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来了,有点瑟瑟的感觉,可是,却不是很冷,秋高气爽,她喜欢这样的天气,离开玄挚沧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晨晨说想爸爸了,想要回去,是啊,晨晨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她总得要带晨晨离开的。
秋天,染上了哀伤。
这一天,乔翟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因为是一座小城市,无法坐飞机去,所以乔翟开车去,随行还带了专家医生,左娅没说不去,便是接受。
路途不算很远,本来早上出发晚上就可以到达,可是乔翟为了照顾她的身体,中途找了酒店休息,要左娅休息了再去,反正也不急着赶时间。
乔翟只开了两间房间,医生一间,她和乔翟一间。她问乔翟为什么不和医生住一起,或者另开一间,乔翟给她的答案是和她住一起是为了方便照顾她,不开第三间房间是为了省钱。
左娅无语。洗了澡,乔翟出去了,左娅则在房间里看电视,没问乔翟出去做什么。晚饭的时候,乔翟回来,左娅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因为服务生拿来的饭菜,色香味,都是乔翟的手艺,他是去酒店的厨房帮她做晚饭了。医生说她吃的饭菜需要洗的很干净,估计乔翟怕人家洗不干净,还有,乔翟不给她吃味精。
有一道是酒店的特色菜,乔翟现学现卖的,本来大厨是不教给他的,不过乔翟有乔翟的手段,最后愣是学到了,菜做成功了,当时那大厨还拍拍乔翟的肩膀,“好男人,你妻子好福气。”
左娅看着一桌饭菜,心里,五味居杂,满满的是感动。乔翟让她吃饭,她却先跑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掬水扑在脸上,脸上一片湿,分不清是泪还是水,只是眼眶发红。
乔翟,其实不用这样的,真的。
吃过晚饭,左娅看电视,她喜欢的一个节目每天要演到九点半,可是,乔翟制定的休息时间是九点,所以,很准时的,电视被乔翟强行关掉。她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他却面无表情的道:“睡觉了。”
她很不情愿,小脸皱着,乔翟看着左娅一脸懊恼的样子,忍不住放软口气,“九点了。”
“知道了。”左娅转身向大床走去,躺在上面,看着乔翟高高的身影,“乔翟,你要带我去见谁,很重要的人吗?我认识吗?不要搞的很神秘好不好?”
乔翟张口要说,左娅却道:“去了就知道了,对不对?”
乔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知道了还问。”
唉,左娅偷偷叹气,把自己裹在被窝里,把大床占据,乔翟则睡在了另一张床上。夜里睡的迷迷糊糊的,左娅感觉到,有一双大手摸上了她的额头,然后为她盖严了被子。
夜里,睡的很安稳,很香,一夜无梦。
第二天,吃了早饭,再度出发,左娅觉得精神特别好,本来乔翟说可以在这里住几天,可是,左娅却有点急切要去见乔翟说的那个人。不知道会是谁?一种好奇心,好似让她特别精神。
医生也是精神抖擞的,见了左娅问她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左娅忙说没有,好的很。祈祷自己别流鼻血,别发烧,不然得被乔翟强行送去医院,或者空运回A市。
今天的行程是医生开的车,估计要到中午才能到,左娅和乔翟坐在后面,一开始左娅还有点兴致看着窗外的风景,可是久了,便有些无聊了,打起了瞌睡。
到达目的地后,左娅醒来,揉了揉眼睛,有些恍惚,清醒了才发现,自己在乔翟怀里,他像抱个孩子一样抱着她,脸,忍不住红了,还好医生没有回头。离开他怀抱,下车,左娅才发现,这是一处疗养院,环境很好,像花园一样,左娅意识到,乔翟要她见的是一位老人家。
从后备箱里拿出了带来的礼品,乔翟走过来牵了她的手向前走去,霸道的不容她逃脱他的手掌。左娅只得任由他带领着进了大楼里,看得出他对这里很熟悉,应该来了很多次,有一个人对乔翟打招呼,“乔先生又来看柯振东啊。”
乔翟点头。
那人道:“他在房间呢,正闹脾气呢。”
“我去看看。”乔翟说完便拉着左娅向一间房间走去。推开门,乔翟先进去,而后左娅才进去,她看到一位老人,岁月雕刻的容颜,都是皱纹,有几分的熟悉,柯振东,柯振东,左娅不由联想着什么,柯杰的名字突然跳入了她的脑海。
老人见到他们来眼中闪过惊喜神色,随后却又一副生气的模样,低头不理他们。
“爸,我来看你了,不想和我说说话吗?”乔翟松开了左娅,走过去,伸手握住了老人的手臂,“生气我很久没来看你?”
