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爷,那两位公子一个叫赵小鹰,一个叫月天落。”老鸨如实回道。
闻言,赵鹰拍案而起,骂道:“果真活得不耐烦了,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我去教训教训。”
月落天及时使了一个眼色给站在门口的顾原,顾原立刻会意道:“赵爷莫急,容属下先去探个虚实。”
顾原话落便不见了踪影,赵鹰回头见月落天那般平静的神色,挥手让老鸨退下,暂且压下火气重新坐下,继续与月落天方才的话题道:“王爷,人我可就马上安排出去了,万一王爷得到适得其反的效果,到时王爷可别把罪过推到我的身上。”
“适得其反?”月落天放下茶盏,不解道,“你这是何意?”
赵鹰淡淡一笑道:“不是跟王爷说大话,天下最了解女人心的男人当我赵鹰莫属,到时她非但不领你的情,反倒怪你奸诈,你就是跪在她的面前,估计都没什么用。”
月落天不屑地笑道:“本王只是给他下一个套,跳不跳全凭他自愿,罪不在你,更不在本王身上。”
“说得也是。”赵鹰沉默良久之后,感叹道,“王爷,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噢?”月落天不以为然。
赵鹰定定地看着月落天道:“宛静虽不怎么懂事,却也不失一个善良的好女子,可王爷偏偏瞧不上她,非得典租别人家的妻,唉,这年头,是不是别人家的东西都更美味啊?”
月落天既不认同,亦不否认,其实道理很简单,不是他喜欢别人家的妻子,而是别人家的妻子刚好是他此生唯一挚爱的女子罢了。
这时,顾原匆匆跑了回来,竟然忘记敲门就冲了进来,一张脸竟然青红交织,煞是奇怪。
月落天鲜少见到顾原如此失态的模样,好奇地问道:“顾原,怎么了?难道那两人真是本王与赵鹰的亲戚不成?”
赵鹰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清了清嗓子,抖着唇道:“实打实的亲戚,且亲得不得了。”
这下,赵鹰的俊眉便深深地蹙了起来,他在双竹城的亲人如今可就只有赵宛静一个,而那丫头来香园闹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不过每次都是直接踹门进来,是以顾原所谓的亲戚肯定不是赵宛静。
“顾管家,你年纪轻轻怎么越活越糊涂了?还是你和那老鸨一样收了那两个骗子的钱财,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赵鹰压根儿不信顾原的话,不屑地调侃他道。
“属……属下不敢,王爷,赵将军,你们还是亲自去七号房瞧瞧吧,属下敢保证,你们去了定然不会后悔。”顾原实在说不出口那两个冒名顶替的男人到底是谁,只好委婉地劝说道。
“既然顾原都这么说了,那本王就去看看。”顾原是个靠得住的人,若不然月落天也不会让他掌管整个九王府。
月落天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蓦地回头看向仍坐着一动不动的赵鹰,不由戏谑道:“赵鹰,一块去吧,莫非你是在怕凭空冒出一个真亲戚出来把你给拖累了?”
“去就去,顾管家你若敢骗我,我就给你安排上十个风骚的女人好好伺候你。”赵鹰不敢对月落天发火,只好把气转到顾原的身上。
“赵将军放心去吧,看来那十个女人属下肯定是无福消受了。”赵鹰见这两人终于准备过去了,暗暗吁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
月落天将七号房的房门推开后,房内的情景便以惊人的冲击力落入月落天与赵鹰的眼帘。
因为震惊,两个男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但他们的俊脸却是齐齐黑了下来。
房内坐着的两位俊秀公子一人搂着一个美人,一个正被美人喂酒,一个正被美人喂菜,神情那是难以形容得惬意与陶醉。
彩云飞与赵宛静各自勾唇,心照不宣地相视笑着,完全无视站在门口的两个黑脸男人,继续享受着美人的照顾。
赵鹰看见赵宛静的刹那,便心生感叹,他这个妹妹如此有长进,还要好好地拜谢彩云飞提点之功啊。
若是赵宛静一人在此,赵鹰早就冲过去掀翻了桌子,但碍于彩云飞在场,他将怒气暂时转向那两个美人道:“出去。”
那两个美人白了赵鹰一眼,只认彩云飞与赵宛静才是出重金让她们伺候的金主,旁若无人地继续倒酒喂菜,娇笑连连。
为此,彩云飞与赵宛静笑得更欢,彩云飞对着赵宛静感叹道:“香园果真是男人的乐土,多谢小鹰兄带小弟前来此处消遣,小弟起初推辞不肯来,真是孤陋寡闻、有眼不识泰山呀!这好地方小弟真想一辈子都不离开。”
赵宛静哈哈大笑一番,道:“天落兄不必客气,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人生在世,何不活个畅快?”
