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所言不差,当今圣上这几年来性情大变,朝中污风邪气日渐浓厚,不过自古以来邪不压正,此次进京之事,爹爹已经和你幽伯伯计议多次,心中了然,甚有把握,玉儿你尽管放心。”林如海安慰道。
“嗯,相信一定能听到爹爹的好消息的。”黛玉听了父亲的话,也信心满满地。
“爹爹让你留在幽游谷里,主要原因是可以远离事非之地,在这里可以静心调养,爹爹不希望玉儿总是多灾多病的,你幽伯伯医术亦是有相当的造诣,你就在这里好好养好身子。你若是想学什么,也尽可以向幽伯伯请教。”林如海知道黛玉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住在幽游谷内,不免多交待了几知。
黛玉其实是挺喜欢幽游谷这个世外桃源的,比起在京城贾家不知要自由快乐多少倍,见父亲临行吩咐,黛玉连心说道:“爹爹你就放心去吧,玉儿很喜欢这里,一定会养好身子骨等着与爹爹再次团聚的。”
“嗯,那爹爹就放心了。对了,溶儿这次因为旧疾刚刚治愈,你幽伯伯想让他多住些日子,以便观察。而且你幽伯伯觉得溶儿虽然幸运地了火灵珠而功力大增,但若不加以引导,恐对他的身体有害,他从京城出来一趟也是相当的不容易,是以溶儿也会在幽游谷多待一阵。”
黛玉一听水溶的身体还有变数,连忙焦急地问道:“溶哥哥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你幽伯伯也是稳妥起见,才将溶儿留下来,你不用担心。”林如海安慰道。
听了父亲的话,黛玉这才放下心来。
“爹爹打小看着你溶哥哥长大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儿郎,你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亦可多多向溶儿请教。”谈到水溶,林如海不免多说两句。
“嗯,女儿知道了。”黛玉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苦闷,但这种少女心思又如何向爹爹说得出口。
“这才是我的乖女儿。”林如海看着长得酷似敏儿又胜似敏儿的玉儿,心中无限感慨,暗道:“敏儿,你若在天有灵,请保佑我和我们的女儿,我这多出来的十年阳寿,一定会用尽全力,化解玉儿身上的灾难。”
看着这个宝贝女儿慢慢地长大了,林如海心中万分的感慨,他和幽谷子一样,对家人无限的爱怜,却又无法做到和幽谷子一样,抛弃凡尘谷事,寻一世外桃源,静心陪护家人,想起这些,林如海便有些感伤。
“玉儿,这几年来我们总是聚少离多,爹爹心里也是很无奈,但世事无常,很多事情总由不得自己的心性,这次咱们父女相聚,爹爹看你你已经更加的懂事,爹爹也放心不少了。只是爹爹总觉得有愧于你,”
黛玉见父亲感怀,连忙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布娃娃,递给了父亲:“爹爹,你这个也带在身边吧,想玉儿的时候,再拿出来看看,玉儿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一定不会让爹爹失望的。”
“嗯,爹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在身边的。”说着将布娃娃仔细地放进了怀里,在黛玉寄养在京城贾家的时候,林如海总会把对女儿的思念寄托在这个布娃娃身上。
“林伯伯,你也在啊?”耳边传来了水溶的声音。
小道上,水溶走了过来,远远地看到林如海和黛玉在一起,水溶连忙跑了过来,问候道。
“溶儿,你来了。”林如海和黛玉从木椅上站了起来,面向水溶。
“嗯,林伯伯,刚才在小师妹房里遇到了师傅,师傅说你和玉儿在这边,我就过来了。”
“红儿的伤势好一些了没?”林如海关切地问道。
“有些反复,估计要静休一段时间了。对了,林伯伯,这是我给东平王水洺的一封亲笔信,东平王是个值的信赖的人,而且他在京城三教九流无所不识,你到了京城,可先到他那儿去一下,了解一下京城如今的形势动态,再行事定夺。”说着水溶将一封写着东平王亲收的信交给了林如海。
林如海接过信,点了点头,赞道:“溶儿做事越发细心了,林伯伯这里先谢谢你了。”
“林伯伯客气了,另外,还有些重要的事,如今朝中大权基本上都由太子把着,镇国大将军牛继宗和威远大将军牛继彪手握重兵,亦是太子的死党,在朝中横行霸道,目中无人,林伯伯也需提防他们。”水溶想起朝中门庭分立,妄臣当道,便提醒林如海上京时多加注意。
