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的看了看自从得知可以重新站起之后就一直发呆的无痕,风无名有些说不清楚情绪的点了点头,把药材放在会长面前,浅浅的鞠了一躬后,转身向魔法公会种植了不少药草的后院走去。
不知名的虫子低低鸣叫,风无名挑了一个树荫下的位置坐着,在月光中沉思的静静感受着空气中匀速流过的各系魔法元素。
“这是什么?”毛球优雅娴静的站在风无名旁边,先是歪着脑袋看着她感悟元素,后来好看的蹙起眉头,洁白如玉的手掌轻轻地贴上了风无名的脸颊。
丝凡诺雅银白色发丝披散下来,恰逢月影转移,几丝银线勾勒出他修长唯美的轮廓,看的风无名愣了一愣,略微有些散乱的发丝簇拥着一张极为完美的瓜子脸,肌肤洁白胜雪,在冷月的光辉下更是添了几分神秘,五官犹如神灵的杰作,精致而纤细。
一双深不见底的碧绿眸子此刻微微半闭,慵懒中透出几丝疑惑,让人心中顿时浮起‘清雅’二字来。
“你的眼睛怎么又是绿色了?”终于回过神来的风无名感受着脸颊上有些冰凉的体温,少许晕红悄悄爬上她的脸颊,晶莹剔透的眼瞳顾盼生姿。
“我是精灵,这是本来的颜色。”唇角勾勒出一个柔和的笑靥,毛球用心感受着对方从指尖传过来的情绪,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开启:“这是悲伤么?主人,你为什么如此悲伤?”
“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一些这辈子都再也回不去的往事。”没有想到通过这样简单的肢体接触就可以让毛球明白自己的心绪,风无名顿感神奇的眨了眨眼睛。
“呼,好奇怪深刻的感觉,似乎在很久以前,自己也曾亲身体会过这种悲哀的感觉呢。”神色暗淡的叹息一声,毛球对自己的失忆束手无措。
风无名却有不期然的挑了挑秀眉,
她心理的感觉是因为想到了二十一世纪的记忆,那不止失望那么简单,或者说,那是来自二十一世纪死亡之前的一抹绝望。
绝望?!
……毛球失忆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经过了某些难以想象的伤痛呢……
就这样,二人在苦思冥想中在魔法公会的园子里足足坐了整整一夜,没有任何人敢前去打扰,天露初晓的时候,风无名已经决定了自己现在该做的事情,以及目前该选择的命运。
和煦的阳光透过树枝照射到二人身上,犹如母亲温暖的手掌抚慰在每个人的心间,让人昏昏欲睡之余也感到了一种奇妙的安全感。
“球啊。”风无名悠哉的打个哈欠,浑然不知斯米兰城此刻除了魔法公会这处净土之外,外面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
“”毛球本来柔和的唇角顿时挂上冰霜,恨不得用眼神直接戳死这个不知好歹还目无尊卑的人类。
“那个,毛球毛球。”挠挠发丝,风无名揉揉经过一夜没睡变得有些通红的眼睛,嫉妒的看了一眼身旁站了一夜却没有丝毫疲劳之色的丝凡诺雅,打商量道:“我们离开吧,离开斯米兰城,谋杀贵族的罪名是要株连全族的,但是帝国法律,没抓到主犯之前不能动其家人,只要我不让他们抓住,风无痕在泰兰德老师的庇护下也就没事了。”
“主人的决定,我没意见。”丝凡诺雅眼神平淡的侧首看了风无名一会,安静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是偷着走好呢,还是光明正大的辞行呢?”敲敲脑袋,风无名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传出一阵霹雳巴拉的爆豆子声音。
“主人的决定,我没意见。”毛球抿唇微笑,莹绿的瞳孔犹如最上好的翡翠,完美且毫无次瑕疵。
“……”。
悄悄地潜入自己的房间放下一封信件,风无名轻手轻脚给自己施加了一个漂浮术,幽幽的从三楼的一个比较偏僻的窗户‘飞’了下去。
静静伫立在魔法公会楼前,风无名神色复杂的看了半晌,猜测着风无痕知道自己不辞而别之后的反应,心思百转后只能摇头苦笑。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跑的话就跑到繁华一点的地方去,最起码来个人口动不动就上百万的那种,在这么大的范围内找一个谈何容易,实在不行她就换女装,她就不信还有谁能找到,可这种至少目前颠沛流离的冒险生活,不可能适合无痕,团聚的话,还是等她在卡斯朱莉城闯出个名堂再说吧,至少是需要贵族这个层面费心仰视的!