赵鹰无限懊恼地瞪了月落天一眼,他虽不敢指责月落天,却总能稍稍表达他的怨气吧,都怪王爷的娇妾彩云飞,他的好妹妹都被她给带坏了。
赵鹰将腰间的剑拔出鞘,对那两个美人吼道:“再不给我滚蛋,我就让你们人头落地,你们信不信?”
事到如今,那两个美人也知性命宝贵,依依不舍地看了彩云飞与赵宛静最后一眼,各自逃命而去。
两个美人一走,月落天与赵鹰这才踏入房内,赵鹰一把拉住赵宛静的手腕,骂道:“死丫头,皮又痒了是不是?”说着便拉着百般不愿的赵宛静出了门去。
房门砰一声被关上后,房内便只剩下月落天与彩云飞四目相对。
彩云飞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面色平静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酒,一口饮尽,目光冷冷地看向月落天。
其实彩云飞的心在踏入香园之前便已经狂跳不已,对于从赵宛静口中发现的真相,她说不出是惊诧多,疑惑多,还是愤怒多,抑或是感慨多……
月落天走至桌边站定,不说话,只默默看着彩云飞,而彩云飞放下酒杯后,便扶着桌沿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月落天。
明明她与他之间只有五六步的距离,彩云飞却感觉她与他之间的距离相差了五六千步,甚至更多,与此同时,她感到她的双脚有千斤重。
彩云飞定定地看着月落天那张绝代的俊脸,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他真的是他吗?
她真的不敢相信月落天就是风影,可赵宛静那些话无法编造得那般巧妙,而她也想到了风影曾在释情谷对她说过的那句:“云儿,本王是月落天。”
来香园的一路,她在浑浑噩噩中似乎明白了,为何月落天初次见到穿着男装的她,便会瞧出她是女子,甚至明知她是有夫之妇,仍要典租她为妾,并且对她情深不移。
难怪他会那般好奇她锁骨处的齿印小碎花,难怪他会充满疼惜与眷恋地吻着,难怪……
恍然之后,彩云飞心中是愈来愈多的愤懑,特别是当她想通,进烈风堡根本就是月落天与展卿衣合谋给她设下的一个局时,彩云飞的脸蓦地涨得通红。
她想到她中了索命所下****的那晚,一直以来,因为她肯定月落天不会出现在烈风堡,是以认定月落天只是和她在梦中疯狂地缠绵,如今想来,那晚肢体的感觉是那般真切强烈,根本就不是梦呀,因为月落天就是烈风堡的主人……
终于艰难地走到月落天的面前,彩云飞的脸已经被酒劲染得潮红,她伸出微热的双手,抚上月落天的面颊,一寸一寸地摩挲,一分一分地感受,一点一滴地确认。
那张神秘的狐皮面具后的脸就是这个样子的么?这些日子以来对月落天滋生的异样情愫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
彩云飞觉得自己好傻,在释情谷的时候,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去看风影的真容,还想把最美好的一刻留在两年后,如今想来可真是荒唐可笑。
“月落天……”彩云飞双眸晶亮,散发出迷离叵测的光芒,她轻轻唤着月落天的名字,似在确认,又似在嘲讽。
“云……云儿……”月落天不知彩云飞怎么了,她还是第一次连名带姓地这般唤他,月落天颇为不安地想着,她是因为他来香园这种地方而生气了么?
“云儿,本王……”月落天欲行解释,彩云飞却伸出一指抵住了他微凉的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彩云飞微微一笑,踮起脚尖,双手环上月落天的脖颈,倏地吻上他的薄唇。
先是小心翼翼地吮吸他的唇瓣,继而将她的小舌缓缓滑进他的口中,寻找他的灵舌,带着它一起缠绕、舞蹈,细细密密地捕捉他的每一处甘甜。
彩云飞闭上眼,让自己陷入专心致志的氛围中,认真地比较他与风影。
月落天实在没有想到喝了酒的彩云飞会如此主动,那携着酒香的小舌尽情地挑逗着他,摆布着他,佯装镇静的他其实早就已经心驰神往。
月落天垂落地双手抚上彩云飞的脊背,上下抚动,同时开始热情地回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