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天看到轩辕漠冰冷的样子,一丝也不觉得畏惧,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哥哥,我可是从来都没见过你有情绪波动啊!就连娘亲去世,你眉头也是没有皱一下,今日,我是大开了眼界了!”
“哥哥”这两个字钻入了小谷耳中,不由得她不大吃一惊,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狐疑的一挑眉,瞪圆了眼睛,大叫:“什么,他……他是你哥哥?”
花满天没有回答小谷,只是斜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瞧着轩辕漠:“她的生死,不是皆与你无关吗?你又回来做什么?”说完他又伸手在小谷脑门上拍了一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没出息的女人,亏你刚刚还哭的那么起劲!”
小谷一听,花满天有些得意忘形,下一句还不一定会蹦出什么话来,不由一急,拼命拽他衣袖,示意不要再说下去了。
可是花满天像是不懂小谷的意思,继续喋喋不休:“我略施小计,他不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吗?还说什么两人再也无关,那些都是一时气话,听听而已,不必当真!再说了,漠,你忘了吗,我可是只取处子之血!她的血,我取来也无用处啊,看来,你对她,关心则乱啊!”花满天说完,咧嘴一笑,露出满嘴亮白的牙齿,还挤了挤眼,继续火上浇油:“她是不是处女,你我可都是心知肚明啊!”
“闭嘴,闭嘴!”小谷急得伸手去捂花满天的嘴。
轩辕漠的脸色已经阴到不能再阴,他眯了眯眼,视线在小谷脸上一扫而过,随后又侧脸,冷冷的瞅着笑嘻嘻的花满天,沉声说了一句:“无聊。”然后紧接着,玄黑的长袍蓦然一展,决然的纵身而去,跃在马背上,“驾”,一抖缰绳,消失在夜的尽头。
他的担心,只是多余,她的魅力有目共睹,怎么会有性命之忧?
完了,这下他是真的生气了!
小谷一扭头,恶狠狠的瞪向罪魁祸首。
花满天无辜的眨着桃花眼,狐狸般狡黠的轻笑:“小小,好不容易让他回来,怎么又走了?小小,还是不要理他了,以后安心跟着我过,好不好?”
小谷咬牙,幡然醒悟,这个男人分明是故意的!
“闭嘴!”小谷忍无可忍地吼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夜空中传出很远。
月光倾洒如霜如雾,偌大的大夏皇宫笼罩其中,金碧辉煌,格外巍峨宏伟。
轩辕漠盘腿坐在床上,头上缕缕白雾缭绕,全是体内冒出的寒气。他眉头紧蹙,只觉得一股寒气在四肢百骸游走,从手指尖到脚趾头,每一处都痛得发颤,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他第二次见小谷时,也是寒毒发作,那时,她撞见他裸身时,粉脸绯红,双眸闪亮,千方百计地诱惑他。
那时,她妖娆性感。
那时,她巧笑嫣然。
他唇角轻轻一勾,又记起那晚的情景,不知不觉中已然分心。
一颗汗珠从他额头渐渐凝结,还没滴落下来,已经凝结成冰,突然的恶寒让轩辕漠回过神,又微微用力,额头上的冰珠又被他用内力划掉,“滋啦”滴在床上,瞬间便化成了水汽。
即使殿内烧着数十个火笼,空气中依然冷得出奇。
玄冥距离轩辕漠一米开外,都感觉到了那份刺骨的寒意,他很心疼主上,身体被冰冻住,那是种什么滋味,常人简直无法想象,他上前一步,小声劝道:“主上,越是分心,便越是痛苦,您还是专心一些。”
轩辕漠眉头拧得愈紧,他不想去想,可是,有种东西一旦住进了心底,就像是长了根一样,拔也拔不出来,令人无可奈何。小谷零零碎碎的片段,总是不停地在他眼前晃动。
“漠,我美不美?”她靥生双颊,笑得眉眼弯弯。
“漠,你来亲亲我,咯咯,不是那里,是这里!”恍惚中,女子噘着樱红的嘴唇,近在咫尺。
“漠……”
“漠……”
甜美娇软的嗓音绵绵,不绝于耳,怎么赶也赶不走。
轩辕漠意识又开始涣散,一时之间忘了运功抵抗寒气,脸上的汗珠霎那之间迅速凝结成冰,寒气咆哮而来,凌迟般的痛楚排山倒海的笼罩了全身,轩辕漠身体猛地前倾,“哇”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玄冥见势不妙,不顾生命安危,扑上去护住轩辕漠心口,将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输了过去,不出片刻,玄冥便觉得脱力,满额青筋暴起,内力几乎耗了五六成,依然无济于事,只觉得轩辕漠体内奇寒无比,阴寒之气四处奔窜。
感受到玄冥的吃力,轩辕漠微一使力,将玄冥震开,沉声道:“不要白白耗费内力!”
