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玲珑见了黛玉的神情,心下略过一丝诧异,向来觉得柔弱的王妃,如今似乎充满了力量,这股力量来自于何处?对了,应该是对水溶能力的肯定,水溶对已而言,是万能的神呀,对这柔弱的王妃而言,只怕也是如此的感觉了,所以,她也坚信,水溶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回来的。
如此一来,已近年关,仍旧没有水溶的消息传来,只知道一年来,水溶带船出海迎战倭寇,几次大败倭寇,击毙东瀛真田家族中六员大将的饿鬼景、畜生伤、人间间,并击毙倭寇近千名,缴获战船数只。
本开着庆功宴的,不想探子传来消息,说是在海上发现了真田家族另外的地狱门、阿修罗、天上杜三名忍者的踪影。水溶想着要一举歼灭免得后患无穷的好,所以带了战船出海追踪,不想二天后海上起了风浪。
与水溶一起出战的另外三艘大船风平浪静之后,在海上陆续发现它们的残骸,却是没有发现水溶的那艘船的,也没有发现一个失踪的人员,于是,水溶、周培元、卫若兰、冯紫英等一干人踪影全无,成了奇事。
水域本要亲自去寻找儿子,无奈王府中卫若云因闻噩耗病倒,而黛玉虽说现在相当的坚强,但每天仍旧忙于城外灾民的派粥之事,若他走了,只怕黛玉一人忙不过来,好生懊恼。
玲珑亦是懊恼之极,万不想唯一的一次没有随水溶出征,就落得如此下场,虽听说自己家族中毙了三员大将,却远不如水溶的失踪让自己心疼,如今再该怎么办?
这次水溶出征,要对付的是自己的家族呀,这也是自己选择不与水溶一起出征的原因,最主要的,是不想在战事中被自己家族的人发现自己,否则,他们一定会带她回东瀛,从此不会让自己踏上中原之路,从此将见不到水溶。
可现在,水溶失踪了,自己心绪难平,心慌莫名,即使会碰上东瀛的故人,但为了水溶,她也必须冒这个险,去一趟东海,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使自己的心有个结果,有个交待。
这一日,玲珑找到水域说道:“老王爷,玲珑欲去东海寻找爷,望老王爷成全!”
水域沉默半晌,叹道:“你去也好,现在府中老的老的病了,小的小的让人不放心,又逢国难的,我却也不方便出门,你好歹跟了溶儿那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战事也参加了不少,你去寻他,我也放心些。”
“老王爷放心,找不到爷,玲珑无颜回王府。”
“这过了,溶儿出事与你无关,谈不上有颜无颜的,若是没有寻着,你也没有去处,还是回我北静王府吧,习惯了,早当你将家人看了。”水域叹道。
玲珑眼中不觉溢出泪水,说道:“老王爷放心,不管到哪一处,玲珑必定传来家书报平安,也报知爷的消息。”又与卫若云和黛玉告辞后,踏上了去东海之路。
龙御每天虽派太医前来探病,但闻卫若云没有好转,也是伤神不已,这一日又亲到王府探视,早有下人回报,水域迎接了出来欲行国礼。
龙御急忙迎住说道:“姨父万不可如此了,还如原来般,来到府中只当是侄儿吧!”又忙问道:“姨母可好?”
“还是老样子,玉儿在旁边照顾着呢。”水域叹道。
“叫她心放宽些,虽说没有好消息,但也没有坏消息,不是么?”
龙御的话才刚说完呢,水域竟是倒了下来,龙御急忙扶住惊叫道:“姨父,你怎么了?”接着回头大声叫道:“太医、太医!”
经过数名太医的诊治,一名太医颤颤微微的试着汗,出来躬身说道:“臣建议隔离王府,并请皇上马上回宫,近段时间不要再入王府的好。”
“什么事?”龙御不怒而威。
“臣怀疑老王爷感染了疫症。”太医小心的回答。
“什么?”龙御闻言大惊,估计是因为总是出城派粥感染上的。
“这可如何是好?”龙御忧心之极,沉思片刻说道:“你们几个留在这里治好老王爷的病,若是治不好,提头来见。”
太医闻言,急忙躬身领命,龙御本想进水域房间,但太医一力阻挠,知道是为了自己好,只好作罢。
龙御又急忙赶往卫若云处,果见黛玉在那里照顾着卫若云,于是说道:“姨母、玉儿,你们马上收拾一下,陪我回宫。”
“怎么了?”卫若云有气无力的问道。
“姨父感染了疫症。”龙御说着,又摆手示意随行的人过来,说道:“你们多去准备轿子,派几个人先回宫里,给姨母和玉儿安排住处,选一个清幽一些的地方。”
“你说什么?”闻知水域得了疫症,卫若云本就不好的身子,两厢夹击之下,一时竟是苍老了许多,眼看着晕倒过去。
黛玉急忙扶住,情急喊道:“娘,你不要吓玉儿呀!”
