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睡袍衣带本来就只是系着,不知何时已然松脱,裸露的肩头正接受他爱的抚触,她很清楚地明白这样下去会有什么后果,然而……
没关系的……她对着昏昏然的自己说。她的心早已背离初衷,既然这样,何不顺其自然?
朦胧之间,她一个结实的臂弯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两人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褪了下来。
“自和你重逢后,我一直就想这样做。”他在她耳边,低语。“你知道吗?除了你,没有任何女人能令我如此疯狂。”
一颗心,深深悸动。
借着柔和的灯光,她可以看到,他额上冒起的青筋,看见他灼灼黑瞳,亮着火。
窗外,夜已经很深了,四周一片静寂。
室内,在橘色灯光映照下,狂野的情潮正交织着密密的网,肢体与肢体纠缠着,甜蜜而销魂,融化了无数的爱语,旖旎无限……
缠绵过后,予欢疲惫地躺在关澈怀里,让他由身后搂着,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在劲后轻拂,缓和的体温还熨着她的身子。
然而,抽光了欲望,她的心就像被欲火烧灼过似的,留下剧烈疼痛的灼痕,以及满腔的懊恼与帐然。在寂静的空气中,她不禁气自己不该这么没定力,虽然他和墨彻是同一个灵魂,但他们现在毕竟是两个人,她违背了自己当初回国的决定,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把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再次交付给这个男人。
这些日子以来,她总是自问,离婚后的这三年里,她真那么恨他吗?在医院醒过来后半年的婚姻,他曾给她的也不全然是悲伤,起码她也有快乐过。如果硬要说恨的话,那就恨他不爱她,恨他转世忘记了她,恨他不守承诺,恨他爱上别的女人……
关澈静静地拥着她,脑里同样思绪万千,他想,自己刚才的行为像极了一匹饥饿许久的狼,在意外发现猎物后,便急欲将珍饶叼回巢袕独享、私吞,过程中他的动作虽温柔,可毕竟她身体的伤未全复完。
他不否认,自尝过她的滋味后,对别的女人失去了兴趣,这些年来,他的身体只渴望着她的娇躯,他的心灵渴望着她的爱,而他现在才发现,这些渴望原来是爱。
说到爱,他不由想起中午当手覆上她手腕上的玉镯时,脑里闪过画面,那些画面虽然闪得很快,但他都记住了,画面里是以古代为背景,几乎都是一名穿着古装的男子与一个清丽佳人在一起的情形,那穿着古装男子的面容和自己一模一样,而那清丽女子的容颜是陌生的,可她给自己的感觉却十分熟悉,就像予欢给自己的感觉一样。
所以,他被震到了。
离开蓝天山庄后,他满脑疑问,这是怎回事?为什么他握着玉镯脑里会出现那些画面?那个陌生的女子是谁?她与自己有什么关系?还是这一切一切都只是镯子上的灵气在作祟。
他记得很多年前道长就说过,玉戒和玉镯本是一对,只要能凑到一起,命运之轮就会转动。道长所说的命运是指他和那个陌生女子吗?难道她才是他的命定情人?
不!不可能的。如果那个女子是他的命定情人,为什么他会在予欢身上感受到同样的气息?还是他、予欢和那女子有紧密的关联?
他爱予欢,这是无可置疑的。
因此,不论那女子是不是他前世恋人,或者以后会不会出现,他心意已决,今生来世,他只想与予欢执子之手,幸福终老!
这就是他今晚来此目的之一,与她定下相守之约,而另一个目的……
予欢这时掀起盖住两人身体的被子,准备退出关澈的怀抱下床,谁知他手一扯,霸道地将双手搂着她的腰肢,让她的裸背紧紧地贴合在他的胸膛,将下巴枕在她肩上,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声音低哑的问:“你要去哪?”
她轻声说:“醒来啦?”
“嗯。”他低头啃咬她滑嫩的裸肩。“让我多抱你一会。”他觉得好不真实,虽然怀里拥着予欢,清楚地感受到她的体温,但是他害怕这是一个梦,所以想藉由拥抱去感受她的存在。
予欢没有动,乖顺地让他拥着。
两人在静默中听着彼此的心跳,良久后,她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曾经问过你,如果我和他只能活一个,若死的我,你会如何,当时你说会心碎。那现在我问你,如果死的是墨彻,你也会一样心碎吗?”
