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彩云飞怒气冲冲地离开,索命脸上漾出一个得意的坏笑,优雅地起身,缓步走向房门,一脚踢上房门,尔后返回床榻坐着,闭了一会儿眼睛,伸出一只手点开风影的昏睡穴。
风影一睁开眼睛,便强撑着坐起,当他看到地上的枕头和一块红色的衣料,以及案几上的药碗后,对着索命怒道:“方才你做了什么?”
索命长臂一伸,拿起药碗递给他道:“先把药喝了,我再一字不漏地告诉你。”
风影看着索命势在必得的笑容,终是接过药碗,将药水一口喝下,尔后,索命嘴角弯出一个极大的弧度道:“影,依我看,明日你就可以顺利得到她的身心了。”
“你胡说什么?”风影将药碗还给他,重新躺下。
“呵呵,我已经试过她了,不用怀疑,她很在意你,若是她心中没你,鬼都不会相信。”
“到底是怎么回事?”
索命不答,顾自感叹道:“不过,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影你怎么会喜欢这般凶蛮的女人?”
“她不凶蛮,定是你惹恼了她。”
“……”索命冷哼一声,将方才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风影,却看不见风影狐皮面具后的脸色因为他的话语而复杂多变。
“说完了?”风影沉声平静地问道。
“说完了,不过,”索命忽地想到什么,笑出声道,“方才我拿枕头砸她的时候,不小心砸偏了,正好砸到了她的胸部,明日你抱着她的时候,仔细摸摸,有没有砸小了?千万别怨我,谁让她长得不够高?”
索命话落,风影便飞出一脚把毫无防备的索命给踢下了床,好在他生病了,力气有限,不然以他的脾气,索命定然被踢到门口,并且屁股开花。
“影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过河拆桥?不对,这河还没过,你怎能拆桥?真是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索命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大声指责风影。
风影拉过棉被蒙住脸,懒得听他咆哮,他才不信索命能帮得了他什么,如今他让小狐狸误会他们是断袖的关系,小狐狸还能接受他么?
眼看着十日之期马上就要到来,又被索命插上这么糟糕的一脚,他的心越发惶恐起来。
彩云飞一口气跑出东苑后,便把手里的红衣扔到了地上,跳上去使劲地踩,却是越踩火越大,越踩越不甘心。
不行,不能让他们在一张床上再睡下去,彩云飞认真想了一会儿,灵机一动,飞快地跑到了西苑,走进自己住的客房。
尔后,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那扇上次被展卿衣放过无痕粉的窗户,找了一根棍子在窗台上敲了敲,不一会儿,少许粉末便从窗顶掉了下来。
没错,那便是残余的无痕粉。
彩云飞找了一块手绢,将无痕粉包好,然后跑去了药房,问展卿衣道:“展哥哥,无痕粉的解药还有么?”
展卿衣正忙着制药,头也不抬地回道:“上回不是全给你了?”
彩云飞高兴地微微一笑,继续问道:“展哥哥,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七日之内,不准再给任何人配置无痕粉的解药?”
展卿衣疑惑地抬头,看了她一眼道:“小飞虫,你担心那两个猥琐男人问我来要解药?放心吧,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给他们制作解药的。”
彩云飞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希望展哥哥答应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然我就把你做的坏事全都告诉芳华姑姑。”
“啊?小飞虫你——”展卿衣一听这话,立马变了脸色,忙道,“展哥哥答应你就是了,何必搬出姑姑出来吓我?”
