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泽点点头,很开心,但是说不出,心里闷闷的,一个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过完啊!
但是——
“师父,不是要移目吗?”仲泽疑惑的问。
绝无涯先是一怔,并没有表现出来,随即说道:“师父还能想出两全其美的方法吗?相信为师。”绝无涯慈爱的拍了拍仲泽的肩膀。
有点沉重。
仲泽选择相信,点了点头。
“记住,一个月,不准出现在伊河面前!”这是绝无涯给仲泽的最后的忠告,一个关于他和她的最后忠告。
相会的时候,会是怎么样?
顾不及多想。
仲泽迈着不知是轻松还是沉重的步子,缓缓踱步回去。
伊河,今天我为你做了一件事情,但是代价是我们一个月不能相见。
“河,怎么不进去,冷不冷?”仲泽一进门就看见伊河坐在竹椅上静静的守着门口,鼻子不禁一酸,压住心里的酸涩,换上一脸温柔。
俊逸不凡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令人捉摸不透的色彩。
“泽,你来了,我在等你回来吃饭。”伊星河抓着仲泽白色袍,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灿烂如花。
“河——”泽仅仅的抓住伊河的手,大手紧紧的包裹住小手,心里酸涩犹如浪花一样,一波又一波的往者口腔里面上窜出来。
将她有入怀中,俊逸不凡的脸上怎么也遮掩不住的愧疚和酸涩,将头埋在伊河馨香的颈间,竭力贪婪的汲取她的气息。
“泽,出了什么事情吗?”伊星河眉头微皱,今天的他,有点不一样。
似乎很沉重。
仲泽闭上眼睛,在他病者的那段时间里,他没有办法想象,她为他究竟受了多少罪,呵,自己只会给她带来灾难,似乎,和她在一起,她总是很累,总是受苦。
而她,总是默默的付出,从来也不说,好傻!
“河,我爱你!”仲泽喃喃的说着。
伊星河轻笑。
“你呢?”
“我也爱你!”
天幕暗了下来。
而他的璀璨的眸子,依旧闪亮,夜里,却显得格外孤独。
只要你幸福就好,至少我不会再愧疚了——
他转身,离去,留下一身坚定,裴——不,应该叫你伊河了,以后,尽管我不能看见你,但是我的眼睛却会时时刻刻的在你的眼睛上,你所看见的,都是我的眼睛看见的,所以,我知足了。
希望你能和他一起生活,过的幸福,可是心里真的不希望就这样结局,至少,你应该,和我说以句话,或者,看我一眼,也好。
不知道,那日,花灯节,下的诺言,你还记不记得了,我想,你应该忘了,但是我记得,我会永远记得,直到,我得到答案的那一刻——
保重!
他走了,没有带走一丝云彩,没有带走一丝的温度,夜凉如水。
仲泽告诉了伊河,一个月不能相见的事实,伊河明白事理,没有说什么,他为她做的,一定不会希望自己拒绝,所以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躺在他的怀抱里,感受他的温暖。
她从来都不相信女人的第六感,那种蠢蠢欲动的不安,只有在靠着他的时候,才会觉得好安心。
绝无涯,最终实现了自己的诺言,没有用仲泽的眼睛给伊星河换下来,伊星河和绝无涯在断崖底部的塔里面,做了很隐秘的手术。伊星河,被点了昏穴,所以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确实也什么都不想知道。
日子过得太慢了,慢的几乎,一个世纪都快过完了。
他细细的数着日子。
第一天,伊河,的眼睛好了没?
第二天,伊河,的眼睛好了吧!
第三天,伊河,的眼睛应该好了。
第四天,他终于忍不住,远远的在断崖顶部,眺望那断崖底部的小塔,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好想见见你,河儿,但是,我不能见你,我答应了师父。
第五天,伊河,我想你了。
第八天,公子,崖顶冷,回去吃饭吧。
第十天,师兄,天已经黑了,崖顶温度低,回去歇息吧。
时间,已经把他折磨的憔悴不已。
时间已经让他对她的爱可入骨髓,像是中了罂粟一般。
“仲天,你该回去了。”冷夜痕望着那远远的,静静的孤莫的身影,现在一切事情都解决了,不用担心了,那么一切就该还归其位了。
而他也该去名剑山庄看看了。
“我明天就会走,泽,拜托你了。”仲天负手而立,傲视天下,君王的姿态堪比轩辕寒冰,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是一个好皇帝,成功的舍去了心头的那一块肉。
到那时轩辕寒冰始终做不到这一点,如果他可以的话,或许以后,也不会那样痛苦了。
半个月了,仲泽在木桩上有刻了一条疤痕。整齐的十五条长痕由短变长,整齐的排列着。
一天不见她,就会很想,两天,更想,三天,很想,四天,很想很想,五天,非常想,六天,非常非常想。
这第十五天,已经将木桩包了起来了。
河,怎么办,竟然,想念,连我的心,也装不下了!
