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七七全身湿漉,加上寒月潭本就阴冷至极,一阵山风吹来,七七不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半天没有动静的男子突地出声道:“小丫头,回去,明日再来。”
“若是我不来呢?”七七挑衅地问道。
“小丫头,我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你若不来,我就去把你的色师兄杀掉烤熟了下酒,你信不信,嗯?”男子的声音突然变得狠戾,吓得七七再也不敢多说。
“坏人?坏人?大魔头?大魔头?”翌日,七七趁着师父不注意,偷偷跑至寒月潭,虽不见男子的踪影,却还是乖乖采足了花叶扔至水中。
“小丫头,真乖。”男子突地从水底冒出,故意溅了七七一身水,再将花叶揉烂,逼汁液融于潭水中。
“我还有事,走了。”七七拿着一把赤焰草的红叶,转身就走。
“等等,你拿那叶子做什么?”男子随意问道。
“赤焰草的叶子最甜,我要把它挤入最苦的药里面。”
“小丫头你有仇人?”
“没……”七七狐疑地转身。
“你可知赤焰草的汁水若是与药水混合,救人的药水便会成为害人的药水?”
“啊?真的假的?”七七吓得心跳加速。
“你不妨一试。”男子漫不经心地说完,又像一条鱼儿般,全部没入水中不见。
这件事之后,七七便对男子充满了感激,若非他提醒,二白就冤枉地惨死在她的手中了。
一天一天过去,七七像个小丫鬟似的,每日来寒月潭一次,一边帮他采摘赤焰草的花叶,一边和他说上几句话。
原先七七当真以为男子是个杀人恶魔,她听他的话完全是为了防止六色被他杀害,可几日接触下来,七七断定他绝对不是什么杀人大魔头,反而是个不得不日夜浸泡在阴冷潭水中的可怜之人,哪怕男子解释说他是为了练功。
“我叫七七,不要叫我小丫头,你叫什么?”
“除了坏人和大魔头,你可以随便取。”
男子露出水面的头被风反复吹拂,狐毛面具上的长毛渐渐变干,毛茸茸地特别有趣,七七灵机一动,笑弯了眼睛道:“那我就叫你丑狐狸。”
“何以添一‘丑’字?”
“你若不丑极,掩面何故?”
“好,我是丑狐狸,那你就是我的小狐狸,胖胖的小狐狸。”
“谁是你的小狐狸?”七七摸着自己肉嘟嘟的小脸,对男子怒目而视,心里却没来由地发甜。
“其实,我叫风影。”
“风影?不好听,丑狐狸、老狐狸、坏狐狸都比它好听。”
“……”风影第一次有了挫败之感。
一日,风影说他需闭关三日,不容任何人打扰分心,七七便答应他三日不去寒月潭。
“色师兄,天怎么还没黑呢?”七七第一次发觉,三天居然比三年过得还要漫长。
“七七你没事吧?”六色瞪大眼睛看着七七,她不是最讨厌天黑的么?
“没事,色师兄,小琪姐姐让你等她十年,你觉得难等吗?”七七亦是第一次发觉,等待一个人居然可以这般煎熬。
“不难。”六色违心地说着,总觉得这个小师妹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第四日,七七与六个师兄正忙着开垦一块可以种植蔬菜的山田,感应最灵敏的三从突然停下,悄声说道:“我感觉到一双男人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当中的一人。”
“是谁?”其他六人异口同声。
“七七小师妹。”三从贼兮兮地回道。
“在哪儿?我去挖了他的眼珠给师父下酒。”二白第一个跳起,把锄头举得老高。
“白师兄,师父有你说的这么血腥吗?”七七没好气地瞪了二白一眼,稍稍环视了一下四周,却是什么人也没看见,正当她准备埋怨三从胡说八道之时,一个身材挺拔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帘之中,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即使相隔甚远,七七依旧清晰感知到了男子深邃眸光的深切注视,那张淡灰色狐毛面具,别人或许觉得丑陋突兀,她却偏偏觉得有着他人无法取代的魅力,别具一格,光彩照人,赏心悦目。
“七七——别去——”一清适时拦住拔腿就要过去的七七,戒备地看着不远处的男子,生怕她有危险。
“大师兄,他是好人,是我的朋友。”话落,七七扔掉锄头,飞快地朝着风影跑去,日光明媚,风声呼啸,七七却赫然听到心口有鲜花盛开的动听声音。
“丑……丑狐狸,你……你出——”喜不自禁的七七气喘吁吁地刹住脚步,在风影面前站定,话还没有说全,便被风影猛地托住臀部抱起,二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汇聚,就那般一动不动地互相凝视,像是分别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千年。
“小狐狸,我要走了。”再见即是离别,风影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七七从云端打至谷底,他的声音依旧魅惑,这一次却有着割裂心口的杀伤力。
“舍不得我走?”风影仔细观察着七七每一个表情,眉角凝笑。
“嗯。”七七遵从心意回答,失落地瘪嘴、垂头,怎地这般想哭?他就不能不走吗?
