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借口不来时,他便耍赖不肯合作,护士和他的家人那他无法,只要半夜打电话请她前来医院。她记得朵儿以前生病时候都没有他这么麻烦,不过,抱怨归抱怨,她仍是无法拒绝这要求。
有一次,她提早下班去医院看关澈,在电梯口遇到海潮,见她捧着一叠文件,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自江紫凝抄袭的事后,皓月的股票一直往下跌,关澈并未采取任何行动挽救,公司里的董事开始闹起来,逼关澈想法换救,否则,董事局将会重选有能力之人坐他这位置。而此时,刚好关澈住院,不得已,海潮只好抱着资料来医院找关澈。
“我听高原说,股票的事不是大哥没有能力挽救,而是他故意这样做,因为当年有愧于你,想以此来惩罚自己,我知道他不在乎总裁这位置,也不在乎自己在社会的名誉,但若他再这样下去,董事局肯定会罢免他的职位,公司没有大哥,也很难再经营下去。予欢姐,你能不能原谅大哥当年没对你出手相救?”海潮说的是三年前新人选拔赛,关澈明知道江紫凝诬陷她抄袭,却没有出来为她做证,让她含冤离开的事。
“如果换做了你,你会原谅吗?”予欢淡淡的反问她。
“这……”海潮难答,若换做是她,肯定不会原谅对方,尽管有那遭遇不是对方的所谓,可对方的袖手旁观却深深的伤了自己,但现在问题是,对方是她堂哥,她能不能偏私一点?谁叫她关氏家族都有护短精神。
“可是,他救了你女儿,能不能让这件扯平?”她无奈地说:“你知道吗?现在他住院了,公司那些想窥觊他位置的不安份子已开始蠢蠢欲动,这几天他都在医院里办公,医生劝说了几次,若再不好好休息,可能会延长住院的时间。”
她才奇怪,住院的人不是睡眠时间特别多吗,怎么这两天看到他眼下有两抺淡淡阴影,手肘住前两天结疤了,昨天又看到渗出血来。
想着,予欢皱起眉,沉思片刻,抬手拍拍海潮的肩膀道:“你放心吧,皓月不会有事,董事局也不会罢免他的职位,你拿着这名片去找这个人,说是我让你来的,他会知道怎么做了。”说着,她由包包里拿出一张烫金名片,塞到海潮手上。
海潮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原本担忧的小脸立即绽放光彩,“谢谢予欢姐,那我马上去联络他。”说完,转身便跑开。
予欢看着她背影,摇头笑了笑,然后走入电梯,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喂,是我,皓月的事又麻烦你……”
原来,她还是在意他,不忍心让他再受伤和辛苦……
过了两天,关澈的伤好了很多,可以下床活动了。
予欢忙完公司的事,拿起昨晚熬的莲子芡实粥来到医院,她刚要推开门,却听里面传来高原的声音,而话的内容钻进她耳里,让她顿时停下脚步,细心聆听——
“……撞伤你们的肇事车警方已查出来,那是一辆无牌商务车,一个月前被一名小杂铺老板由广发车行购买走,杂店铺老板在车祸当天早上,以二十五万的价钱把车卖给了一位带着帽子和一副掩去大半张脸孔墨镜的女人。而警方由面路的监控看来,对方显然是冲向墨朵儿,但……”
高原微眯双眼,绕手点着下巴思索着。“她只是一个小孩,会得罪谁呢?又或者,谁看她不顺眼,想要伤害她?那带帽和墨镜的神秘女人又是谁?”
略一沉吟,关澈开口,“也许是江紫凝。”
“咦,总裁,你怎么会怀疑到她头上?”没料到关澈会这么说,高原有些意外。
“认识她不短时间,她是个什么人我很清楚,再说,在我扑去搂住朵儿的瞬间,曾暼了一眼驾驶员,虽然对方用布蒙住脸,可那双眼睛我是不会看错的,还有那块蒙面的丝绢,让我猜到对方是女的,而且……”
“而且什么?”高原问。
“那条丝绢是全球限量版,在中国只有三条,其他两条分别在S市周氏集团总裁夫人和T市市长夫人那里,而另一条则在江紫凝那里。”
“她为什么要伤害墨朵儿?难道是因为她恨常小姐?”
