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林如海走到皇帝水巍面前说道:“皇上,这牛皇后已然除去,眼下需得将那牛氏家族一并控制了,否则那牛家定然谋反,还请皇上速速下旨。”
皇上听了林如海的话,这才定了定神,颔首说道:“爱卿所言极是,你继续拟旨。镇国公一门,伙同皇后,怙权贪纵,把持朝政,互植私党,贩卖私盐,贪侈倾朝、阴行鸷害,意毒害朕,妄图扶植皇子水淇,弑君窜位,实属罪该万死,着令北静王和东平王前往抄家,合府押往狱神庙听候审判。”
“儿臣领旨!”水溶和水洺,说着便要出宫。
“你们且不忙去,朕还有话要交代。”水巍招了招手,“牛皇后即然已经除去了,对于太子水淇的处置,朕也要有个明示。”
水溶心想这宫中已然封锁起来,暂时还不怕牛皇后的死信传出去,而对于太子的处置涉及国储君位,干系十分重大,便点了点头,和水洺恭身侯旨。
水巍呷了口茶接着说道:“皇子水淇的为人,朕是最清楚的了,虽然他为长子,但当初朕清醒时一直不册封他为太子,就是担心他没有这个能力,如今他也得将太子之位还给朕了。如海你拟旨:皇子水淇生性愚钝,且不思劳作,整日盘算登龙之术,本不可胜任国之储君之位,皇后牛氏借云贵妃蛊惑朕,朕神志不清之际,假传圣旨,封水淇为太子。今朕念骨肉亲情,又其素来无大恶,实受牛皇后蛊惑所致,从轻发落,销去太子封号,贬为庶人,到太祖陵墓守墓思过。”
所谓虎毒不食子,水巍还是给水淇留了条活路。水溶知道这大哥素来没什么野心,本来他可以平平安安的做个富贵闲王,都是牛皇后的野心害了他。
皇帝水巍自然不知水溶心中所想,自顾念道:“左侍郎云氏一族,和南蛮巫女一族联姻,致使南蛮巫女祸害龙体,罪不可赦!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同时要布告天下,南蛮巫术做为歪门邪道,祸国殃民,但凡修习者,一律格杀勿论。”
刚才水溶去捉拿牛皇后还没回来之前,林如海和幽谷子就和皇帝说起先皇和伊娜之间的恩怨,水巍岂能不知这其中的利害,早已打定主意,要将南蛮一族彻底根除,毕竟自己深受其害,不仅差点命丧失于斯,而且差点将祖宗百年基业断送掉。
水溶等人听了这圣旨,均咂舌不已,这云侍郎贪恋美色,娶了个祸害回来,不但祸害宫庭和社稷,而且也害云氏一族都遭了殃。
皇上对云氏一族深恶痛绝,下了这圣旨犹不解恨,还恨恨的再下一道旨:“贵妃云氏,乃南蛮巫女后代,祸乱后宫,已被诛杀,传旨将其挫骨扬灰。”
水溶和水洺看到自己父皇憔悴的样子,心中也恨透了云贵妃,看到她被挫骨扬灰才觉得解了些恨。
顿了顿,皇上又说道:“元贵妃贾氏,乃朕被蛊惑,牛皇后假传圣旨所封,贾氏德才实不能胜任贵妃之位,今废其贵妃之位,贬为庶人,到冷宫思过。”
水溶听到父皇关于元春的处置圣旨,心中一动,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要把水淇和元春私通的丑事告诉父皇,毕竟父皇经此巫蛊毒害后,龙体早大不如前了,还是不要刺激他才是。
这圣旨下到这里,水巍早有些气短,缓了口气,这才问水溶道:“水沛这小子不知有否参谋进这些事?”