“无名,大早上的不睡懒觉这是打算干什么去啊。”还没等风无名落定心思,一个她极为熟悉的声音从旁边冷不丁的冒了出来。
风无名倒吸一口冷气,身形转化间已经移出三米的距离,看来她的确是分神分的太过厉害了,竟然连身边有人都没有发现,倘若这个人是被贵族们派来刺杀的,她此刻估计已经死伤一千次了。
“怎么,这才几天不见就认不出我了么?”声音熟悉的主人抬手摘下头上的黑色斗篷,一身纯黑色的法袍彰显了他的身份,湛蓝的眸子暗含笑意,隐隐约约的闪烁着一丝让人恼火的促狭。
“火苗?你怎么找到我的?”轻声惊讶,风无名心下暗道不好,这下糟了!不是这么快就开始全球通缉了吧,看来她以前真的太过低谷古代的消息传递速度了。
“因为我是贵族,放心吧,这事情暂时平民还没知道,贵族们也不会让他们知道的,被平民杀了贵族,在其他贵族眼中实在可耻不过的了,我却觉得无名兄弟还真是胆识过人,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魄力,恐怕在下将来还得仰仗你了。”火苗掩唇偷笑,双肩颤抖间还不忘冲着风无名拱了拱手以示谦卑,这个动作他回去之后研究了好久,也骗过了不少贵族的眼睛。
“……平身。”风无名的笑容有些抽搐,把手中依旧呼呼大睡的黑色小兽放到肩上,怎么看都觉得一个西方贵族行这样中国侠客的理解很是诡异。
“平身?是不用客气的意思么?”又多出了一个不能理解的词,被占了便宜还不知道的某人眨眨眼睛,好奇宝宝般的等待风无名的回答。
“这个不重要,你找我到底干嘛,我逃命要紧,没事的话咱们改日叙旧,就此别过哈。”绅士的抬了抬手,风无名瞅准天色尚早四下没人,带上自己特意准备的小斗篷,转身就要溜。
“哎,我这次来就是想帮你的么,你现在出不去的,除非达到魔导士的程度才能飞过城墙去,或者”火苗可恶的露出好整以暇的笑容,就等着风无名自开尊口。
“没有或者,你以为我不知道城墙我自己飞不过去?但我还有一个更加伶俐快捷并且惹人注意还能大出风头的办法。”弹个响指,风无名樱花般的唇角勾起一个属于恶魔的笑容,望向城门的视线里好像看到了片刻之后那里的残肢遍地,血流成河。
火苗激灵灵的打个寒颤,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表妹为什么对无名痴心一片。
明明是光明神殿里天使般姣好神圣的面孔,却有着比恶魔更加阴森的笑容。
这样一个看似矛盾的综合体,却比天使或恶魔都更有吸引力,天使的堕落,恶魔的升华,这种正邪交织的邪肆美感,就是他在不知道面前这人到底真实性别之下都心动不已,又岂是这些从小就是名门贵族的大小姐们可以抵抗的诱惑。
“慢着慢着。”努力在心中把自己幻想成正义的化身,火苗换上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自然之极的拉过风无名的手快速奔跑起来,因为喜欢冒险,所以他是魔法师中少数体质尚可的那种。
“干吗,你要拉着我报信去?真是个不讲究的人。”愣了一下后身不由己的跟上对方的速度,落后一步的风无名无法看清前面火苗脸上得逞后的狡猾笑容,只是亦步亦趋之余连连哀叹自己的遇人不淑,虽然在心中她可是清楚明白火苗是不会害她的。
一盏在清晨的微风中略略摇晃的烛台出现在了风无名房间的窗台上,上面留下厚厚的蜡滴余温仍在,显然这盏烛火并不是刚刚点燃那么简单。
“”一个清秀的少年久久的靠着墙壁伫立在窗台边缘,遥望着风无名离开的方向。
俊美无暇的脸上,一抹悲伤。
无名哥哥对他如此照顾有加,他又怎么会给无名添麻烦。
除了已经在他指尖的信夹,竟然连告别都没有来得及,而在之前无名哥哥还亲口说过这不过是场有些意外的小事。
左手上端的够久的一瓶药剂在琉璃般的剔透药瓶中不太安静的冒出一个又一个的泡泡,发出小声的劈啪声。
他不再犹豫,抬起左手一口喝干。
一股入骨入髓的疼痛随着液体入口的刹那,席卷全身。
少年紧紧抓着窗帘滑坐在地上,由于承受不住而紧紧地弓成一个虾米状,平日清秀的面容因为疼痛而扭曲之极,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如雨般打湿了刚才站立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