爸?左娅有一刻的疑惑,乔翟的爸爸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么?
老人抬头,满眼责备,“你哥哥不孝,不来看我,你也不来,是不是不管我这老头子了,啊,你们都嫌弃我了,是不是?!”
他喊乔翟小杰?左娅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老人看似头脑清楚,其实已经糊涂了,或者说,太过思念儿子了。
乔翟微微笑了笑,转身把左娅搂住,“爸,我带妻子来看您了,不高兴吗?”
老人的眼中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立刻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左娅,“小杰有眼光,多好的姑娘啊。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也不告诉我,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做爸爸的。”
乔翟勾唇笑了笑,“还没成,先带来给您看看。”
老人这才高兴了,“这样啊,第一次见面,要给见面礼啊。”老人忙的团团转,然后翻起了床铺,似乎在找钱,乔翟早就掏出了几百元人民币,放在了老人手里,“爸,这不是您的钱吗,又忘记放哪儿了吧?”
老人呵呵一笑,“是啊,是啊,老了记性不好了。来,拿着,别嫌弃,爸爸的一点心意啊,记住了,结婚了,早点生个大孙子给爸爸抱啊。”
左娅把钱攥紧了,心一阵阵发酸,微微笑了笑,“谢谢爸!”
“哥……”
一道低低的呼唤在左娅和乔翟身后响起,左娅的心猛然一沉,好似有利器划过,结痂的伤疤一点点裂开。她慢慢地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晴雯,是晴雯,左娅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三年前,晴雯从她家里走出去的那一刻,想起了乔翟冰冷无情的对她说,“你不都看到了?”
左娅的脸白的没有了血色,心,经过三年,原来还是会痛。
“雯雯啊你来了,柯磊那混小子呢,怎么没来吗?”老人又生气了。
晴雯笑了笑走过去,对老人道:“小磊有任务啊,爸爸,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听领导的话啊,怎么了,我来看您,您不高兴啊。”
“哦,也对,也对,军人嘛,是应该遵守纪律的。”
“对了,雯雯啊,这是你未来的弟媳啊,小杰的女朋友,以后可是一家人了,要常走动。”
晴雯和左娅的视线望在了一起,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从柯振东那里出来,左娅的心迷雾重重的,晴雯的出现,似乎让她的心虚更乱了,被乔翟牵着手走出来,还有些不知所云。
“哥,我可以和嫂子聊一聊吗?”
晴雯的话拉回了左娅的思绪,她回神望向了晴雯。乔翟似乎有些不愿,怕晴雯说些什么话,让左娅不开心。晴雯笑了笑,挽住左娅的手臂,“放心吧,我吃不了嫂子的,你先去坐会儿。”
左娅和晴雯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地方,一片林子,里面有几张木桌凳。两人坐下,晴雯深吸了一口气,“真高兴还能见到你,左娅,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
“内疚?!”左娅疑惑的望着晴雯,不明白她的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晴雯没有回答却问:“你原谅乔翟了吧?”
左娅反问,“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呵呵,也许重要吧,这样我的自责会少一点。你知道吗,因为我,你和乔翟差一点天人两隔,好在你回来了,而且健健康康的,我怀疑你要是再不回来,乔翟会不会选择死去追你。”
左娅的心紧了一下,没有说话。晴雯却自顾自的道:“也许你不知道,我以前也是当兵的,和乔翟、柯磊、柯杰,很早就认识。那时候我喜欢的不是乔翟,是柯磊,懵懂的喜欢,柯磊是我的初恋,所以那时候他的死,对我打击很大,我和柯杰都无法原谅乔翟,因为柯磊是为了救乔翟死的。”
左娅完全被晴雯的话镇住了,柯磊是救乔翟死的,不是因为乔翟擅自不听命令的行动,那他背负了多么沉重的自责和痛苦,而她却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心又痛,又是自责。
晴雯继续道:“其实,后来想想,那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他和柯磊是最好的战友,最好的兄弟,柯磊死了,比他死了还难受。也是因为那件事,他离开了部队,以他的成绩,他完全可以在部队有很好的前途,有更大的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