予欢一愣,不解他怎么又提起这事。
关澈没有等她开口,自顾的说下去。“你不用告诉我答案,因为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他双手更用力地搂紧她,灼热的鼻息喷在她颈肩上。“欢,答应我,无论解咒的结果如何,你一定要让自己过得快乐、幸福。”
予欢转过身看他,他眼晴是闭着,无法探究他内心想法,但他脸庞绷紧严肃,让她的心无来由的一阵慌乱。“澈,你……”
“嘘……”关澈点住她的唇,阻止她说下去,睁开眼晴,目光深情,嘴角浅浅的扬起,“别说话,你今晚只听我的,明天以后,你想怎样,我都会听你的。”说罢,他倾下身亲吻了她的眼睑、她的额际、她的嫩颊,性感的薄唇最后停留在予欢丰润的唇瓣……
“澈,我有话要说……”予欢欲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却被他握着双手,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吻,如狂风席卷她全身,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成了他的专属……
第二天醒来,予欢马上注意到身旁空无一人,他睡过的地方已失去温度。
他离开了。
她掀被下床,视线不经意的落在光洁的左手腕上,咦?玉镯什么时候脱了下来,怎么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在床上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它的踪影,然后,在梳妆台上发现一张纸条,是关澈留给她的。
欢,玉镯我借走了,等我回来。
爱你的澈。
昨天不是脱下来吗?他是怎么办到的?
就在这时,柜台上的电话响起来。
卧室的电话只有家人才知道,而这个时候打进来的,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做。
“喂?”她拿起话筒。
“小欢,是我。”墨彻的声音由话筒里传来。“身体好了些吗?”在予欢被常致睿带回美国的第二天,他也乘坐专机回美国,只是被常致睿挡在门外,唯一能与予欢联系的就只有她卧室的电话。
“嗯,没什么大碍了。”不知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她感到一阵心酸。
“他……”墨彻犹豫道:“我是说关澈,你给玉镯他了吗?”
“给了。”不是她给的,是他自己拿走的,不过意义也相同,她原本就是该给他的。
“那就好了,你……”
“彻,我有件事想问你。”予欢突然想起关澈昨晚最后说那几句话,心里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急切地打断他的话。
“什么事?”
“那个……那个……”她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那个什么?”墨彻在另一端耐性的问。
予欢深吸了一口气,“那个解咒会有危险吗?”
似乎没预料她会这样问,墨彻突然沉默。
予欢急了。“会吗?”
“不会。”他回答道:“如果真有危险,也只是我,你应该清楚的,如果关澈的身体不接纳我,消失的只是我。不过你放心,即使我死了,我的灵魂也在,我不会离开的你。”
听他这样说,予欢的心情非但没有轻松,反而更沉重了。灵魂合一,终究是会有人永远离开,不是灵魂,而是肉体。
“你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吗?”这个请求她昨晚想问关澈,无奈他没有给她机会说,醒来他也走了。
“这是布鲁赫家族的事,他们绝对不会让外人插手的,你安心留山庄,事情结束后,我们会回来找你。”他刻意强调‘我们’两字,希望这样能给她一点信心。
叩叩叩——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嗯,我等你们回来。”予欢转头往门外望了一下,管家打开门走进来,见她在聊电话,止住了脚步。
“那我挂电话了。”
“好。”话筒仍然放在耳边,而墨彻那端也没有任何动静。
久久,予欢听到那端轻轻的叹了声,“欢,我爱你!”她的心猛地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断线了,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响声。
管家见她挂了电话,开口道:“小姐,楼下有位小姐要见你。”
“谁?”她皱了一下眉。
“她说她姓落。”
落?莫非是落汐希?因为她认识姓落的就只有一位,想了一下,道:“你安排她到会客厅,我洗个澡就下去。”
“你来找我有事吗?”在凯尔撒大酒店三十二层总统套房里,关澈倒了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离开蓝天山庄,没想到回到酒店时,姜其誉却来访。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吗?”姜其誉接过酒杯,语气有点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