“主上,属下就算拼了一死,也要解除主上的寒气!”看到轩辕漠如此痛苦,玄冥于心不忍,堂堂七尺汉子,眼睛竟然有些湿润,主上已经吐了三次血,这样下去,只怕要凶多吉少了。
轩辕漠轻轻勾唇,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的血,便再无其它解药。
可是,他真的忍心杀了她取血吗?
有什么不忍心?
无毒不丈夫。
只要他舍弃了所有的情,只要他忘记过去所有的美好,只要他的心,重新变得残忍,那么一切,就可以当作,从未发生过。
轩辕漠微阖双目,他的脸上,蕴着丝丝不着痕迹的忧伤,虽然淡,却是不容忽视,令人看了,倍感凄凉。过了片晌,这伤慢慢敛去,变成了彻骨的冷意,他忽然睁眼望着玄冥,沉声道:“玄冥,昭告天下,大夏要册后纳妃,同时,密令召集魔宫十二使者,本座要命他们,去杀几个人!”
轻风飘来,一棵参天古树上,搭建着一个精致的小木屋,木屋前有一男一女前后拉扯着,远远的,就能听见他们吵吵闹闹,分外嘈杂,烦得鸟儿都不愿意多停片刻。
女人声音里的愤怒,让人想退避三舍:“花满天,两个月了,你再不放我走,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小小,你现在有孕在身,一跳下去,就是一尸两命,可要三思啊!”和小谷的暴怒形成鲜明对比,花满天不急不慢的坐在粗大的枝桠上,双腿悬在空中,一晃一晃,吊儿郎当的斜睨着小谷,他这副样子,让小谷一阵一阵的火大。他禁锢自己在此处已经两个月了,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小谷摸了摸小腹,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该死的花满天,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捏住她的软肋,她想了一想,换了一副笑脸,撒娇:“花帅哥,花哥哥,花公子,你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人见人爱,帮我找一个人好不好啊?”
只要夜翼知道自己在这里,肯定会救自己出去。
被小谷这么花言巧语的乱夸一通,花满天心中大为受用,不由喜形于色,又见她双眼弯弯,笑颜如花,愈显得粉脸娇媚可爱,心中爱怜大盛,顿时豪爽地一挥手,夸下海口:“说吧,什么人?就是王母娘娘,我也能给你找来!”
听他答应如此爽快,小谷心中窃喜,担心他变卦,急忙喜道:“嘿嘿,王母娘娘那么忙,就不劳烦她老人家了。你只要帮我找个朋友夜翼!就凭花公子神通广大的本事,肯定是小菜一碟,对吧?”
“夜翼?!”花满天蹙眉思索,坚决的摇了摇头,一口回绝:“是男人啊?哼哼,不找!”
“什么不找?喂,你刚刚明明答应过了,出尔反尔,你是不是男人啊?!”小谷双手叉腰,柳眉倒竖,以极度鄙视的眼神斜看着花满天。
花满天挑了挑眉,桃花脸凑上前,嘻嘻坏笑:“小小,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吗?”
“去,别打岔!”小谷不耐烦地推开他,脸上笑容消失,肃容道:“这个忙,你到底帮还是不帮?”
见她动了怒,花满天哼哼唧唧的挠了挠头,仔细考虑了一下,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好吧,我帮你去找,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小谷白他一眼,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花满天又把头探过来,神神秘秘地左右看了一看。
小谷皱了皱眉,无力的叹口气:“有话就说,有屁快放,这里除了你我,连个鬼都没有,还四处看什么看?脱裤子放屁——找麻烦!”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小小,说话要文雅!文雅啊!”花满天捶胸顿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文雅个头,和你在一起我文雅得起来吗?”给他一记白眼,小谷语气不善。
“是啊,我是无所谓,若是被里面这个听见,生下来就会说脏话,可就糟糕了!”花满天戳了戳小谷的腹部,一本正经的开口,随即又好奇的眨着眼睛问:“我要问的问题就是——你肚子里那个小不点,到底是谁的孩子?!”
“关你屁事?反正不是你的!”挥开他的手,小谷双手紧张的护住小腹。人家都说,孕妇看多了哪个男人,以后孩子生下来就会像谁,哎呀呀,不会像花满天吧?她可不希望自己儿子长得像个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