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您不去参加奔牛节吗?”安迪问着正躺在沙发上的风夭夭。
风夭夭微抬起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另外说了一句:“安迪,明天我们就回去吧!”
她已经三天没有见到那个男人了,她发现,如果她刻意不见,他们连碰到的机会也没有。
也许,那个男人在偷偷高兴,她不再缠他了吧?
想到这儿,风夭夭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宗主,您真的要……”安迪皱起眉,婚礼不是在筹办了吗?现在这是反悔了还是?
风夭夭仿佛知道安迪在想什么,闭起了眼睛又说了一句:“婚礼照办。”
“咦,那您……”安迪有些不明白了,既然是要办婚礼,却又执意要走?
风夭夭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安迪,我不喜欢老是将热脸贴在别人冷屁股上。”
安迪沉默了,他们金刀峰会的小公主是那么骄傲,却三番两次踢到靳凯的铁板,这阵子实在是伤了她的自尊。
“既然这样,小公主,您何必……”
安迪伸手从水果盘中剥了一个橘子,掰了一片递到风夭夭嘴中,金刀峰会的宗主又何必这样委曲自己?
酸酸甜甜的味道让风夭夭微眯起眼睛,脸上泛起一丝苦涩,“安迪,这件事情,我需要时间再想一想……”
她喜欢靳凯,很喜欢,莫名的就是喜欢!
可单只是她的喜欢,并不足以维系一段感情。
她想要他也喜欢上自己,与自己一样多的喜欢。
她不想,到头来,一切都是自己一头热。
那个男人呵,是否真的连一丁点都没有喜欢上自己?
与此同时,在圣费尔明的奔牛节揭幕礼上。
靳凯被一群机要大臣簇拥着站在高台上,这座高台是为这次亲民活动特意搭建的,一是为了能够很好地欣赏奔牛活动;二是直接搭建在人群中,能够让全世界各地的闻风而来的游客亲眼目睹国王的风采,顺便拉近与民众的距离。
当然,为了安全考虑,在高台直径五十米内,仍是有王室侍卫队在戒严维持秩序,不准任何人靠近一步,否则那些热情的民众会直接冲垮这座高台。
底下的民众们因难得在真实生活中见到地位尊崇的国王,全都处一种亢奋疯癫的状态,不断有人意图挤到前面来。
但他们的热情并未感染到台上的银发男人,靳凯皱了皱眉,灰眸转了几圈,似乎有意在寻找什么,直到所有人都到齐了,那抹红色的身影仍未出现,他才出声问着身后的红发男人:“夏佐,她……”
“王,您是在问风宗主吗?她这几天都待在房间里面。”听到靳凯的问题,夏佐微微愣了一下才回答。
勒凯点点头,这几天他都没再碰到她,她仍是跟那个安迪在一起吗?
不知为何,一提起那个男人,他心里就不太自在,连带着本来冷沉的表情又阴郁了几分。
半晌,他才压制住这莫明其妙的情绪,又问了一句:“婚礼准备得怎么样?”
“一切都在紧张筹备之中。”夏佐恭敬地回答,国王大婚自然是需要时间准备的,每个人都不敢怠慢,所以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全部办妥。
一旁的希丽亚听到靳凯的问题,眼神闪过一丝阴暗,只是一瞬,又恢复了乖巧的模样。
她挪动了一下脚步,身体贴到靳凯手臂上,抬起小脸说道:“靳凯哥哥,我想风宗主应该不习惯这种热闹的气氛吧?她又不是我们西班牙人,可能不太能够了解我们这边的习俗。”
靳凯直觉想说不,否定希丽亚的说法。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不喜欢这种热闹,她整个人明显就是这种热情活动的代言词。
可她为什么没有出现呢?
