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安慰着自己,陆怀安身子那么薄弱,醉墨也是身怀绝技,怎么可能被一个病秧子给强行那啥?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如果陆怀安暗地里使了什么阴招损招,发生什么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在这个时候他最需要一个人去安慰安慰他脆弱的心灵。
拖着疲惫的身心,穆羽风从房间走了出来,心里不由得暗叹一声,这个时候,她也需要有个人安慰安慰,可是谁又能借个肩膀给她,让她暂时依靠一下呢?
“唉!”已经不知道这是今晚第多少次叹息,折身进了醉墨的房间,一股浓浓的酒气混和着郁金香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醉墨双眸微微发红,坐在低榻上,对面一个矮几,上面歪倒着几个酒壶。
走近,只见醉墨手里还拎着一个酒壶,时不时地拎起来喝一口。
陆怀安真的那么厉害,看他受伤不轻啊!穆羽风心里暗想着,便走了过去,离着醉墨一尺距离坐下,从他手里取过酒壶,仰起头大喝一口。
“你干嘛抢我酒,拿来!”醉墨醉得不是很厉害,一双发红的眼睛在看到穆羽风的时候微微发亮,带着半丝迷蒙,他越发显得丰神俊逸。
“他把你怎么样了,你要喝成这样?”穆羽风挑了挑眉,又灌下一口酒,这酒很烈,这北方人酿制,喝起来有些辣喉。
“她心里没我,今天还是走了,还是走了。”醉墨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对自己说,他在心里已经暗骂了自己千八百回了,又不是不知道她心里在多在乎那个男人,可倒底自己还是不够镇定,还是不够狠心,终究是放不下她。
“切。”穆羽风撇了撇嘴,说道:“我还以为他吃你豆腐,还强行把你那啥了呢!敢情是我搞错了,原来是你想那啥,人家不肯呢!”
牛头不对马嘴。醉墨微微挑起眉头,盯着穆羽风看了半晌,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又让奴儿送一些酒菜来。
“好久没跟你一起喝酒了,今天陪我喝两杯?”
“好。”穆羽风没有拒绝,她想她也应该喝酒的,不管借酒浇愁是否愁更愁,她只要好好睡上一觉,醒来便一切都过去了。
酒菜很快便送进房间,许是心情不好,人本能地就会想靠吃来发泄情绪,许是一天没吃饭,早饿得忘魂了。穆羽风竟觉得味口十分地好,自斟自饮地先吃起来。穆羽风喝酒的时候并不是浅尝辄止,而是足以用牛饮来形容,纵然是醉墨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看着穆羽风如此,也不由地疑惑。
“醉墨,我们两个今天不醉不归。”穆羽风见醉墨在旁边坐下,也给他倒下一杯递了过去,然后豪气云干地说道,然后又仰头将满满一杯酒喝下,辣得她轻轻吐了吐舌。
看着穆羽风这毫不造作的动作,醉墨不禁呆愣一瞬,她今天出云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回来就完全变了一个样?
还没等他开口问,穆羽风就一脸愁容,淡淡地说道:“醉墨,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们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同病相连,穆羽风心里又是一声宛叹,这年头就这么流行失恋吗?怎么随便拉出一个人,就是失恋了呢?
“自然。”醉墨唇角一勾,如果不能相守,何不换一种方式,兄弟的守护不也一样真诚吗?似乎想通了一点,心里陡地一阵轻松。
烈酒一杯一杯地下肚,桌上酒菜被她一扫而光,只留下几缕残羹,穆羽风也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又似乎喝来了劲,竟生生又让奴儿送来好几壶酒,大喊一定要喝个一醉方休。
穆羽风的酒量并不算好,喝了很多,虽然脚底下已经开始飘浮,脑子里却清醒得很。原来要醉也不是那么容易,她跌跌撞撞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嘴里一直絮叨地说着酒话。
醉墨无奈地看着穆羽风,看来她比他醉得厉害。
“醉墨,我好像醉了。”穆羽风含糊不清地说道。
“嗯。你醉了。”醉墨将她扶在矮榻坐下,折身去给她倒了一杯醒酒茶。却见穆羽风不停地摇头,喃喃自语:“不,我没醉。我想醉来着,可是这酒不好。醉墨,你拿的假酒来糊弄我,要是我酒精中毒,第一个找你算账!”
