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关澈脸色骤变,他开始感觉到头有点晕,眼前出现两个韩承御,整个酒吧仿佛在摇摇摆摆,仿佛被风浪扑打,一荡一荡的,但眨了眨眼,又恢复了原状,可片刻后,晕眩的感觉又袭来,眼前似乎闪过好多人,但没有一个能看清楚……
“……原先喝了那么多酒,体内的酒精跟刚才那口醉生梦死搞和在一起,我真不知道你若醉倒了,会在什么时候醒过来。”韩承御抱歉的说。
“御,你干嘛要调这种酒?”严烈责备地睨了一眼他,伸手过去要扶住颤颤巍巍,摇摇欲坠,彷佛无力支持自己身体重量的关澈。
韩承御指了指剩余大半酒液的瓶子,无辜地眨眨眼,“你没有见到我用瓶装着吗?这些酒我根本没有打算自己喝。”
严烈看向将要醉倒的关澈。“那他怎么了?”
韩承御说:“带他回去,反正会有人照顾他。”
“不,欢,别走!”关澈突然反手抱住严烈,把他当幻觉中人,紧紧地抱住,甚至将脸埋进他胸膛,不清楚状况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恋人。
“喂,老兄,我不是你认为的人。”严烈尴尬的想推开他,用眼角余光,发现他这边的情况已惹来不少侧目。
“哈哈,烈,原来你们早就是这种关系了。”
严烈给了好友一记大白眼,“快过来帮手,把他弄出这里。”如果让美女误会他,以后他如何在这里泡妞。
然而,关澈却死死的抱住严烈不肯放手,他把严烈看作是予欢,此刻他正处于幻觉里——予欢拿着离婚书逼他签名,他坚持不签,最后把离婚书当场撕掉,而予欢冷冷睨了着他,然后提起行李离开,他走上前阻止,乞求她别离开……
“烈,我想到把他带去哪里了?”韩承御嘴角一掀,出现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带去哪里?”
“……小矮人和森林的动物们也被邀请来参加婚礼,在全国人民的祝福声中,王子和白雪公主将永远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予欢合上故事书,对女儿温柔的说:“好啦,宝贝,故事说完了,闭上眼睛睡觉觉了。”
朵儿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脸上看起来精神十足,丝毫没有闭上眼的意愿。“妈咪,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讲白雪公主的故事?”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很想听白雪公主的故事吗?”
“这个故事你说了好多遍了,我都会背出来了。”朵儿嘟嘟粉嫩的唇瓣说。
予欢抬眼望了望墙上的咕咕钟,将近十点了,只好妥协的哄诱说:“好啦好啦,明天晚上妈咪说别的故事,但现在已很晚了,乖,快闭上眼睡觉。”现在的小孩很精明,要讲好条件才愿意妥协。
替女儿拉上被子,又关好窗,正想关灯离开时,朵儿突然开口:“妈咪,爹哋是不是你的王子?”
闻言,予欢一愣,然后答道:“是的。”
“那另一个爹哋呢?”
“另一个?”对于女儿的问题,予欢一时反应不过来。
朵儿眨着一双水灵的大眼,“就是那天请我吃肯德基的爹哋啊!”虽然妈咪说那个不是爹哋,可他身上有爹哋的味道。
“呃?朵儿啊,妈咪不是说过了,他……”
“小姐,你的电话。”管家见门打开,拿着无线电话进来,打断母女俩的对话。“是一位姓韩的先生打来的。”
“姓韩?”予欢想不到最近有认识那位姓韩的,她接过无线电话,扭头对女儿说:“宝贝,乖乖睡觉,不然一会你爹哋进来要打PP的哦。”
闻言,朵儿立即拉上被子,闭上双眼。
予欢这才按下通话键,“喂?”边说边熄灯,顺手关上门,走了出去,站在楼梯口。
“常小姐?”话筒里传来陌生的男音。
“我是,有事吗?”
“常小姐,我是关澈的朋友,他喝醉了,在你家门口一直不肯走,你能不能出来……”
“很抱歉,”予欢立即打断他的话,语调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与关先生并无亲属关系,他喝醉了与我无关系……”
“事实上,他不只是喝醉这么简单。”韩承御声调沉重。“虽然我知道,你和他已离婚了,不应该来打扰你的,但是……我认为你应该出来看看,因为他……他真的不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问。
“他喝了很多酒,体内有大量的酒精。”韩承御道:“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整天晚上心烦,没问清楚就抢我的酒,那是会让人产生幻觉的酒,甚至喝了下去,几天都不能醒过来。”
韩承御顿了顿,然后接下道:“他整晚在找你,一时乞求,一时怒吼什么的,所以我想……可能他找到你就能安静下来。”说完话,耐心地等待对方回复,但话筒却迟迟未传来任何声音……
“常小姐?”
