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没跟她说生日快乐?难道他忘记了?
予欢心中不禁微微涌起了失望,但下一刻,她又扬起笑靥,像个贤惠妻子,跟在他的身后问着:“老公,你晚餐吃了吗?我做了晚餐,要帮你加热吗?只要十分钟就好了。”
经过饭厅,关澈视线瞄向餐桌上的晚餐。她做的?该不会在说谎吧,像她这种豪门千金会手动三宝才奇。脚步没有停下,步上旋转梯,像是觉得后方的女人烦,因此冷冷的回了句,“不需要。”
予欢跟着他的步脚上楼。“那要帮你泡杯茶吗?”
“砰!”
回答她的是房门关上的声音,力道不小,看来也是不需要。
予欢看着阖上的房门。
痛……痛……好痛……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对她,他永远都是一副淡漠的表情,还有惜言如金的态度,她知道这代表什么,他讨厌她!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讨厌她?为什么他对待她的态度会是如此冷漠?为什么?难道──难道是因为他们的婚姻并不是在正常的情况诞生的吗?
霎时,她感到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三年前,她车祸昏迷不醒,被医生宣布成为植物人,疼爱她的奶奶在一次睡梦中受梦里的高人指点,说她是在阴历阴辰阴时阴穴出生的,只要找到一位生于阳历阳辰阳时阳穴的男子与她结为夫妇,再把两人的生辰八字交给大师作法,每月喝半碗由此男人的鲜血,短则三个月,长则三年,她必定会醒过来。
当奶奶说出自己的梦时,全家人都反对,说这是无稽之谈,也没有科学根据,再者,谁愿意娶一个靠输滴液维持生命的女人。
但奶奶十分坚持,甚至不顾自己年事已高,亲自去找那位梦中的徐半仙,哥哥们怕常奶奶有什么意外,只好顺着她的意,陪她去找人,然后配合徐半仙的指点,三个月后,经过严厉的筛选,他们终于找到符合条件的男子,他就是她现在的丈夫——关澈。
刚好关澈父亲的公司经营不善,疼爱她的家人便向他们提出等价交换的条件,要关澈娶她为妻,盛世集团会出资让他们的公司度过难关。
他会因为这事情讨厌她,刻意的冷淡和疏离她吗?
不!他不可以讨厌她的。
她爱他,从医院醒来第一眼见到他,她便认定他就是墨澈,她心爱的男人,他不能讨厌她!
她一定要想办法扭转这局面,好难得才盼到他回家,她不能让这道门把他们分隔开来。
予欢想到自己的房间有开这对门的钥匙,于是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再走回来,‘喀嚓’的一声,轻轻地推开房门。
一阵轻快悠扬的音乐从里面流淌出来,她闪了进去,没看到他的身影,不过,由浴室里传来滴水的声音,她知道他正在洗澡。
透过磨砂玻璃门,隐隐约约的看到一副健壮的男性体魄,肩宽窄腰标准的倒三角型,平坦的小腹,修长有力的四肢,还有那……哇,她这不是叫偷窥吗?她立即背过身,心儿怦怦地跳。
虽然她‘以前’和墨澈洗过无数次鸳鸯浴,可偷窥男人洗澡还是首次,不过,她偷看的是自己的丈夫,应该没有问题。
她记得墨澈腰侧有一个属于墨家的星形胎记,不知道关澈有没有呢?如果有,她更不能让他讨厌自己,他不记得她,那她就在他新的记忆里重新把她记在心里。
在予欢低头默想的时候,浴室门忽然打开,听到身后的声音,她本能的回身一看,见到关澈腰间围着白色浴巾,水滴顺着头发滑下,滴在他光滑结实的胸膛,有着别样撩人的风情。
除开发型不说,他和墨澈的外形和相貌相似百份百,都能一下子攫住他人的视线。优雅、俊逸、冷淡中又带一丝邪气,属于危险级的男人。
关澈擦着发头,冷峻的脸上突然现出一丝笑容,似笑非笑的黑眸,看来有点讽刺意味。“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满意,当然满意,毕竟像你这样优质的男子已不多见了,而且还是我的丈夫。”予欢立即扬起笑靥,眨着灵动的双眼,完全没有把他讽刺的话放在心里。因为,她只记得好的就行了,其他的,她不会放在心上的。
她视线由他俊美的脸部慢慢往下移,然后定在他腰间,可惜,有胎记的位置被浴巾掩蔽住。
“你向来这么直接吗?”他眼眸微眯,望着眼前绽放甜美笑容,声音清脆的妻子,有些惊讶她毫不做作的回答,但转念一想,调查报告上不就说她向来都胆大任性,能说这么直接的话并不惊讶。
“说实话,是幼儿园老师教的,更何况是你问我答,哪算得上什么直不直接的。”愈看他愈似墨澈,啧啧,就连蹙眉、眯眼的模样都像得十足。
“你是故意想引起我注意?”片刻,他淡掀薄唇。
予欢看着面前那姿态高傲的男人,感觉好笑道:“你为何会这样呢?而且,我也不觉得做老婆的想引老公注意不是一件不妥的事。”
很意外的答案,他以为她会否认,女人通常都是说一套做一套,但她似乎例外。关澈深幽的黑眸,直盯着她。“你很明白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不是夫与妻的关系吗?”予欢的视线又情不自禁的朝他腰间看去,心想,如果下来一点点就好了。
关澈皱眉,“什么下来一点点?”