“好。”醉墨应着,过去抚着她的背,将茶碗递到她唇边。
“醉墨,把你背借我靠会儿。”喝完醒酒茶,穆羽风轻轻甩了甩头,像是要把心里的不快全都甩掉。她将头轻轻靠在醉墨后肩,酒劲上来,脑子一点一点混沌,睡意也渐渐来袭。
许久,醉墨没再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轻唤了两声,也没听见身后人的回应,侧头一瞧,原来穆羽风竟已经睡着。他轻轻挪动身子,然后将穆羽风抱至床榻,见她嘴角微微蠕动,带着一丝恬淡的光泽,心猛地一缩。
穆羽风很瘦,这几年在江湖上漂泊,血雨腥风地没有过一天安定,因此她一向很浅眠,就算回到京城的这段日子,她也未曾好好安心地睡上一觉。
醉墨知道这几年发生了太多事情,她时常噩梦缠身,这一夜他静静地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情渐渐平复。
“好好睡一觉,明天睡醒就是新的开始,一切都重新开始。”醉墨轻声说道,轻轻揭开她脸颊上的面具,修长的手轻轻抚平她颦起的眉,心里既然装不下这么多苦,何不全部都放下呢?在心里耿耿于怀,自己也不能好过。
不知从何时开始,俞刺格鲁的数家酒楼天天爆满,甚至有人隔着几十里地都跑排着长队,等着进酒楼吃饭。生意火到连隔行都红了眼,同行几次去砸场子,都被食客赶了出来。
但这种事情仍然不时有发生,因为生意太过红火,连当地官府也不得不侧目。这样火热的生意在这个战乱纷飞的时代,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地方,竟感受不到一丝战争的味道。
两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坐在对面的酒楼里,隔街相望,心里都疑惑,什么样的好酒好菜能让这些人排着如此长队等候?看到排在后面的有些男子望眼欲穿,垂涎三尺,似乎已经迫不急待。
小二送上酒菜时,李瑞抓住小二问道:“他们的生意怎么这么好?”
“唉,谁知道呢?原本对面是一个快倒闭的小面馆,被一个年轻人给盘下来了,他们便开了一个酒楼。他们说不叫酒楼,叫快餐店,里面卖的酒菜和经营模式也和别家的完全不一样,一开始以为大家就图吃个新鲜,也没太过理会。谁知渐渐地生意就这样了。”小二说话同时,不禁目光朝对面的酒楼里望了一眼,再看自己所在的这家酒楼,以前也是俞刺格鲁最好的酒楼了,现在却门庭清净。
“你们就没过去偷偷去学学?”周舜挑眉浅笑,看来对面酒楼里的东西的确有些值得研究了。
“倒是想,去吃可以。后堂是封闭起来的,谁也进不去,不过他们的东西倒确实美味,只不过吃吃就觉得离不开了。”小二也自是一笑,说完便退了下去。
李瑞目光又转向对面的酒楼,“啃德鸭”,名字很特别,甚至可以说怪异,连同这家酒楼也变得怪异起来。他在街上的时候听说,在俞刺格鲁已经有很多家酒楼都取这一个名字,而且以同样的方式营经,里面所有的食物也都是一样。
并且,每个酒楼都是日日满客,绝无虚席。
传闻,也有别的同行见这个店名做得很红火,心生嫉妒,专程到他们店里吃过里面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每家酒楼都有的,偏偏他们做出来就另有一股风味。回去后,便自己开始研究,并且将这个店名盗用了来,一开始的时候生意也还不错,但食客嘴尖,一偿便知其味不对,以后就再也不去了。
后来,这个人便把心一横,要去这酒楼里拜师学艺,结果这家酒楼的掌柜却傲气得很,说只要他给银子便行,酒楼的厨子他给安排,而闲人一律不得入后堂,这人顿时便蔫了。
“怎样?”李瑞挑眉睨着周舜。
“今晚去探探。”周舜优雅地浅尝一口美酒,浑身散发着优雅的气质,将他的杀手气息掩盖得干净。
“还是别打草惊蛇,该去问问风冥,也许他那儿有结果。”李瑞知道晚上去探也一定探不出什么结果来,如此大张旗鼓,并且生意这么好,就算为了防范同行使坏,酒楼里也一定有不少高手。
“风冥?你有多少没见过他了,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掉在温柔窝里了,还知道这里的结果?”周舜高挑着眉锋,他们这么多人当中,就风冥最悠闲自在,整个风暖宫的情报,不需要他操心,各个地方的眼线便自动把情报送了来。在感情方面,也唯有他最顺利,顺得让人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