她还在生气吗?虽然他并不明了她那天为什么这么生气。
正在他沉思之际,夏佐轻声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王,庆典要开始了。”
靳凯点点头,在安防人员的保护下缓缓步下高台,来到底下一群穿着白衣白裤的斗牛士跟前。
所谓的奔牛节,即是将6条经过两年专门驯养的公牛,突然从牛棚放出,从市政厅旁的狭长街区中穿过,直达卡斯蒂利亚斗牛场。
身上穿着传统的巴斯克民族服装,腰间的红色腰带把牛激怒,选手夺命狂奔,拼命躲闪,后面,狂奔乱闯,穿城而过,犹如一群长跑健将,直奔斗牛场。
这些牛非常凶悍,有的牛角被磨尖,甚至露出神经,一触既痛,有的牛眼睛被抹上辣椒,以激怒它,引发它的野性。
虽然全程只有848米,但这是令人窒息的3分钟,因为“奔牛”是项极度危险的运动,所到之处人仰牛翻。
这时候,所有都意愿参加的斗牛士全部都已经穿上白衣白裤,而靳凯则是亲自替斗牛士的腰间缠上红色腰带。
待这些斗牛士准备妥当,靳凯朝众人挥挥手,人群中突然爆发出统一的欢呼声。
“王……”
“王……”
“王……”
靳凯看着越来越兴奋的人潮,朝伫立在一边的市长点点头,市长会意,脸上扬起一抹开心的笑容,亲手拉开栅栏门,将那些已经开始不安份的公牛放了出去。
对西班牙人而言,荣誉远远超出生命。
活动越危险才越能展现个人的勇气和能力,因此众人总是想方设法激怒公牛,让场面变得惊险而刺激。
“喔……”
“开始了,开始了……”
所有人又开始疯狂欢呼起来,为这一年一度的盛典而陷入疯狂的状态。
而这群公牛在出场之前,被长时间地关在牛栏里,变得暴怒不安,再加上红腰带的晃动,它一出场,就恶狠狠地找人报复。
很快,就有人就因公牛的疯狂付出代价,几人身缠红腰带的青年被牛顶翻,不过,被踢翻的人群很快便有医护人员前来,抬起担架将他们给送到医院诊治。
靳凯在侍卫队的簇拥下,也跟着人群往斗牛场走去。
看到漫天飞扬的红丝带,他突然想起,那个小女人也是这样,身上永远都是一袭红色装扮,红色的热裤,红色的短裙,或妩媚,或妖娆,总能瞬间攫住人的眼球。
在快要到达斗牛场时,人群中突然出现一阵骚动,众人停下,议论纷纷。
“老天,那个女孩是谁?”
“她是斗牛士吗?”
“她穿着一身红色哦……”
“王,是风宗主。”夏佐拧眉,她在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很危险吗?
靳凯寻着目光而去,只见今天的风夭夭身上仍然穿着一袭红色连衣短裙,黑色卷发全部披散在脑后和胸前,脚上是一双七厘米高左右的高跟凉鞋。
风吹起她的头发,露出她的小脸,只见她呆呆地站在斗牛场中央,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此刻,所有人都被风夭夭这样的打扮惊呆了,不单只是为了她的美丽,而是为了她的大胆。
众所周知,牛是色盲,它的世界里只有黑和白,所以牛的眼睛里自然没有红色,之所以斗牛士总拿一块红布,是因为牛对飘动的东西会兴奋,认为那是向自己挑衅,其实不管是什么颜色的布,只要飘动,就会引起兴奋。
而此刻,所有的公牛看到那条迎风飘扬的红裙子,就像发了疯一样朝她冲去。
“老天,那个女孩……”
风夭夭看着那群朝她狂奔而来的公牛,也惊呆了。
呃,因为奔牛节的到来,大街上到处都是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她只是看到这里人比较少,所以才想从这里溜进来,但她可没打算就这样将小命交给这些疯牛群。
她甚至忘了反应,她想喊安迪,可张了张嘴,这才发现,出门时,安迪说太阳太晒,替她回去拿防晒用品了。
她想挪腿避开快要冲过来的牛群,可双脚就像钉在地上般,根本不听使唤,只能瞪大了眼,看着那六头公牛打着响鼻向她冲来。
就在牛群快要碰触到她的身体之时,一抹高大的身影从牛群后面冲了过来。
然后,她看清,那抹向她疾奔而来的人正是勒凯,他的脸上布满惊恐的表情,在公牛就在践踏到她身上之时,以电弛雷擎之势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迅速跳到一边。
紧接着,闻讯而来的侍卫们将他们两个紧紧地包围在里面,而其他斗牛士则将公牛群追赶到另一侧。
“你……”风夭夭心呯呯跳地看着那个将她从惊险边缘救回来的银发男人,可一开口,就发现他好像有些不对劲。
靳凯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口中有着劫后余生的惊惧,不停地呢喃:“沙琳娜,你没事吧?”
“沙琳娜……”
他紧紧地抱着她,灰眸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他年轻时,生性喜欢这种斗牛的刺激运动,沙琳娜为此一直提心吊胆,劝说了他几次。可年轻气盛的他当时并没有听进耳内。
那一天,他玩兴一起,又在王室的斗牛场驯牛,起初一切都很顺利,可就在他差不多要驯服它的时候,那头恼怒的公牛,突然发了疯往栏栅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