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关澈放下杯子,支着下颚,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的浅笑。
“我什么都没有准备。”江紫凝站起来,绕过桌子,侧身亲密地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勾住他脖子,“不过,今晚我整个人是你的。”
闻语,关澈的眸光深邃了几分,看着怀中妩媚的女人,咧嘴,邪笑着在她耳边吹气。“那……你有订房间吗?”
“有,房间在顶楼。”江紫凝口快地回答后才发觉太心急了,脸红地将头埋在他颈间,当她抬起头时,一个鲜红的唇印印在他衣领上。
他笑了笑,没有挪揄她,这样也好,最近对予欢产生了不该有的情绪,事情渐渐脱离掌控,让他突然有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不,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也不被允许的,他告诉自己,因为他曾经对天发过誓一定会替弟弟报仇,不是吗?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仇人产生感情呢?
所以,该是他收网的时候,而且,他相信予欢已经彻头彻尾的爱上自己。
而依偎在他怀中的江紫凝也有心思,今晚的约会是她盼了很久了,终于找到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把自己送回关澈的怀中,她要他再次迷恋上她的身体,她要他心身都属于她的,到时,即使常予欢背后有可靠的靠山,但在感情面前败给自己,足以让她难以翻身。
因为她清楚常予欢的弱点,好强、爱面子,表面上心花,****爱玩,(这是她对以前予欢的认识。)骨子里却纯洁如白纸,能让常予欢走进婚姻的,一定是她深爱的男人。
只要常予欢痛苦,就间接报复了‘他’,当年的耻辱也一并讨了回来。
予欢为自己冲了一壶绿茶,而茶早喝尽,空杯已冰凉,他还没有回来。
她瞪着桌上烧成灰烬的蜡烛,不明白自己为何坚持等下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总在家里空等了一晚上。
而她这次没有拨打他的电话,如果他还记得她在家里等他的,他会回来,如果他心里若没有牵挂着她,就算她发出十二道金牌,他也不回来。
窗外,天空渐渐泛白,她又等了一个晚上。
她的心逐渐下沉,沉落某个黑暗深渊。
守着这样的婚姻,她真的能得到幸福吗?这段婚姻还值得努力吗?
站起来,她望向落地玻璃窗反射映出的身影,涩然无言地问自己。
“喂,起来,起来,听到没有?起来……”
她被人从沙发上扯起来,朦胧间,看到一张冷漠的脸孔,早已习惯这张脸的她,不以为然的顺势靠向他宽阔的肩膀,像平时那样,双手环着他的腰,爱娇地闭上眼睛。
“老公,你回来啦。”她很喜欢这样靠着他的感觉,即使不必说什么话,可却有种安心与舒适的感觉。
关澈的眉峰微微蹙起,他的表情奇怪,然后阴沉的推开她,“常予欢,我有话要跟你说。”
闻言,她张开眼睛,但仍然靠在他肩头,慵懒得像只小猫,“什么事?”
“我们离婚吧!”他冷冽的说。
“什、什么?”予欢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脑里忽然飞进无数小虫嗡嗡地作禹,让她听不清楚他的话,也打乱了她的思考。
他像没有看见她受打击的表情,在她心里再剌下一刀,“我爱上别的女人,我要跟你离婚!”他的声音残忍而无情。
予欢感觉她已经被劈成两半,在一个晴天霹雳巨响后被劈成了两半。
“这么说,你从来不曾爱过我?”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地问,泪水不断从她的眼眶里流出,如断线珍珠般一颗颗坠落沙发、地面。
“是的。”他很诚实的回答。
然后,她发现他身后走出一个窈窕身影,那张脸……
“不……”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尖锐地叫着,身体猛地弹起来,发现原来躺在沙发做了一场梦,可这个梦却让她出了一身冷汗,全身剧烈地颤抖着。
这梦多么的实真!她梦到关澈身后出现的女人竟然是前世的常欢,也就是她穿越去古代的模样。
怎么梦中的情景那么诡异?莫非梦里预言着什么?
在她思想着时,听到大门咔嚓一声,接着,门被推开又关上。关澈高大的身躯走了进来,衣服有点皱,脸上却精神奕奕。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奔过去迎接他,而是把视线投向窗外。
窗外,阳光灿烂,她昨晚坐在沙发上等了他一整晚,天空渐白的时候,眼皮承受不住,睡了过去,然后作了那个诡异的梦。
现在的时间应该是上午九点多吧,这么说,他回来了是换衣服的?
