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绝色皇子太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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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大皇兄,你倒是心慈手软,上元节那天晚上,人家可没想着给我们留活路。我身上现还有几个血窟窿呢!”穆羽风凤目一扬,怔怔地睨着穆凌诀,眉头一皱又似有多委屈:“他竟连我一个孩子都可以不放过,我们还要对他宽容?”

“昨日要不是莫少将带兵攻进皇宫救出父皇,凭你我二人之力,纵然有多大本事,也敌不过三万精兵。万黾他自己做错事在先,就该想好事败所要承受的结果。”穆凌诀何曾是个肯吃半点亏的人,这次万黾将她伤得那么重,对来高贵的皇子身份来说本来就是一种不敬,更是对她一介天才杀手的身份一种最大的侮辱。

“那殿下认为该当如何呢?”莫痕嘴角微扬,笑意中带着一丝冷酷与玩味,这孩子这般年纪就有这般见识,将来若不是同路人,便一定是最大的劲敌。

“本来这种谋反的大罪,该当诛其九族。但又牵连了其它无辜的人,但他万黾一家上下是断不能留的,否则就是养虎为患,难保万堇北和万缨洛以后不会报复。”穆羽风瞥了莫痕一眼,觉得莫痕这话别有深意,此时却没有深究。

“小小年纪就这般狠辣。”莫痕冷眸随意睨了穆羽风一眼,只见孩子天真纯洁的面孔上嵌着一双寒星般眸子,瞳孔收缩间竟是狠厉的杀气,连他也不禁为之一怔。

“莫少将,你上过几回战场?”穆羽风微眯着眸子,端起高架酒樽,浅尝辄止,放下樽,目光深思地睨向莫痕,声音带着淡淡笑意问道。

“风儿,何出此言?民间早有传闻,莫少将天生神童,七岁入了军营,如今战功不少,怎会没上过战场?”穆凌诀见穆羽风似乎有些酒意,言语间便放开了,也不顾及莫痕是外人,瞠着微愠的凤目说道。

“那便是了。既然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又怎会不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残忍,相信你在战场上杀敌人的时候也一定不会刀下留情吧?”穆羽风神情十分认真,边说边点着头,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自然。”莫痕唇边的笑意越发深了,这个小皇子不但思想成熟,还懂如此道理,日前倒是小瞧了她。

“那你还说我狠,被人杀的人是逼不得已,万黾纯粹就是自作自受嘛!”穆羽风努了努嘴,模样十分滑稽却又颇显可爱,对于莫痕方才说她狠辣非常委屈。

这日在凌诀宫三人相聊甚欢,穆凌诀心里却不禁升起丝丝担心。

由羽风向皇帝提议,第二日便将万黾单家一百余口人全部关押,羽风特别吩咐宁杀毋纵,绝不能留下一个火苗子等着将来回来火烧越穆。

三日后,越穆京都西城越阳湖东岸广场,重复了多年前的一幕。人山人海的围观者将越阳湖围得水泄不通,天气阴冷得吓人,万里长空没有一片云彩,几只秃鹫就天空中时高时低地盘旋着,等待着一餐新鲜的美餐。

万黾单家一百余口人押上广场时,围观人群顿时哗然一片,与当年所不同的是,当年大家都在为刑场上的人痛心,叫屈,而今天大家都指指点点地叫大快人心,可见这万黾果真是死有余辜了。

可当人群看见监斩官时不禁嘘唏不已,任谁也没想到监斩官竟然会是两个孩子。穆羽风坐在监斩官的主位上,莫痕坐在副位。只见穆羽风看了看沙漏,见时间还早,坐主位上走了下来,走到万堇北面前,灿然一笑:“呵,万家大少爷,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敢帮着穆尧黏揍我吗?怎么样?怕吗?”

万堇北本来就是个没种的主儿,看着这阵势,早就吓得尿湿了裤裆,抬起一张惶恐的脸望着穆羽风,见她天使一般的容颜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即使灿笑依然骇人。

“啧啧,这个小美人儿是谁啊?”穆羽风走到女孩旁边,女孩并不比她大多少,却灵秀模样已经初见。

“九殿下,千错万错都是老夫的错,求你,求你饶了我这双儿女吧!”万黾老泪纵横,哀求着穆羽风,希望能为万家留下一点香火。

“万将军,你这就错了。你可知道,如果留下他们活在世上,世人都会戳着他们脊梁骨骂的,他们的后世更是会抬不起头做人。有句古话叫做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活,我可是为了他们好。”穆羽风一脸纯真,淡淡地摇头,又道:“你再瞧瞧,这些老百姓有哪个替他们喊屈了?”

