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楚就不说啦,可知是在敷衍我呢。”黛玉笑道,接着又将甄开羿一路护送自己,路退盗匪,又在酒楼碰到水溶的事一一告诉了妙玉。
“原来他也来啦?”妙玉心中暗叹,如果说自己有什么算不准的话,就非这甄天羿莫属了,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大劫呢?如果说她知道绛珠,知道龙太子,也知道神瑛,那么,唯独不知这甄天羿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是密切相连的?
与妙玉说了会子话后,妙玉说是打坐的时间到了,黛玉一见不便打扰,出了禅房,回到房中,见到紫娟,问道:“溶哥哥呢?怎么不见?”
紫鹃闻言笑道:“刚才边关上来人,说是有些事情,要王爷去处理,王爷只好去了,说是晚上回来陪你用膳呢。”
“可不能因了我而耽搁了边关上的事,陪不陪我倒是其次的,正经事做完方是最重的。”黛玉笑道。
“王妃好福气呢,王爷这般帖心,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春纤亦是笑嘻嘻的走了进来说道。
“死丫头。”黛玉闻言有些娇怒。
春纤笑嘻嘻的继续说道:“王爷刚才差人送口信过来,说是晚膳本来要陪着王妃的,但军营中的事只怕一时半会子处理不了,要我们先用了,至于迎接甄统领的,改天罢。”看黛玉有失望的神情,接着笑道:“刚才我到厨房里去瞧了瞧,唉,真没有想到……”
“想到什么?”黛玉和紫鹃二人同时问道。
“那厨子居然是扬州菜的名厨,我看,味口一定合王妃的。”
至晚间,水溶方携着甄天羿、冯紫英、卫若兰回到府中,玲珑只说有事要去办理,倒是未归的。
府中虽说已为甄天羿准备好了房间,但天羿只说要和卫若兰、冯紫英二人抵足长谈,因错过了东海之战,如今还觉可惜的,可不想漏掉一丝一毫的,水溶听闻,也只好从了他,众人自是散去不提。
水溶轻手轻脚的踱进房间,紫鹃和春纤正在低头绣花,见水溶进来了,急忙起身拜见,水溶示意她们噤声,走到床边,见黛玉业已睡熟,轻声说道:“你们出去吧,这里有我呢。”
待紫鹃和春纤走出房间,自己亦是脱下外衫动作极轻的上了床,却还是将黛玉惊醒。
“这么晚了,才回么?可吃过了?”黛玉问道。
“这些都不用你操心,倒是你,睡了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是这么冷?”水溶心疼问着,将黛玉搂入怀中,以自身温暖着她。
“是么?我一直如此的,倒不觉得了。”黛玉笑道。
水溶闻言,再次将黛玉紧了紧笑道:“以后有我,你就不会觉得冷了。”
黛玉被水溶吵醒,反倒是没有瞌睡了,笑道:“妙玉刚才和我说的话好深奥。”
“噢?”
“她说什么是为了撮合我们的姻缘方来的。”
“是么?”水溶闻言蹩眉,忆及东海救下妙玉时,妙玉只说跟着自己定能见到黛玉的话,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莫非妙玉早就料到黛玉会来边关?那撮合姻缘之说,莫非也是真的?只是这撮合,却是两家父母定下的,与她有什么关联呢?
“她还说我有一劫呢!”黛玉笑道。
水溶闻言,吓了一跳,不自觉的搂紧黛玉一些,心中却是不停的想到什么‘千年情劫’之说,心跳不止,只是黛玉和自己已是夫妻了,还会有什么劫难呢?
感觉到水溶的紧张,黛玉‘噗哧’一笑说道:“莫非你也当真了?”