关澈走进客厅时,扫了一眼餐厅,见到餐桌中央插了一把白色马蹄莲,欧式烛台上的长烛已燃尽,只剩下蜡油,这么说,昨晚她说的重要事莫非是帮他庆祝生日?
“昨晚你去哪了?”在他踏上楼梯的时候,予欢忍不住问。
“有点事。”
他继续往上走,她也跟上去。
“能跟我说说是什么事吗?”
“公司的事,你不用管。”他冷淡的说。
进入卧房后,予欢像平进那样,帮他把西装外套给脱下来,突然乍见他白衬衫领口的那抹嫣红,还有从他身上飘来淡淡的香水味,她的手僵在半空中,惊愕不已。
梦境成真,他在外面真有女人?
她瞪向关澈。
关澈假装不明白她眼中的怒意所为何来,扯开颈问的领带丢在床上,进了浴室,洗他的澡。他根本是在漠视她的感觉,她的情绪,他连在乎她的怒气都做不到!
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予欢不断地喘气,觉得自己快透不过气来了,窒息的感觉在她胸口向四周蔓延,她试着什么也不想,让自己心静下来,果然,没多久,她的呼吸畅顺了不少。
予欢的一切行为,在浴室里的关澈全看进眼里,对她呼吸难受这一幕心虽有不忍,可想到这也许是她爱上自己的反应,他的心开心地泛着笑意,恍如孩童般有着最直接的满足与快意;他相信他与常予欢之间的风暴会很快的到来:而他,等的就是那一刻。
“你在外面有女人,是吗?”在他围着浴巾跨出浴室,沉默盯着地板的予欢,突然抬起头来看他。
正往衣帽间的身躯突然顿住,然后缓缓的转过身望她,“你的脸好苍白,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呢?”他故意忽略她的问题,假装关心的将手覆上她的额,才发现她在发抖。
他的心莫名一抽,有些痛,有些难过;但,这又代表了什么呢?代表他还有对她不舍?不忍?还是对她有感情?
这么想,他烦躁了。
“你说呀,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予欢甩开他的手,再问了一次。衣领和唇印,还有身上的香水味,昨晚又是他的生日,他却整夜不归,这是不是表示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关澈积满嘲讽的眼神看着她。“女人?不都给你赶走了吗?”
“我不是说乔心雅,除了她,你应该还有别的女人吧?”赶走乔心雅,她从来没有愧疚过,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已是关澈的妻子,乔心雅顶多是在她昏迷时,帮关澈解决生理需要的女伴而已,她不会同情一个明知道对方有妻子,仍要往里陷的女人。
以女人的直觉猜测,昨晚跟关澈在一起的女人绝不是打油酱这类的。
“这是你单方面的猜测,我不作任何回应。”他说,然后转身边继续走。
然而,在他转身的时候,予欢看到他光裸的背部有两条被抓伤的指痕,即使他不说什么,但她已明白了。这指痕是新的,不是她的。当两人在做激烈的事时,她受不了的时候,她会咬他,但不会用手去抓他。
如此想着,她的脸色更苍白,呼吸开始困难起来,怎会是这样?为什么她喘不过气?
关澈穿好衣服出来,瞄了她一眼,幽暗的眼眸闪过一抺复杂的情绪,但下一刻又恢复了冷漠,然后,他看到梳妆台上只锦盒。虽然上午的时候只是随意远远的瞥了一眼,但他记得这只锦盒正是高显扬送给她那只,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更加阴沉冷绝,随手拿起来打开。
“别碰!”
予欢出声阻止,但迟了,关澈已拿出戒指放在眼前细看,突然,他眼眸眯了眯,目光像冷箭一样射向她。
“这是什么?”他冷冽的问。
予欢被他身上瞬间散发的寒冷吓得颤了一下,“戒指。”她回答,原本打算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然后一人一只戴着,作为她们的结婚戒指,可他的表情告诉她,他似乎生气,不,是愤怒!
“这么说,你在我办公室里动过抽屉的锦盒?”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予欢却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平静的,不是吗?
“是的,我看了。”她开口了,让她意外的是,她的声音同样是平静的。“所以按着样子,设计了这对戒指,作为我们的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