万黾悲凄地看着围观群众,竟然都是在幸灾乐祸,此时他方才知道自己平素的所作所为在老百姓心中产生了什么影响,原来这些人都早巴不得他有这一天。

一阵寒风吹来,将羽风发丝轻轻刮起,虽已入春却依旧寒冷得紧,前两日竟还飘飘扬扬下了一场小雪,这在越穆王朝来说实属少见。

“九殿下,时辰已到。”莫痕站起来说道,声音冷漠间隐藏着一种莫名的情绪,他甚至想掀桌子走人,该死的怎么让他来监斩,为什么要让他的恶梦再重复一次?

穆羽风两手负于身后,一袭月白色袍子被风吹得翻飞,发丝如墨般飘扬在身后,俊秀的小脸在白狐裘皮围脖的笼罩下显得越发精致。她迈着小步沉而稳,缓缓走上监斩台,目光如炬,从未离开过万黾这一干死囚。

穆羽风手上拿起一块监斩令在手中,仔细瞧了一翻,带着浅浅笑意睨向死囚,缓缓扬起小手,那仿佛是一个慢动作,那块令牌好像就要扔出去。

刽子手已经紧握刀柄,做好准备,就等着一声令下。

围观的百姓这会不由地把目光从死囚身上移向这个手握生死大权的孩子,心跳的节拍着跟孩子的动作一张一缩,气氛紧张到了极致。天空的秃鹫长鸣几声,似乎在催促着孩子。

风势渐渐变大,将监斩台桌案上的罪证吹得翻飞,孩子冷静地一手按住,冷冷启唇:“之前宣叛,百姓并不知晓这恶人所犯下的罪证,我在这里向大家宣布他的罪证,同时也请百姓们做个见证,看看他们是不是死有余辜。”

百姓们何时见过这种在杀头前还要宣告一翻罪证的,但同时又不禁佩服这孩子面对如此杀戮,竟能如此沉着冷静。

“五年前,万黾,此干人等的主脑,强行奸污民女后将那女子卖入青楼,该女子后来引颈自杀。三年前,家丁仗毙二个百姓,以权压人,恐吓百姓以后要以他为尊。两年前,他的儿子万堇北错手杀人,他却反咬被害一家,差点害其灭族。最严重的就是,今年上元佳节,普天同乐的日子,他带着三万精兵将皇宫团团围住,并携年幼的皇子对当今圣上进行逼宫。此上罪证均以查实,有人证物证俱在,万黾这个恶贼死有余辜。”

万黾似乎也没想到,除了这次逼宫之事以外,穆羽风竟然将他以前的罪证也搜集了来,更不想在百姓面前宣读,如此一来便更是万死不足以抵其恶了。

“哐当”一声,令牌毫无预期地扔了下来,穆羽冷冷声说道:“斩!”

刀起刀落,几乎是一瞬间,鲜血喷洒而出,撒向天空化作血雨又落了下来,一颗颗头颅就如同圆球一样滚落在地上,不出一米的位置停住。

越阳湖东岸广场血河潺潺,一股恶人心肺的腥臭散漫在空气里,老百姓们不禁纷纷捂住口鼻,心里却叹息终于除去了这一大恶人,能过上些清静的日子了。

莫痕冷酷的长眉拧得紧紧地睨向穆羽风一脸淡然,半晌才沉冷启声问道:“你看着那么多人被斩就那么无动于衷?”

穆羽风却凑近一笑,道:“你知道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吗?纵然你是高手了,第一次杀人依然会头皮发麻,双手发颤,看着尸体血液横流,依然会害怕,晚上会做恶梦。”

“可是,你现在还会吗?”

“你才那么小,你杀过人吗?”莫痕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看着穆羽光的淡然,他竟有一种要想上去一把掐死她的冲动,她怎么可以那么狠,她才不过是个孩子,凭什么能那么狠?

穆羽风扬起眉浅浅一笑,杀人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非得自己动手。她说过,谁要敢挡她的路,一把撂不死她,等她反扑时就一定会负出很重的代价。

前生是这样,这一世依然如此。

看着刑场上尸横遍地,穆羽风几乎连眼都没眨一下,却转向莫痕,说道:“这种场面,莫少将战场上应该见惯了吧!只不过今天被斩的人是曾经提携过你的恩师,你才会有如此心情罢了。”

穆羽风说话老气横秋,负手扬眉而立,眉眼淡淡,宛若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没什么关系,从监斩台上走下,坐上撵子赶回皇宫。

莫痕两手握拳,定定地看着穆羽风离开的背影,往事如狂风暴雨一般在心中涌卷起浪,狠狠地拍打着他的心房,将他的心脏撕得粉碎,撕得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