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彩云飞不由地嘲讽道:“小寒,你的风大哥真是本事啊,男女通吃。”
“呵呵呵……”冷御寒讪讪地笑了,未作任何辩驳,这倒让彩云飞纳闷了,她以为风影有断袖之癖是假,但看小寒那古怪的表情,倒像是真有那么回事?
展卿衣见彩云飞闷闷不乐地坐着发呆,以为她是因还需十日才能去见方小花而心急,便提议带她出去玩玩。
彩云飞心里的确憋闷得慌,急需找个排遣的地方,出去玩玩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二人刚走出东苑,彩云飞耳边蓦地响起水盎然那句:“风郎说你不喜清纯女子,于是为了风郎,我涂上了浓脂艳粉。”
就凭心中莫名堵着的一口气,彩云飞突然停下脚步道:“展哥哥,你等我一会儿,我回去换身衣裳。”
原来风影不喜欢清纯女子,那好,她彩云飞偏偏要做那最清纯的女子。
展卿衣悠闲地靠着砖墙,垂眸静待,听到脚步声,倚头看去,只见彩云飞已经褪去了一身男装,换上了一袭浅粉长裙,原先束起的长发顺垂而下,只两侧各佩戴着一个造型淡雅别致的华胜外,未有其他累赘的发饰。
彩云飞走到呆若木鸡的展卿衣面前,朝他嫣然一笑。
展卿衣一眼不眨地看着彩云飞,他的小飞虫的确是全天下最清纯最美丽的女子,这副楚楚动人的模样,挠得他心痒痒,恨不能在她脸上重重地啃下一口。
“展哥哥,好看吗?”彩云飞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好看,”展卿衣终于回过神来,颇为不解道,“不过,小飞虫何时爱漂亮爱打扮了?”
彩云飞微微一愣,随即眉开眼笑道:“我若不打扮得漂亮些,怎对得起这般漂亮的蓝水城呢?”
展卿衣低头看了看自己今日穿着的米白长袍,觉得那颜色与气度配不上身侧的小飞虫,故而道:“那我也回去换身体面的衣裳,如何?”
彩云飞一把拉住他,坏笑道:“展哥哥,你这身衣裳已经够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除非你回去换身女装,不然不准换。”
“哪有这种道理?”展卿衣正在寻思穿哪种颜色的衣裳跟她最为匹配,却突地被她这番话吓到,不免抱屈道,“小飞虫,你也太霸道了吧?”
“谁霸道呀?既然我从男装换成了女装,展哥哥自然应该和我一样才公平嘛。”
“那我还是不换了。”展卿衣立刻打消了换衣裳的念头。
二人走了几步,展卿衣似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独自笑了起来,对上彩云飞疑惑的目光,展卿衣笑眯眯道:“小飞虫,展哥哥虽长得相貌堂堂、世无其二,但身上却有一个极大的缺憾。”
“噢?什么缺憾?”彩云飞更加好奇,这展卿衣可是骄傲惯了,今日怎变得如此谦虚?
“唉,”展卿衣假假地叹息一声,道,“展哥哥什么都好,就是没有男扮女装的气质,小飞虫,你可知道,蓝水城有个男人比世间任何一个女人都适合穿女装、扮女人,那副狐媚风骚的模样,啧啧啧,除了你展哥哥,其他男人都会情不自禁地被他给迷惑。”
“照你这么说,这男人长得不但极为阴柔,一定还很美吧?”彩云飞暗自感叹,今日可真是巧,先是从小寒口中听到了一个极易迷惑女人的男人,现在又听到了一个极易迷惑男人的女装男人,这世间之事,真是无奇不有。
“那是当然。”展卿衣贼贼地笑着,似乎捡到了一个极好的乐子。
“他是谁呀?”彩云飞随口问道。
“呵呵,”展卿衣神秘兮兮地说道,“有机会介绍你认识。”
“好啊。”彩云飞兴致勃勃地应着,江湖上女扮男装的女人很多,男扮女装的男人却是少之又少,若有机会,她倒想看看男扮女装是怎样一副模样。
只是,此刻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将来她会以一种特别的方式看到那个传说中的风骚男人。
二人走至烈风堡大门外,等待马车的到来,展卿衣闲着无聊,突地问道:“小飞虫,你觉得风堡主这人怎么样?”
闻言,彩云飞刚刚有所转好的心情蓦地下沉,淡淡地回道:“不怎么样。”
“噢?”展卿衣似不相信,接着道,“听说哪个女人见了风堡主,都会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不知小飞虫对他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没有。”彩云飞的脸沉了下来,不高兴道,“我是那种肤浅的女人吗?哪怕全世界的女人都看上他,我偏不喜欢他。”
“哈哈哈……”展卿衣见彩云飞一本正经的模样,大笑道,“我也觉得他不怎么样,又阴险又无情,根本就不及我的万分之一,是吧?”
