起厮混在军中杀敌呢。”水溶笑道。
“可这朝中才稳定下来,你若走了,谁来帮我。”龙御问道。
“海制那边,你可以交给周副统领周琼,着调原来的统领甄子润回朝,不要忘了,他还是你的岳丈大人呢!应该能辅助你振朝纲。”水溶建议道。
“岳丈大人?”龙御似有所思,继而问道:“会不会……外戚干权?”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虽是你的岳丈,但与我们父辈交情甚深,你瞧他在海制这么多年,不也将那里治得风声水起么?若要干权,天高皇帝远的,早就有心了。我看,你是多心了。”水溶笑道。
龙御闻言,沉思一会儿笑道:“你所言甚是。”
“你的岳母冯姿可是冯唐大将军的妹妹,听说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她回来的话,正好拉拢冯唐的旧部,对你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水溶笑道。
“只是你去了,我就无聊了许多,也没有一、二个说帖已话的人了。”龙御叹道。
“别担心,这次我将自清和千树都带去,让他们也历练历练,等他们熟悉了军情,我再回朝,不过二、三年的光景而已。”水溶笑道。
水溶言中的自清和千树正是东平郡王之子穆自清、南安郡王之子陈千树,以后也会袭王位的人。
接二连三的友人离去,加上伤感姐姐的过世,北静太妃卫若云亦是病倒了。
黛玉知道后,焦急不已,虽担心去北静王府碰到水溶,但更担心姨母的健康,这一日在别过贾母后,去了北静王府探望卫若云,现下的北静太妃。
水域因众多的原因,一直未见过黛玉,如今初见黛玉,惊叹与和贾敏的长相相似,只是神情和气韵竟别有一番飘飘欲仙的味道,竟有过之而无不及,喜欢得不得了。
再观黛玉言行,有理有条、清晰可人,心中暗叹这赐婚一事没有错,若溶儿见了黛玉定当也是欢喜得不得了的。
黛玉见过水域后,才来到房间,一见病榻上的卫若云气若游丝般,哭着扑上前大叫“姨母!”
卫若云一见是黛玉来了,搂着黛玉哭个不停,竟将多日来的郁积哭了出来,舒服了不少。
“你母亲先我而去,你大姨母痴情,竟也随先皇而去,四个好姐妹,如今竟只剩下我和冯姿二个,可冯姿总在海制,与我少有来往,能不叫我伤心么?”卫若云含泪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