“七七,我不会回来了,除非——”风影先把话说绝,尔后故意顿住。
“除非什么?”七七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难受到了极点。
“除非你答应嫁给我。”风影慢条斯理地说道,佯装平静,托着她臀部的手心却紧张地冒汗。
“好!我嫁!”话一出口,七七立刻豁然开朗,她对风影的感情,与对六个师兄是完全不一样的,她喜欢风影,想和他永远永远在一起,最好没有分离。
“胖胖的小狐狸,两年之内,我定回来娶你。”风影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给她铮铮的承诺。
“若是两年后你不来,我就嫁给别人,不嫁你。”七七生怕他逾期不来,故意出言挑衅。
“小狐狸,你敢嫁人,我就从碎魂崖跳下去,绝不含糊。”风影没有去过碎魂崖,不过七七告诉过他,那是青须山最要人命的一个山崖。
“你若不来,我也从碎魂崖跳下去。”七七以为他在开玩笑,亦开他的玩笑,却未想,二人的戏言皆会有成真的一天。
“小狐狸,送你一件定情信物,可要?”风影将七七放下,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嗯!”七七满脸期待地看着他的手,却半天不见他的手有取东西的动作。
“我这就送,忍着点。”风影突地握紧她的双肩,湿热的唇落在她的锁骨处,静静地贴了一会儿,尔后用力咬下,一口又一口,一圈又一圈,狠命而又决绝,直至花样成形,鲜血盛开。
七七一动未动地站在原地,咬紧唇微笑,不躲不闪,原来,有种疼痛能够让人欢喜,刻上承诺的深度,绽开幸福的笑颜。
“胖胖的小狐狸,刻上我的印记,你这辈子就是我的人了。”风影端详着他亲自留下的三朵齿印小碎花,从怀中摸出几张赤焰草的叶子,捏碎之后,将汁液染于齿痕上面,叮嘱道,“此处五天不可沾水,免得褪色,可记住了?”
“嗯。”七七没有想到这就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感动得热烈盈眶。
“不许哭,小狐狸,该你送我一件定情信物了。”
“啊?我……”七七急得在身上乱摸,她好像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我可爱的小狐狸,定情信物就在此处,我自己会取。”风影邪邪一笑,指腹在七七唇上轻缓地抚过,继而俯身吻住,小心地****,温柔地吮吸,最终唇与唇紧贴,双手移至她的臀部,心疼不舍地贴紧,他要的定情信物,便是她的初吻……
前尘入梦。
彩云飞在梦中,深切感受到了风影的存在,他一次又一次咬着她锁骨处的肌肤,让一朵朵齿印小碎花含香绽开,微微的痛,却带着酥酥麻麻的快感……她亦感受到了风影的吻,感受到他脸上的狐毛痒痒地抚摩着她的脸,好柔好柔,好甜好甜……
突然,梦中的风影邪恶一笑,居然加速了咬她皮肤的速度与力度,吻得亦是愈来愈深,竟将他的舌探进她的口中狂热地追逐……
彩云飞蓦地惊醒,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夜半三更,病弱九王爷月落天竟覆在她的身上,不但深情地吻着她,还和她紧密地融合在了一起,一波波搅动她潜藏的春水。
烛影阑珊的红绡帐内,初醒的女子静卧于床,不懈的男子则覆压于上,不着寸缕的身子紧密地缠绕。
彩云飞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花大梅口中的特殊男人、病弱王爷,居然会在她熟睡的时刻,这般近乎痴狂地占有着她,若不是他施予的力度轻重适中,若小溪流水,她铁定认为月落天是个比谁都健康健全的男子……
而即便男子的动作这般轻缓温和,似力不从心,又似在刻意压抑,彩云飞却发现自己的心连同身体一起变得瘫软、迷乱,分不清云里云外、东西南北,只知道自己生平第一次品尝到所谓的闺房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