彩云飞无语,朝他翻了个白眼,风影虽没有传说中那般好,但也没他说得那般差吧?这男人今日可真奇怪,竟然骂人能骂得这般畅快高兴,实在让她费解。
马车来了之后,二人坐上马车,先去蓝水城的集市上逛了逛,尔后直奔蓝水城最大的湖泊蓝水湖。
蓝水湖的水源来自背临高山汇流直下的雪水,从远望去,湛蓝的湖面明亮光滑,就像一面巨大的蓝光宝镜,泛着神奇的清幽光芒,走至近前,在日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似能让每一双注视着的眼睛熠熠生辉。
彩云飞兴奋地跑至蓝水湖边,脸上绽开了璀璨的笑容,那碧蓝的湖水非但能荡涤尘垢,还有一种能将烦乱的心抚平抚静的力量。
或近或远的湖面上,有供人游玩的华丽画舫,亦有式样普通的游船,还有装载货物的渡船,以及不少用来捕鱼的渔船。
彩云飞指着快要泊岸的一条画舫道:“展哥哥,我们去坐画舫好不好?”
展卿衣正欲答应,却突地看到画舫下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便道:“画舫上人那么多,有什么好玩?我们去雇条小船,自己划如何?”
这主意不错,彩云飞笑着点头,和展卿衣朝着雇船的岸边跑去,其实,他们从未划过船,但二人皆自信有加,向雇船之人讨教了要点之后,便跃跃欲试地跳上了小船,一人拿着一根船桨,左右开划,开始了他们的划船之行。
“呵呵呵……”
“哈哈哈……”
欢快的笑声随即溢满了简陋狭窄的小船。
二人的划船技术虽显得十分笨拙,但好在他们聪明有余且耐心与体力十足,船身虽略有颠簸,但不久之后还是成功驶离了岸边,晃晃荡荡朝着湖心进发。
“小飞虫,歇会,瞧你满头的汗。”展卿衣接过彩云飞手中的木桨,与自己手中的合并,放在一旁,枕着交叠的双手,惬意地躺下。
“嗯。”彩云飞答应一声,学着展卿衣的样子,在他身旁躺下,脸上一直挂着灿烂的微笑。
想到展卿衣雇船之时,大大方方给人银子的情景,彩云飞倚头问道:“展哥哥,你不是说此次出门没带银子么,方才你雇船的钱哪来的?”
展卿衣闭着的眸子倏地睁开,笑道:“你说呢?”
“问烈风堡借的?”
“借?”展卿衣不屑地轻哼一声,“烈风堡巴不得送钱给我,我拿他们的钱花,那是看得起他风堡主。”
“原来你这么厉害呀。”彩云飞支起下巴问道,“你是替烈风堡救活了几个人,还是替烈风堡杀害了几个人呀?”
闻言,展卿衣竟然心虚地坐了起来,道:“小飞虫你可别乱说,我答应姑姑,绝不滥杀无辜的。”
“噢?”彩云飞见他面色有异,探寻地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是说,无辜之人不该杀,该杀之人可杀的了?嗯,改天见到了芳华姑姑,我问问她是不是这个道理?”
展卿衣的脸蓦地白了,若是让小飞虫和姑姑见了面说起此事,那黑白就肯定分不清了,赶紧坦白道:“小飞虫,我真的没有杀过人,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呀?”莫名地,彩云飞忽地想到小寒提过的百毒窟,紧盯着展卿衣道,“展哥哥,我问你,烈风堡的百毒窟是不是有你一份很大的功劳?”
试想,要将几百种致命的毒物改造成只毁坏女人容貌却不危及她们性命,并且还要有解药可解的特殊毒窟,若非展卿衣这种神医级别的人才,谁又做得到?
展卿衣大骇,支支吾吾道:“小飞虫,你……你怎么知道?”
虽然他展卿衣不喜欢除了姑姑与小飞虫之外的女人,但也从未想过以那种方式欺负她们,若不是被某人逼迫,他又怎会遭受这种良心的谴责?
“助纣为虐。”彩云飞骂了他一声,便不再理他,因为她非但一点儿也不同情风影被女人穷追不舍,还很讨厌他那种整人的方式,虽然小寒说设下百毒窟的主意是索命所出,但若没有他的应准,又怎会存在?
“小飞虫,你可千万别把此事告诉姑姑。”展卿衣一脸沮丧,抓着彩云飞的手臂求情,他如今担心的不是惹彩云飞生气,而是怕此事经由她的口进了姑姑的耳中,姑姑同为女人,又怎会容忍他做出违背医德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