“也许。”在他醒来当晚,江紫凝冲进来探望他时,他注意到她眼神闪烁,一副心绪不灵的模样,于是他开口试探她,问她那天在哪里。她果然露出一丝惊慌的神情,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被他捕捉到了。
“难怪你会叫我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原来你在怀疑她。”
“她有什么可疑吗?”
“几天都没有出门,不过,这期间有位叫何强的男人找过她,何强是黑龙帮帮主的左右手,而黑龙帮帮主正是江小姐的朋友李怡的男人。”
高原把他们之间的关系陈述一遍,而在他们谈话间,予欢安静地推门进来,把保温瓶放在床头边的柜子上。
今天中午,她早已由常致恺的口中得知,撞伤关澈和朵儿的肇事司机嫌疑人是江紫凝,常致恺告诉她,警方已请江紫凝回警局做调查。原本她今天来是打算告诉关澈这件事情,没想到他早就怀疑江紫凝,但,为何那天警方来做笔录时,他没有告诉警方他的怀疑呢?他是不是在念旧情,有心想放过江紫凝,如果是这样,他又何必派人监视她?
对于关澈隐瞒这事,她却在意的是,江紫凝竟然死性不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和她的家人,这次,说什么她不再有妇人之仁,有句话说得没错,“对别人仁慈,等于对自己残忍”,谁知道下一刻她是否会再害她家人。
幸好关澈和朵儿没事,否则,她这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一时的心软。
在高原的话落,予欢接话说:“如果真是她所为,我不会再姑息养奸。”江妈妈,你的承诺我无法脱现,因为这攸关她最爱的人性命。她心里默道。
“我也不会放过她。”关澈向予欢保证。
“那天做笔录时,你为什么没有跟警方说你的怀疑?”
“这种事情没有实质的证据不能随便说,何况那天只是看了一眼,若不是那天她跑来医院,我仍是在猜疑着,没有报案,我是不想打草惊蛇,等证据收集完毕后,自然送她到监狱。”如果那天不是他去接朵儿,现今还能见到她可爱的身影吗?想到这种可能,关澈心头就发毛打颤,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了他在乎的人,即使那人曾经是他昔日的恋人。
思忖片刻,关澈又道:“高原,派人切密监视着江紫凝,不能让她出境,更不能让她再动什么歪念害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肇事后肯定有人帮她处理好这事,对方肯定是有背景的人。”
“你怀疑是黑龙帮?”高原大胆猜测。
“嗯。”
“那好,我马上去办这事。”高原提着公事包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顿住转身看着他,欲言又止的,“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关澈皱眉。直觉的,他知道这不会是个好事情。
“刚来之前收到消息,迪恩。布鲁赫心脏病突发,一个半小时前,在依丽莎白医院抢救不及去世了。”
“死……死了?”闻言,关澈语气顿了半秒,原本不算红润的脸庞此刻却变得苍白如纸。
予欢注意到关澈的转变,迪恩。布鲁赫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他和关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听到对方死了,关澈会如此受惊?对了,布鲁赫不是墨彻的姓吗?那迪恩。布鲁赫不就是他们的堂兄?
“迪恩的死讯虽然被布鲁赫家族封锁住,外界的人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消息不会保密多久,传开来的话,整个布鲁赫家族将会面临严峻的考验。”
关澈很快恢复了冷静,对高原道:“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办其他事吧。”
高原离开后,关澈让予欢坐下,拉着她柔软的手,轻轻摩擦着。“你和墨彻在一起三年,对布鲁赫家族应该不陌生吧?”他轻轻问。
予欢的心猛地一跳,这是关澈第一次跟她说布鲁赫家族的事,他主动提起,接下来想跟她说什么?会是有关那个诅咒吗?还是……
予欢沉吟几秒,带着保留的口吻说着。“我听他讲过,你们都是布鲁赫家族子弟。”
关澈沉吟了一下,“那他有跟你说过布鲁赫家族的传说吗?”
果然被她猜中,垂在两侧的手紧张地握了握。“是关于诅咒的传说?”
“看来他什么都告诉你。”他自嘲地轻笑了下,“想必你也知道诅咒的来龙去脉?”
“嗯,我听说了。”予欢点点头,侧眸轻问道:“你突然问我这些,是不是怀疑迪恩。布鲁赫的死与诅咒有关?”
“也许吧,谁知道那诅咒是否真实……”关澈小心翼翼地回答,暗暗揣测起予欢到底知道多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