“这些我在扬州早有耳闻,其实最为关键的还是在于皇上,当年皇上驰骋杀场,能文能武,又极是开明,深受百官和群众爱戴,先皇也是因为这样才会传位于他,只是这些年不知何种缘故,行事总是出于常理,这次上京我也打算好好劝劝皇上,否则照此下去,真是不堪设想,也有愧于玄武皇朝的列祖列宗打下了江山。”林如海对能说服皇帝还是比较有把握的,毕竟他与皇帝打小就相识。
“有林伯伯这样的肱骨之臣,仍我朝的幸事,林伯伯此去,如此劝说得了父皇,当然最好,如果不行,希望林伯伯也不要着急,以免触怒龙颜。溶儿上次也是一意孤行,明知父皇听不进去,还犟着脾气劝说,最后结果您也知道了,虽说北静王的番号是保住了,但朝中的事就再也插不上手。那些乌七八糟之徒更无所忌惮了。”水溶想起父皇消去职权的事,心中还是耿耿于怀。
“溶儿经过这次挫折,明了很多事理,这也是种宝贵的财富,林伯伯会记住溶儿的话的。”说着又拉过黛玉,“这一段玉儿还要你多多费心照料,玉儿是小性子,溶儿你为人处事积累了不少经验,有时间还得多教教玉儿。”
“玉儿才思敏捷,身上有许多我学习的地方,林伯伯,你尽管放心。”水溶看来看黛玉,却见黛玉眼睛转到别处。
“嗯,时间不早了,明儿一早还要远行,林伯伯也该去休息了。”林如海大病初愈,又上了年纪,加上今天忙了一天,感觉有些疲乏了。
“爹爹我陪你过去。”黛玉见父亲转身离开,连忙跟了过去,不知为何,现在的黛玉有些怕和水溶独处。
水溶举起手,想要叫黛玉留步,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去,只能静静地看着黛玉随着林伯伯远去。
月色渐浓,水溶看着茫茫的夜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坐在了石椅上,想起了那首词: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得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一宿没睡好,黛玉早早地来到了林如海的住处,却发现幽谷子、水溶和少白已经比她先到了,站在他们身边的还有一个陌生的书生,却是不见了父亲。
黛玉环顾左右,奇怪地问道:“幽伯伯,我爹爹呢?他走了吗?”
幽谷子笑而不答,却见那书生哈哈笑道:“玉儿,没想到连你也认不出来了,看来你幽伯伯的易容术真是已臻化境了。”
黛玉一听声音,这才知道是父亲,走上前,上上下下地看着林如海,惊奇道:“幽伯伯真是妙手神工啊,若不是爹爹那熟悉的话音,玉儿还以为幽游谷来了新的客人呢。”黛玉这才见识了幽谷子那高超的易容术,竟比水溶做的那些面具更加的逼真。
众人听了黛玉的话,无不哈哈大笑。
“玉儿,林伯伯打扮成这样,这一路上你就尽可以放心了。而且师傅要亲自送林伯伯过黑龙镇。”水溶高兴地说道。
黛玉连忙向幽谷子施礼道:“有劳幽伯伯了!”
幽谷子带着黛玉、水溶、少白等人送别林如海。送到谷口,再由幽谷子亲自送了出去。
看着父亲远离的背影,黛玉心中暗自祈祷,祈求父亲一路平安,凯旋而归。
“玉儿,师父今天送林伯伯,估计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师傅交代,让你先看看这本书,若有不明白之处,可以等师傅回来再行请教。”说着水溶拿出一本书来,递给了黛玉。
黛玉一看,书的封面上写着刚劲有力的四个大字:“奇门循甲”。
再翻下去,第一页上却是写着:
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乡一九宫。
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在一掌中。
轩辕黄帝战蚩尤,逐鹿经年苦未休。
偶梦天神授符诀,登坛致祭谨虔修。
神龙负图出洛水,彩凤衔书碧云里。
因命风后演成文,遁甲奇门从此始。
只听水溶接着说道:“我和你刚进谷的时候,你曾说过要学这奇门循甲之术,我向师父说了,师父一听高兴得不得了。你可知道为什么?”
黛玉没想进谷时随口说的一句话水溶竟用心记了下来,心里泛起了一丝感动,见水溶问起,连忙答道:“莫不是你们都不爱学?”
水溶摇了摇头,说道:“这奇门循甲之术,原先师父也打算传授给我们我们师兄妹三人的,后来师父看我们不是学这门奇学的料,就放弃了。师父还说玉儿你博学强记,过目不忘,正是学这奇门循甲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