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月,我看着刘赫跟往常一样每天出去活动,在电视上谈笑风生。而程光亮则看着程盈盈到处收拾东西,把擦过的东西再擦一次,再擦一次,直到擦得跟镜子一样,然后就是叹气。刘赫没事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什么也不说,还破天荒地把房门锁了起来,不准我们进去。
程盈盈的婚礼如期举行,在婚礼的前几天,我看见刘赫拿着一个很大的相框样的东西出去了,还用报纸裹着,我知道这一定是给程盈盈的,也算是结婚礼物。看着他的背影,我觉得他瘦了,瘦得就差皮包骨了,但是心一定早就瘦到贴在一起了,贴得那么紧,一定很疼很疼。
那天程盈盈穿着白纱,这是她第二次穿白纱了,不如第一次好看。因为第一次程盈盈是笑的,这次却是苦笑、皮笑肉不笑。教授倒是挺喜庆的,他的脑门上都刻着“高兴”两字,让我看着直恶心,真是小人得志,乘人之危。
“你哥来吗?”程光亮悄悄地问我。
“不知道,不来吧,我看着他都难受。”我闭上眼睛。
“不来也好,省得不舒服。”李想拍了拍我的肩膀,程光亮则悄然离开了。
“哇——”程盈盈突然蹲下痛哭,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盈盈,你怎么了?”教授很紧张地看着程盈盈,还向大家笑,说没事没事,就是太紧张了,可能压力有点儿大。
“我不结了,不结了!”程盈盈站起来抓着头上的发饰,把东西全部扔了下来,然后开始脱白纱。我看着她的白纱就笑了,没有人这么穿的,程盈盈把一件抹胸和一条牛仔裤穿在了里面,一看就知道有点儿什么打算。不过事后程盈盈坚决不承认,愣是说为了防走光,一看就知道不是真的,太假了,真没演技。
“万岁!”我们一拨人站在混乱的婚礼现场,把戴着的花全部抛了起来,那些花上写着亲人、证婚人、闺蜜……
“噢——”然后大家拥着程盈盈一起冲到了马路上,钻进各自的车里,一起发动,一起欢呼着离开。后面的教授呆若木鸡地跑出来追,一激动把皮带跑折了,我们一边笑一边把那些挂在车上的装饰往下扔。
“我不结婚了!你自己玩吧!”程盈盈从副驾驶座上高高兴兴地把戒指盒扔了出来,砸在了教授的脸上,害得教授一个踉跄差点儿摔了个狗吃屎。
后来大家一起喝多了,谁也不知道到底刘赫是用什么把程盈盈留住的,反正这对冤家没事了,我们也欣慰了,这对冤家只要不闹出人命来就没事。前几天刘赫那个德行吓死我了,跟活不了了似的,回家我得审问下刘赫看看他耍什么手段了。
回去的路上,李想一直心有余悸,唠唠叨叨地说结婚太恐怖了,一定要在程光亮的后面结婚,要么就先领证,后结婚,不然的话跑了就麻烦了。我笑他买媳妇呢,还怕跑了,不如把我拴在裤腰带上保险,他还跟我嬉皮笑脸呢。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要是程光亮真要给我点儿什么刺激,没准儿我还真的就跑了。结果还真就跑了。不过当时我跟李想的想法倒是一致,那就是给程光亮找个女朋友,然后各回各家,抱着自己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才踏实,但是往往当时的想法都是幼稚的,没什么未来,太傻了。
回家以后我问了刘赫才知道,孙子太绝了,他给程盈盈绣了一幅十字绣,上面是程盈盈的画像,还血迹斑斑的。你想吧,刘赫,多大的明星,多大的腕儿啊,天天撅着屁股给你绣花,这都可以忽略。但是这份心意就够感动人的了,上面可是血,刘赫的血,这就叫一针一血泪,针针珠玑谁都会感动。
后来我问过刘赫,我说是你的血吗?刘赫说我傻,傻得跟二百五似的,十字绣是刘赫花了几千块钱定做的,不然自己绣死都弄不完。好吧,我不厚道地承认,刘赫这件事做得不算错,本来么,刘赫不是一般的人,他那么忙,买一个也是没什么的,但是血我就感动了,跟血书一样。结果刘赫告诉我那血就是拍戏用的血包,丫真孙子,缺德到家了,谁敢这么糊弄我,我非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