水溶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一年来水沛与牛皇后心生异心,并未与牛皇后同流合污,便把这一年来水沛的所作所为如实禀告了皇上。
皇上这才点了点头,叹道:“好在水沛没有参与进去,好孬他也是朕的皇子,否则朕也骑虎难下。不过溶儿,当初朕未被毒蛊之前,自然也知道你和沛儿水火不溶,但你们毕竟都是朕的儿子,父皇希望你们兄弟同心,万不可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水溶知道水沛不是省油的灯,但父皇如今身体病弱,又突遭变故,已然再承受不起儿子之间互相残杀之痛,只得违心地点了点头。
这时,水洺也进入了乾清宫内,他和少红那一路人马杀了吴富贵和吴敏贵两兄弟,控制了京城防务。水洺担心水溶和父皇的安危,见那边已然无大碍,便让少红独自镇守,自己则进宫来探究竟。
进宫后,水洺见局面已被控制,这才放下心来。听到苏贵妃竟然是被牛皇后害死的,水洺也是气红了眼。
皇上水巍转头对林如海说道:“如海,你忠心耿耿,刚正不阿,这次若不是你冒死进京,查获牛氏罪证,我朝定当为小人所累,此次受牛氏迫害,遭受了委屈,即便身心遭损,身陷囹圄,仍不忘忠君报国,实乃我玄武皇朝之股肱大臣。今晋封林海为林国公,兼任邢部尚书,审理牛氏云氏一案。原镇国公府着内务府修缮,赐予林国公。”
林如海将笔放下,跪道:“多谢皇上嘉奖,皇上言重了,这是如海身为臣子应尽之责,还请皇上收回旨意,如海斗胆进言,自去年以来西南大旱,那里早已饿孚遍地赤地千里,恳请皇上降旨救灾,只要西南灾民得救,便是皇上对微臣最大的嘉奖。”说着又将如何赈灾西南的提议简要说了。
幽谷子也在一旁说道:“如海兄说得在理,如今朝庭国库空虚,若要解救西南,还得在这些贪官污吏身上想些法子。皇上,草民建议待会去抄牛府云府时,需得将他们府上的财产清点清楚了,把这些财产送到西南赈灾。”
皇帝水巍听了颔首道:“幽先生说的不错,朕准了。”又转身对林如海说道:“如海心念黎民百姓,朕深受感动,这样子吧,这审理牛氏云氏一案还是你去办,这样朕才能放心,西南赈灾朕就下道旨意,按如海所奏的意见,就交给户部去办理,其他封赏你就不要推迟了。”
林如海这才领旨谢恩。
水溶听了这圣旨,心里狂喜,本来以为父皇清醒后,林伯伯便要回扬州,玉儿定然也要跟着。虽说自己想请父皇下旨赐婚,但眼下诸事杂乱,百废待举,实不是大婚的好时机,自己想给玉儿一个隆重的婚礼,不想应付了事。本以为要忍受一段的相思之苦,不想父皇会有此一举,这样林伯伯和玉儿就可以在京城住下来了,真是意外之喜。
水溶情不自禁也跟着说道:“多谢父皇!”
皇上看水溶面露喜色,便有些惊讶,怎么封赏了林如海,水溶会这么高兴呢?
一旁的水洺看出了皇上的疑惑,笑道:“父皇此举,让四弟免了相思之苦,他当然高兴了,自然要谢父皇的。”
“哦?溶儿对如海的女儿上心?”皇上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水溶俊脸微红,道:“本想忙过这阵再奏请父皇赐婚的。”
“好!好!”皇上大喜,笑道:“当年你母妃就曾想和林家联姻,贾敏没答应,雨儿也就没强求。没想到十多年后,林家的丫头终归还是要做朕的儿媳妇。哈哈……这恐怕是上天早就注定的了。也算圆了雨儿的一件心事吧。那小姑娘小时就不俗,有如海和贾敏这样的父母,小姑娘定是才貌双全。”
水洺笑着插话:“何止才貌双全,林姑娘只能用一句诗形容,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任何语言都难以描述林姑娘的美好。”
水洺早在初识黛玉时就领教了黛玉的聪明绝顶,心中就为水溶欣喜不已,只有这么才华横溢的姑娘才能配得上自己惊才绝艳的弟弟。后来在归云庄内见到了黛玉的真容,惊艳了许久,林姑娘真是美得让人不觉呼吸一窒,她真的很美,美得清奇、美得脱俗就像仙子般不惹尘埃。
再看她和水溶站在一起,男的器宇轩昂、玉树临风,女的清雅脱俗、明丽动人。这才是人间的龙凤绝配,这样的璧人这世上恐怕难寻第二对了。想着当初苏贵妃薨了,自己曾发誓要竭尽全力助水溶,如今看水溶和黛玉玉人天成,自己这个作哥哥的也是欣慰。
皇帝听了水洺的描述,早喜得裂开了嘴,转头对林如海说道:“如海,咱们今儿可是要做亲家,你就算看不上我家溶儿也不许反对。”瞧这皇帝,都有点强迫的意思了。
林如海连忙答道:“多谢皇上错爱,臣岂有不从之量,臣感激不尽。”
林如海心中亦是十分的欣慰,溶儿和玉儿的婚事经皇帝下旨钦定下来,这也了却了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一桩心事。
皇帝拍手道:“好!好!如海也同意了,溶儿你也拟个旨,朕赐如海的爱女给北静王作嫡妃,让内务府择吉日为你们完婚。”
水溶上前道:“父皇,眼下还是先把牛氏和云氏一案办好了,再来办儿臣的婚事,不必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