她没发现自己心里的话脱口而出,顺着他的话答道:“你的浴巾啊。”
“哦!”他愣了一下,随即冷冷的嘲笑。“原来你有这种兴趣。”
什么兴趣?
予欢眨眨眼,像是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把那句话说出口似的,震惊地掩住嘴,双颊迅速染上一层粉红,她尴尬的咳了咳,“呃,那个……啊,我帮你去拿睡衣。”说完,她转身走去他的衣帽间。
他的衣帽间虽大,衣服却极少,空荡荡的,感觉不到一点人气,或者,他根本不打算在这里长住,这怎么行呢?她得想个办法让他下班回家才行。
予欢在衣柜里找了一件黑色的丝绒睡衣,走出去时,看见他坐在沙发上,正用那双深沉而优邃,漆黑如墨的眼睛定定的盯着她。
“怎么这样看着我?”她脸上是不是有灰尘?还是头发乱了?
“常予欢,你明白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帮你拿睡衣,有什么不对?”她走过去,把睡衣递给他。
“那你应该知道我和你的婚姻是一种什么的关系?”关澈挡开她的手,狭长的黑眸一瞇,透着几分锐利。
“知道。”她黯然垂下眼睑,尽管告诉自己千百次,不要在意他这些问题,可当他提一次,她心就会抽痛一次。
关澈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唇边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既然知道,那你还做这些干嘛?你不觉得委屈了你千金的身份吗?”
“我并不觉得委屈,服侍丈夫是妻子的责任。”她扬眸,勇敢地望进他没有温度的黑眸里。“而且,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一抹难得一见的惊讶神色陡然出现在关澈的颊上,他眯眼审视她,像在衡量她这番话的真假。
对于这个在他户口薄里存在了两年的女人,他对她实在没半点好感,对她的印象是停留在二年前的调查报告上:仗着祖父亚洲首富常碇海和几个哥哥的弱爱纵容,自小便娇生惯养,任性妄为,把男人玩弄于股掌当中,野蛮好胜,自私自利,从来不顾别人的感受的千金小姐。
因此,对于一个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她突然的殷勤直觉告诉他,她对他一定有所图谋。
“我想,我还是得把我的立场说清楚。”他深目炯炯地看着她,天生微扬的薄唇掀动着。“虽然我娶了你,但你千万不要对这婚姻,抱有什么甜蜜浪漫的幻想,或是以为,我会对你日久生情。”他一字一字地残酷戳破她的幻想。“因为,我、不、会、爱、上、你。”
他冷漠残酷的话,刀锋似的眼神剌痛了她,天生倔强又不服输的予欢,也渐武装起自己的心,强逼自己去面对。“为什么不会爱上我,我很差吗?”她做了什么让他这么深恶痛绝?为什么要拿冷漠来对待她?为何不肯对她和颜悦色?为何不肯亲近她?
关澈微抿了抿唇,不会爱上她的理由可多着,但他并不打算告诉她,起来伸手去拿她手上的睡衣。“我累了,若没什么事的话,你出去吧。”
今天开了两个会议,又因为首饰厂出了一点问题要他亲自处理,才会弄得这么晚回来。原本想回公寓的,看到手机里的短信,才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若他不回来,可能她回到娘家又抱怨他冷落了她。
莫视他的驱逐,不死心的她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讨厌我?是因为促成这段婚姻的理由使你没男性尊严,还是因为我长得面目可憎?”心底有话不吐不快,是予欢的优点也是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