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醉红楼之水溶绛珠
965300000037

第37章

黛玉仰头看着甄天羿,虽隔着面罩,外人瞧不见她,她却是能看清楚外面的,见甄天羿是一副关心的神情,止住饮泣,正待说话。

不想上面薛蟠已是按捺不住了,边下楼边叫道:“诶,姑娘家的,这么晚了,哪有到别家去的道理,我正好顺路,既然宝兄弟惹得妹妹不开心了,不如和我一起回府的好。”说着竟也已走至黛玉的面前。

黛玉是素知这薛蟠的恶习的,不是看在薛姨妈和宝钗的面上,断不会理睬他,于是轻声说道:“不用,费心了。”

薛蟠听黛玉竟是回了自己的话,听这软语轻音,早就酥倒,更是心痒说道:“妹妹也不要怕麻烦,宝兄弟也太……惹得妹妹伤心,我这做哥哥的看着都心疼,赶明儿,叫我那妹妹好好的调教他。”薛蟠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着。

“说什么呢?”宝玉冷声问道。

“咦,现在大街小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金玉良缘啦!”薛蟠笑道。

宝玉见薛蟠神情,一时怒极,刚才本因那金玉良缘之言气就不知该往哪里发,如今听了薛蟠之言,更是气极,懊恼之下挥手劈去。

薛蟠没防备的挨了一巴掌,也怒了,向着楼上他带的那帮人叫道:“平时养你们是干什么的,如今还不来帮我。”

在酒楼中本在喝酒看热闹的人一见这阵式是要打架了,立马都跑了出去,一时间,酒楼竟是空了。

上面薛蟠的人一听这话,马上纷纷的下来,宝玉这边的小厮一见要打架了,也都迎了上去,一时间,两方人马打在了一处,好好的一个花厅,那么多的菊花,竟都被砸了个稀烂。黛玉、湘云、穆自华、探春等人在老妈子和丫环的帮助下,急急的退了出来。

甄天羿见黛玉已安全的退了出去,向上挥了挥手,冯紫英和卫若兰也下来,三人站在一处,并排站在黛玉等人的前面,以防那些打红了眼的人丢出来伤着黛玉,见一个是踢一个回去,也不管是哪一方的人马。

龙御煞有兴趣的盯着下面乱烘烘的场面,笑得捂着肚子,说道:“真真是天子脚下,竟有这样的事?挺热闹的嘛?”接着又以打趣的神情对水溶笑道:“他们若知道,这争风吃醋全是为一个名花有主的人,不知会怎么想?”

龙御接连以黛玉的事情打趣水溶,水溶听得苦笑不已,但心底那丝疼痛却不知何因,叹了口气说道:“不想她竟是这般的……”

水溶叹着,那‘惹人牵挂’四字终是未出口,因为不知是惹自己牵挂,还是惹下面那些为她而闹的人的牵挂,毕竟刚才看到她又是哭又是吐的,竟也心生不忍,也有要下去安慰的冲动。

“那一年黛玉进宫,若非与你在军中厮混,只怕我就见着她了。”龙御见水溶难得露出平时少见的懊恼之神,继续笑道“何止你想会会她,我也想会会她呀,称仙的人物呢!”

“仙?”水溶脑海中猛地浮现梦中所见的那叫绛珠的白衣女子,就身形而言,和黛玉的真的是很像,不觉轻声念叨:“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一时竟是恍惚了,黛玉和绛珠的影子似乎重叠在了一处,分不清二者谁为谁。

再回神间,下面已是停了战,各有损伤,薛蟠带的都是一帮纨绔子弟,哪比得上贾府的小厮力大无穷,伤势难免惨重一些,薛蟠只好带着他们怏怏而退。

东平郡王府的人见不可能再玩下去了,催促着穆自华上轿,穆自华只好和黛玉等人别过,说是明儿学里见。

贾府的人也急忙将姑娘们扶上了轿,一一的护送着回贾府而去,宝玉自是骑马尾随在后,考虑着回去如何向老祖宗解释今晚的事,这可是瞒不住的,而且还伤了不少人。

甄天羿默默的看着黛玉离开的方向,扬了扬好看的眉,笑了笑,摆了摆手,冯紫英和卫若兰也会意的上马而去。

水溶在‘素馨小筑’与龙御告辞后回到北静王府,已是深夜,父母已是歇息了,而自己的心却还在为刚才见到黛玉的震惊而起伏不已,她对自己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尽管她蒙着面,尽管只听到了她的语言,但那种熟悉的感觉,有了心痛,有了莫名其妙的情愫。

“爷,可是回了!”侍卫玲珑上前迎接着,替水溶取下披风笑道:“我们还说,再过一个时辰,爷还未归的话,我们就要出去找的。”

水溶闻言笑道:“怎么,我和龙御你们还不放心么?”