今夜好好的休息吧。
“公子,洗脚水打来了,您先洗洗脚吧。”扶婷体贴的将水盆端到仲泽的面前。
上前,不禁皱了皱眉,心中很是惊讶,酒味?虽然很淡,但是她却闻得很清楚,公子喝酒了!
恩公不是说,他现在没有痊愈,不能喝酒吗?
“放着吧,你先睡觉去吧。”仲泽挥了挥胳膊,示意扶婷下去。
娇俏的小脸在烛光的烘托下,更加可人,惹人怜爱,长的玲珑精致。
眼神专注含情的凝视着,椅子上正在黯然神伤的男子。
不禁又是一次失神。
好美,公子真的像是天上的神仙啊,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笑容。
扶婷记得。他对恩公的笑是多么的温柔,那样的体贴,无微不至,每一个动作都浑然天成,那样的自然流畅,如果她的一生能有个这样的男人在身边爱她,守着她就好,那么她也不枉此生了。
毕竟也只能想一想。
扶婷无奈的低下头。
这样也好啊,“公子我来为你,洗脚吧。”扶婷弯下身子,准备,为仲泽脱掉鞋子。
可是:“出去!”仲泽冷冷的低吼一声!
还有那么多天,伊河,我真的快要疯了,再不见到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一定也不好受吧,我感觉的到,你心痛了,每天都会痛的更加厉害。每天都会痛的多一点。
扶婷双眼微红,眼泪就啪嗒啪嗒的落下来,他的眼里只有恩公,从她来这儿的第一天一直到现在,他始终没有正视过她,为什么。她也是人,也有感情,有自尊,还有爱的好不好,为什么你们都不尊重我,难道,奴婢就算只有卑微逆来顺受的命吗?
扶婷心里霎时悲愤达到顶峰,手指一抹泪,嘭的推门而走。
阳光万缕,绝无涯万分的骄傲,没有想到她恢复得这么快,半个月的时间就好了,是该说他的医术好,还是该说她是在是武功已经高的的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就连他都对付不了了,哎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了。
希望这俩孩子,不想我跟文儿一样。
今天该拆了。
眼睛到底能不能看见?
伊星河的双手不禁攥在一起。
很紧张,不是因为能不能看见,而是因为终于要看见仲泽,这些个日子对他对仲泽都是煎熬,是人间炼狱,是啊,这么长的时间都坚持过来了,还怕着短短的半个月不成,在她伊星河的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但是现在,她承认她怕,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害怕,时刻的就冻着你的心。让你无法思考。
也许,当你真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发现,哦,原来,你也会害怕呀,但是这个害怕仅仅是针对,你的那个他。
“河儿啊,为师本来,没有想要为你移目的,因为这一个手术十分的为危险,史无前例,要不是泽再三恳求,为师是不会答应的,因为,太危险了,所以值不值得好,为师不敢说,所以一会儿拆纱布的时候,不要紧张,做好心理准备。”绝无涯的声音冷凝,而沉肃,没有多余的感情。
伊星河的鼻子以上,被包裹了层层叠叠的棉布,都是经过绝无涯的药物配制而成的,有更好的辅助作用。
伊星河点点头。
静静的坐在石椅上,心里怎么也是很激动的。
绝无涯拿起剪子,将后脑勺固定棉布的那一条剪开,咔嚓,断了。
扶婷带着红红的眼圈去给仲泽端去洗脸水,她很不想去给他端,因为,实在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懦弱,那样的她是不真实的。
“扣扣”扶婷在门口来回徘徊,最后还是敲了门。
不知道,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好像深呼吸,就做了不下五次。
“进来。”直到清风一般的声音,响起,她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扶婷端着水盆进去,在洗着手帕,是不是的偷偷瞅一眼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