“凡是与玉儿有关的,无论真假,都能牵动我一丝一毫。”
“溶哥哥!”黛玉紧紧的抱住水溶,抬起好看的眸,对水溶说道:“答应我,不要总是想着我,免得分心。我向你保证,只要有你在,我一定会好好的,好好的陪溶哥哥过一生一世。”
“不!”水溶笑着,亲吻黛玉的额头,说道:“不是一生一世,而是生生世世。”
边关的一家小酒肆,二楼雅间,玲珑一人独坐其间,目光孤独的看着窗外,天空上一轮皓月高挂,星河倾斜着似与远处的大地相连成一片,天上地下,到处都是银色的世界。
轻叹一口气:她来了。
从此,他的眼中又将再现那抹只为她一人展现的柔情,而这抹柔情是自己得不到的,看着却伤心的。因为那抹柔情里面不会再容下第二个人,那抹柔情里面装得满满的都是她。
多少个孤独的夜晚,每逢他吹箫想她的时候,这抹柔情就会绽放,是那般的坚定,俊逸的脸上有一抹坚定:她一定会来到他的身边。
果然,她来了,而且来得这么早。
“再该何去何从?”玲珑苦笑一声,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本想以醉酒来消愁,没想却是愁更愁,酒才入肚,就化成了相思泪,每一滴泪中都有他的影子,似受着无数煎熬般想要化去,偏化不开,悲怆难禁,不觉滴下泪来。
“公主!”两抹身影来到玲珑的身边,是地狱门和阿修罗。
“你们还不死心?”玲珑沉声问着,对于地狱门和阿修罗的出现一点也不心惊,东瀛的忍术神出鬼没,上一次他们逃脱了,只怕不会死心,会继续跟踪而至,这地方也就这么大,她也早做好了碰到他们的准备。
“不杀水溶,难报此仇。”阿修罗冷声说道。
“我只有一句话,你们记好了!”玲珑冷声笑着,异常娇艳,盯着地狱门和阿修罗,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水溶死,我死,水溶生,我生。”
“公主要置自己的国家于不顾了吗?何以谈得上是大和民族的子孙?”地狱门的声音有些鄙视和懊恼。
“若非水溶,你们的公主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玲珑再次拿起桌上的水酒一饮而尽。
“公主此话怎讲?”阿修罗静静的坐下来,盯着玲珑问道。
“他救了我。”玲珑一言既出,不再多说,多说无益。
“原来如此!”阿修罗与地狱门似乎懂了似的点了点头,只听地狱门说道:“可他杀了我们四个兄弟。”
“胜败是兵家常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玲珑冷声笑道,继而蹩眉,沉思片刻说道:“再说,你们若不犯中原,他们自是不会丧命,终是我东瀛挑事在先,这……怨不得他。”
“我们是为了真田家族。”
“我也是真田家族的,也未见你们有什么是为了我的?”
“公主有吩咐,我们不敢不听!”二人同时站起来说道。
“好,我的吩咐是……不杀水溶。”玲珑冷声说着,看着二人蹩起的眉头,继续说道:“回东瀛去,不再踏足中原。”
地狱门和阿修罗同时互相看了一眼,显见得眼中有懊恼之神,只听阿修罗说道:“好,我们听你的,不杀水溶,但……他杀了我们四个好兄弟,我们也要他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语毕,和地狱门一起对玲珑鞠了个躬,齐齐隐去。
玲珑好笑的看着退去的二人,低哝说道:“亲人?”端起桌上的酒,抿一口,叹气说道:“她是他的命呀,你们若真的拿去了!那不是一样要我的命么?”
翌日,黛玉一觉醒来,水溶早已不在,不觉笑了笑,自从睡在水溶的身边,已是一改原来浅眠的习惯,睡得是越来越香了。
紫鹃、春纤二人见黛玉醒了,急忙上前服侍,只听黛玉问道:“溶哥哥去边关了么?”
“在前面陪着甄统领他们呢,就等着王妃了。”紫鹃笑道。
“什么?”黛玉闻言,懊恼之极,这一到边关就睡得日上三竿的,岂不叫人笑话,娇哝说道:“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这可怨不得我们,是王爷吩咐的,说是王妃不醒不许打扰。”春纤一边替黛玉梳洗一边笑道。
“前面可还有什么人?”
“除甄统领、卫公子、冯公子外,南安郡王穆自清、东平郡王陈千树、西宁郡王莫应嘉都来了,说是要来拜会王妃呢。”
黛玉闻言,更是懊恼了,一直都知道穆自清和陈千树的,知道他们是穆自华和陈千雪的哥哥,和水溶亲如兄弟,同在军中长大,也正因了此,也从未与他们打过招面,如今总算是可以见识了,偏自己晚起,还不知他们会如何笑话呢。
“好啦,王妃也别臊啦,这一路上赶路够辛苦的,晚睡些的说得过去的。”紫鹃心知黛玉懊恼笑道。
终是将黛玉梳洗好,出得房,进入前厅,早有一桌子的人在笑谈,见黛玉来了,都急忙起身,含笑致意。
水溶上前将黛玉的小手抓住,说道:“玉儿别拘束,这关外不比京城,我们都熟络惯了的,早如一家人般,你也只当是一家人吧。”
黛玉闻言,不再拘禁,一一见过穆自清、陈千树、莫应嘉三人,这才坐下,对穆自清和陈千树笑道:“自华和千雪一直和我提起你们,如今总算是见到了,我和她们亲如姐妹,见到你们,也只当见到兄长了,可不知我是否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