沉默的时间,长到让韩承御以为电话已断线,予欢才缓缓开口。“你回去吧,他的事与我无关。”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极度虚弱。
“来这之前,我就想过,你一定会这么拒绝我,因为这请求实在不合理。”韩承御的声调放柔。“我原本可以送他到他未婚妻那里的,但他不愿意,又吵又闹的,刚刚好不容易才让他安静下来。常小姐,其实他非常在意你,只是他不承认。他父母去旅游了,我明天又要出差,如果请别人看顾他,又不放心,因为不知道他会睡多少,所以我只能想到你。”
话筒彼端再一次陷入沉默。
“常小姐,我知道自己的请求很过分,但可不可请你看在过去爱过他的分上,暂时照顾他到清醒?”
“你……”
予欢正想拒绝,眼角瞄房门打开,墨彻走了出来,对她道:“去把他带进来吧。”
予欢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墨彻解释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是无意拿起分机打电话时听到了。你去把他带进来吧,反正这里空房多。”
“可这很麻烦耶,万一他醒过来后不肯走呢?”以前她不懂关澈,可重逢后,她发现那个人超赖皮的,今天在餐厅由他的眼神里她看出来,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就算不爱她,他也会折磨她,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知道他是这种人。
墨彻走过来,握着她双手。“那位姓韩的不是说他要睡几天才能醒吗?让他进来又不是要你服侍他,这里有佣人,你只要服侍我一个人就行了。”
“可是……”
予欢还想说什么,但被墨彻阻止。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不要来打扰我们,可他原本就是我,我就是他,你和他呕气,那只会将他推开。”他捧着她脸颊,温柔地替她轻拢了拢垂肩的卷发。“欢,见好就收,知道吗?”
见他不介意,那她还说什么。
有时,她真的不懂墨彻在想什么,一时鼓励她去为过去受的伤害讨回公道,一时又要她不能做得太过分,他说他会嫉妒关澈,可从不会表现出对她的占有欲。
而这些日子,她也迷惑了,到底该不该放下过往恩怨,按原定的计划,假意接近关澈,诱他同意和墨彻的灵魂合一,可是,这样的话,她之前对关澈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多余?
别墅外,被常予欢挂了电话的韩承御,久等没见到内里有动静,正准备带已陷入沉睡状态的关澈离开时,电动智能大铁门缓缓打开,一抺纤细的身影伴着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出现。
透过路灯昏黄的光线,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随着他们的走近,韩承御双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墨彻,如果不是知道关澈就躺在他车内,他真的会以为眼前的男人就是他的好友,他们实在太相似了,只是,墨彻的脸孔稍为苍白了一点。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韩承御,是关澈的死党。”韩承御朝墨彻伸出手,双眼直直的往他脸上瞧。
“你好!”墨彻伸手与他轻握了一下。
“你和关澈是双胞胎的吗?你们好像哦。”韩承御明知,却故意试探。
墨彻笑而不语。
“谢谢你们出来,他就在车厢里。”见此,韩承御没有再问,转身打开身后的车门,钻进去把关澈拖出来。原本他和严烈一起的,谁知刚走出PUB,那家伙被一通电话打来,把他们丢下来。
“除了你,他应该还有别的朋友吧?其实你把他带来我这里,真的不方便。”即使墨彻同意让关澈进来,可不知为什么,予欢总是感觉不妥。
“当时我没有多想,因为他吵着要找你,我一时冲动就把他带来到这里来。”韩承御理解的说:“如果真不方便,那好吧,我把他带回去,反正他现在昏睡过去,要醒来也是几天后的事,我到酒店开间房,让私人管家照顾他就行了。”
墨彻开口道:“既然来了,就进去吧。”
韩承御望向予欢,三年前他们曾见几次面,有一次关澈到PUB喝醉了,是他送回家的,记得那时都凌晨三点多了,当他开车来到公寓楼下,竟然看到她站在楼底下,显然是在那里等人的。而那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深爱着关澈,只可惜当时关澈被报仇蒙闭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