“呵呵,你答应了就好。”彩云飞贼贼地笑着,展卿衣一转身,便已经不见了她的人影。
彩云飞今日第三次推开风影的房门,此次看到风影与索命同睡在一张床上,心里虽仍旧很是反感,但却为索命的没有离开而窃喜。
这回,她若不让索命乖乖滚下风影的床,那她就不姓彩。
风影喝完药后便睡着了,此次没有被索命点穴,却让彩云飞以为,风影仍旧被索命点住了昏睡穴。
此刻,索命坐靠在床榻的外侧,本闭着眼眸,听见有人进来,倚头不悦地看去,发现彩云飞又来了,心里虽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脸色却显摆得很是难看。
“矮个子,你的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索命朝彩云飞翻了个躁怒的白眼。
彩云飞一步步走近床榻,瞥了一眼药碗,见药碗已经空了,并且地上也没有洒落的痕迹,心中一喜,对着索命冷冷地笑道:“我是来拿药碗的,你睡你的觉,别碍着我的眼。”
索命见她态度有了大转弯,虽然不知为何,却量她也对付不了自己,转身背对着她,这回,他将自己的头肉麻地靠在了风影的胸口。
他的头一靠到风影的胸口,风影便醒了,睁开眼睛阴沉地瞪着他,索命使劲朝风影眨眼,恳求风影暂时不要出声。
“索命,你转过来。”彩云飞端着空空的药碗,站在床边,淡淡地说道。
“你烦不烦?滚出去。”索命仍旧靠在风影的胸口,一动不动。
“这只药碗上怎么留下了个狗牙的印子,索命,是你留下的吧?”彩云飞没有离开的意思,站在床边发出深深的疑惑。
“放屁。”光天白日竟被彩云飞如此侮辱,索命愤恨地转过身,还没看清药碗上是否真的有一个狗牙印,口鼻间便被彩云飞撒出的药粉侵袭。
“阿嚏——”索命打了一个大喷嚏,尔后一把抢过彩云飞手中的药碗,对着门口狠狠摔了过去,以森冷的口气道,“碗上若有狗牙印,那也是喝药的人留的,矮个子,你冤枉人的水准是否太蹩脚了?”
索命的话刚落下,彩云飞便看见风影正睁着眼睛朝她投来危险的眸光。
彩云飞尴尬地看着风影,讪讪地笑了笑,她方才只想引索命转过身好让她有机会撒出无痕粉,没想却无心把风影给骂了。
风影见彩云飞朝他露出抱歉的笑容,凌厉的眸光瞬间柔和,唇角勾起一个谅解兼宠溺的弧度,笑等着索命接下来的下场,因为他好像闻到了无痕粉的味道。
索命从没接触过无痕粉,见风影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骂道:“影你傻啦?干吗笑成这副模样?吓不吓人!”
索命倚头,又看到彩云飞小脸红扑扑地也正对着他不怀好意地诡笑,顿时感觉身体两侧吹起“呼呼呼”的冷风,不禁眯起俊眸吼道:“矮个子,你笑起来怎地这般难看!还不快滚!别逼我把昨天吃的饭全吐出来!”
“你尽管吐,我很乐意欣赏。”彩云飞笑盈盈地看着他,站等无痕粉在他身上发作起来,这回无论他说出多难听多恶毒的话,她都可以不跟他计较。
彩云飞璀璨的笑容显然刺伤了索命坚强的心肝,索命狠狠瞪了风影一眼,心中始终想不明白,脸皮厚成这样的女人,风影为何会喜欢到那般田地?
“这碗真是结实。”彩云飞走到房门口,把还未摔破的药碗捡了起来,啧啧赞叹,且回头轻蔑地看了索命一眼,她就不信他的身子能结实到抵御无痕粉发作的地步?
“看什么看——”索命接下来的话还没有顺利骂出,便感到从脚底板处冷不丁窜上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痒劲,且瞬间遍布全身各个角落。
索命不解地皱着眉,不由自主伸手去抓挠身体的时候,突地听到身旁躺着的风影忍不住发出的轻笑声。
而刚跨出门槛的彩云飞听见风影的笑声,立即欢喜地转身,看着索命从床上跳下,两只手一齐出动抓挠自己的身体,不觉与风影默契地对视一眼,扶着房门笑得直不起腰来。
听到彩云飞清脆的笑声,索命脸色大变,顿时明白了一切。
他承认自己太低估这个女人了,方才无痕粉的味道他不是没有闻到,而是他以为那不过是彩云飞身上散发出的怪味,是以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她居然会趁着他转身的时候就给他下了药。
“你们——”索命一手指着彩云飞,一手指着风影,但没指一会儿,两只手都自觉回到身上继续抓挠,似乎连骂人的时间都一下子变得匮乏。
想他堂堂索命索大侠,在江湖上行走了那么多年,向来是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的,何曾被人暗算到过这副狼狈的模样?
一边是待自己不薄的好兄弟,一边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女人,索命看着风影那纵容彩云飞的宠溺眼神,心中火烧火燎,除了恼恨他们外,也只能自认倒霉。
“解药拿来!不然要了你命!”索命一个箭步上前,将预备逃走的彩云飞用力拽进房中,恶狠狠地威胁。
“解药我有,也会给你,不过要等七日之后。”彩云飞压根儿不怕他的威胁,平静地说道。
“为何?”索命咬牙切齿,若非她是风影看中的女人,此刻他有撕裂她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