玲珑将水溶的披风挂好,又为水溶递来热毛巾笑道:“一个皇上,一个王爷的,再怎么艺高人胆大,也要小心谨慎些的好,你们可关系着国家的安稳呢。”

“傻丫头,跟我几年,也以国家社稷为重了?”水溶闻言笑着,刚才因黛玉引起的心痛的感觉轻了许多。

玲珑闻言笑道:“我是女子,不懂什么国家社稷的,我只知道,爷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按爷说的去做错不了。”

“好了,时间晚了,休息去。”

玲珑闻言,心中暗叹一口气,默默的退出房间,只怕今夜,为了那没有结果的情怀,又将久不能寐,爷是她心中的神啦,特别是,他救了自己的命。

遥记得,那一年,刚刚出师的自己初达京城,诧异与京城的繁华,一不小心被人撞进了护城河中,就在自己觉得生已无望的时候,水溶却是飞身而至,跳进河中,将已是半死的自己救上了岸。

那时的水溶,浑身似镀着一层耀眼的光芒,满面焦急,但英气逼人,似天神般,从此,他走入了她的心房。

从此,她抛下自己特殊的身份,默默的跟随在水溶的身边,走南闯北,厮杀与战场,从来没有叫过苦,从来没有叫过累,即使再苦再累,只要有他,眼中只要看到他,心都是甜的。

多少个日夜在战场上的厮杀,水溶和自己大大小小的伤也受过不少,对于爱俏的女子而言,自己是异类了,可,自己一点都不觉惋惜,反而会很幸福,因为,只要有水溶在身边,那么,他很少让自己受伤,很少让自己身犯险境,总能及时的替自己抵挡那些箭雨刀伤。

于是,水溶那温润的笑,儒雅的言谈,不以位高压人的贤德,不以出生论英雄的豪情,让自己越陷越深,不能自拨。

可是,若非水溶有心,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起心的,只因这么多年来,知道爷是一个很冷清的人。这么多年来,能走南闯北的跟在爷的身边,爷看重的,也是自己的冷清呀。

退出房间的玲珑,再次回头看了看还未熄灯的房间,轻叹一口气,很快的掩蔽在了夜色之中。

水溶见玲珑退下,又忆起‘素馨小筑’的一番巧遇,紧蹩着眉,推窗而望,一轮皓月悬挂当空,空旷的院子更显幽静,今天所见所闻,若断若续的映入自己的脑中,搅乱了自己的万千思绪。

梦中经常出现的那个女子的头像清晰的映入自己的脑海中,好似在心底从未忘过,一旦忆及,绵绵的离恨与相思就会同时涌入心间,愁思百结,心痛难忍。

梦中的人儿与现实中的黛玉影像重叠,似乎这一双人儿分明是同一梦境般,似乎是一种相思两处深愁般,不知是梦是醒。

加上这一院孤寂凄迷的月光,对梦中女子的思念绵绵不绝涌入心头。对黛玉呢,却也有了牵肠挂肚。这是一见如故呀,为什么,第一眼就有认定似的感觉?

水溶低头沉思半晌缓步走到书桌前坐下,翻了几下,看到原来没有看完的林如海和贾敏所写的诗的册子,信手翻开,但见《桃花行》跃然纸上,水溶越往后看,眉头越蹩越紧,霍地站了起来。

只听他轻声念道:“桃花帘外东风软,桃花帘内晨妆懒……桃花帘外开仍旧,帘中人比桃花瘦……泪眼观花泪易干,泪干春尽花憔悴。憔悴花遮憔悴人,花飞人倦易黄昏。一声杜宇春归尽,寂寞帘栊空泪痕!”

轻轻‘咦’了声,俊眉微蹩,如果自己没有记错,数年前,在扬州桃花庵桃林中,那似小桃仙的小人儿曾诵过的,当时的自己还嫌此诗过于凄婉了些,映像深极,所以还记得。

可,记得从母亲手上要到这些诗时,听母亲说过,林伯母的诗不是不外传的么?难不成林伯母的诗传出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翌日一早,水溶上了早朝,一下朝却是急急的回了王府,急步走到卫若云的房间,正巧卫若云要出门,水溶急忙拦住问道:“娘,林伯母那首《桃花行》的诗可有传出去过?”

卫若云见儿子问得焦急,停下步子奇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娘亲告诉我,我有急事?”水溶一扫平时的稳重急急说道。

“你林伯母心高气傲,所做断不会外传的,就我那一份,还不知是求了多长时间才求来的,还允她不外传她才肯录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