龙御急忙将卫若云抱入怀中,掐她的人中,卫若云方悠悠醒来,哭道:“除了南征北战,我与域哥一生从未因别的事分开过,如今在这个关节眼上,我岂可弃他而去,若真是老天罚我,就罚我与域哥一起走的好。”
黛玉闻言,滴下泪来,说道:“娘,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上天有好生之德,爹会好起来的,溶哥哥也会回来的,如果他们都好了,娘却不好了,他们会难过的。”
“好玉儿!”卫若云闻言,含泪拍着黛玉的手说道:“难得你小小年纪,却比我坚强些。”
“玉儿坚信溶哥哥会回来的,坚信爹会好起来的,只是娘却要想开些,要不然,合家团圆的那一天,娘有个万一,溶哥哥会怨玉儿,会怨玉儿没有侍奉好爹娘的,他会伤心的。”黛玉说道。
“皇上,轿子已经准备好了,请皇上尽快移驾回宫。”早有宫人来报。
龙御看着一众宫人,指了几个说道:“你们几个留在这里,小心侍奉老王爷,告诉那些个太医,老王爷若是治不好,要他们也不要回宫了,直接提脑袋来见我就是了。”
那几名宫人急忙答应着下去了,自是办事去了,不提。
“姨母,和我一起走吧,玉儿说得有理,若水溶与姨父都好了,独不见你,岂不是……”龙御犹豫着没有说下去,要知道,自从母亲过世后,一直将卫若云当母亲般在看待了。
“我不想走,想留在域哥的身边。”卫若云流泪说道。
“姨母,当务之急,要分清主次、大小,不能凭感情用事,你留下来,这个病会传染的?你若感染上了,保不定玉儿就会感染上,玉儿感染上了,就会有更多的人也感染上了。那时,整个王府保不准就都毁了。”龙御焦急说道。
“对了,玉儿。”卫若云猛想起黛玉体弱,若真的感染上了,只怕是熬不过的,于是对黛玉说道:“玉儿,你身子向来弱,只怕经不住,你先陪皇上到宫中静养一段日子,避过这阵风头,我再去接你回来。”
“不,娘若不去,我就在这里陪着娘,哪里也不去。”黛玉说道。
“傻玉儿,我说过,我要在这里陪着你爹,哪里也不去。”卫若云说道。
“我也答应过溶哥哥,好好侍奉爹娘,如果娘不走,玉儿也不走。”黛玉红着眼说道。
“姨母,现在不是推让的时候,多呆一刻,多一份危险,再说我已下令,太医和宫人都在这里,姨父也不缺你的照顾,相反的,若是姨父知道你在他的身边,只怕会担心感染你的,对他的心情、病情反倒不好了,我看,你和玉儿先陪我回宫,每天我会派人来看姨父,告之他,你们的详情,也会告之你们,他的详情,若真有那一天……”龙御忍了会,继续说道:“若真有那一天,万不得已的话,我保证,让姨母见到姨父。”
卫若云见龙御说得中肯,黛玉又不舍自己离去,却也要以大局为重,若水溶回了,水域的病也好了,而自己却……只好含泪点了点头。
“你们快去收拾物什,一起进宫服侍,姨母和玉儿你们熟些。”龙御对一直站在一旁的紫鹃和春纤二人说道。
紫鹃和春纤二人这才缓过神来,急忙收拾着衣物。
卫若云还是不舍的要去看水域一眼再说,龙御只好允了在房门外让卫若云交待几声,果然,水域也是叮嘱着卫若云再三不要担心他之语,同时要她照顾好自己和黛玉,等着一家人的团圆。
龙御又交待了留在府中的一应宫人一些问题,再三叮嘱着,这才上轿而去。
早有龙御先前派回的宫人在龙御的授意下安排了一处宫殿,卫若云和黛玉进了宫殿,龙吟森森、凤尾吟吟的,与黛玉在大观园时住的潇湘馆颇似。恍惚行走其间,有一种走到大观园潇湘馆的感觉。
不想,第二天,龙御派人重换了宫名,挂上了‘潇湘宫’字样,从此,黛玉就以皇妹的身份住在了那里,卫若云亦是住在那里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