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将毛衣套在身上,溜下床,然后攥着电话不知该怎么办?妈妈不分青红皂白的呵责与教训让她心有余悸!
当手机第二遍响起时,沈皓寒走了进来,看着她皱着眉头,攥着叫嚣的手机在房间里打转,暗自勾了下唇,什么也没说。
可白露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样东西,一个小盒子,上面披萨的标志让她眼睛一亮,赶紧将手里的电话递给他,一张小脸写满了乞求的神情。
脸上毫无表情的沈皓寒视而不见,径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将盒子打开,自己吃了起来,完全就是见死不救。
当第三遍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走投无路的白露只得按下接听键,看着某个人的幸灾乐祸,几乎是在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就碰出一个主意,将接通的电话直接放在沈皓寒的耳边,让他骑虎难下。
“露露,你在干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你是不是想气死我……”白露皱着眉头,用另外一只手紧紧捂着嘴和鼻子,以免发出声响。她真的害怕妈妈的狂轰滥炸!
陶一茜愤怒的话语直接撞击着沈皓寒的耳膜,但也一字不漏落入肇事者的耳朵里。
“你闯了这么大的祸,准备怎么收场……你向沈家怎么交代?向皓寒怎么交待……你说呀,害怕啦?心虚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沈皓寒眯着黑眸一言不发,完全就不吃她这一套,事不关己的自顾自地欣赏着披萨盒子上的包装,嘴角的那抹得意显而易见。看他的样子是不想给她救场了,还说天塌下来由他顶着,完全就是糊弄人的,看来只能靠自己了,准备拿回电话的白露不解气地伸出另一只手狠狠掐向那张俊美的脸庞,正在气头上的她下手有点狠,力道有些大。
“啊……”毫无防备的沈皓寒一声痛叫。
“皓寒,是你……”电话里的声音突然之间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你不是在美国吗?”
“妈,我刚回家。”沈皓寒一手抚摸着发痛的脸颊,一边用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她,似乎在指责她‘心怎么这么狠,竟想谋杀亲夫?’
“你刚回家?!”陶一茜一下愣住了,联想到他们长时间不接电话,电话接通了吧,又诡异地不说话,最后听见女婿的一声闷哼,难不成是小别胜新婚,他们在……
尴尬不已的陶一茜连忙说道,“你们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听着妈妈暗藏玄机的话,白露对着空气翻白眼。
沈皓寒却忍不住低低笑出声,那动听的声音似乎蕴含着满满的幸福。
因为少爷的回家,奶妈晚上又多烧了两个菜,用两只漂亮的青花瓷碗中盛着雪白的雪梨猪脚汤,分别放在他们面前,还不忘叮嘱他们,“小心,别烫着。”
看着沈皓寒一下将一碗汤都喝光了,而白露只是轻抿了一口,就放下了,奶妈急忙问道,“怎么了,少奶奶,不合胃口吗?”
“很好喝!”感觉胃里有些翻涌的露露连忙咽了一下,“我不饿,所以不想喝了。”
坐在她对面的沈皓寒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吗?”低沉浑厚的嗓音像是沉醉迷人的红酒般,语气中似乎还夹杂着浓厚的爱意。
片刻失神之后的白露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已经吃过一块奶油披萨了。”今天的他带给她太多的震撼,竟然给她带回她最爱吃的东西,只是可惜了,那香甜的味道却让她胃感不适,最后不得已,趁他走出卧室之际,偷偷把它扔了。
看着小两口甜甜蜜蜜,恩恩爱爱,奶妈甭提多高兴了,一个劲朝着他们脸上瞧,却发现沈皓寒两边的脸不一样,止不住地问道,“少爷,你脸怎么了?”
白露眉头一挑,咧嘴一笑,低着头一颗一颗数着碗里的米饭,但她能感觉得到一双愠怒的眸子正在瞪视着自己。
“奶妈,我的脸有什么不对劲吗?我为什么感觉不出来?”沈皓寒优雅地放下筷子,慵懒地倚向椅背,稍挑起唇角,漆黑如墨的瞳眸含着复杂的神色,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人,“露露,我的脸怎么了?”
“很好啊!看不出来什么?”白露瞥了一眼,繁衍之后,又低着头吃着碗里的饭,现在的她完全将吃饭当做一场硬仗在打,她得全神贯注,担心会随时有泛胃的可能,如果那样的话,一定会被明察秋毫的奶妈识破。
“是吗?”奶妈自嘲道,“年纪大了,眼睛也不中用了。”
沈皓寒看着奶妈走出餐厅,身子渐渐向前倾,俊脸又坏又邪魅地看着她,“我发现今天的你特别乖,知道懂得夫唱妇随了。是不是想巴结我,让我帮你把这件事摆平?”
白露当然知道他是指今天头版头条的事,心里肯定是乞求他能够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还是心口不一地说道,“什么帮我,明明就是帮你自己,到时候弄得天翻地覆,我大不了整天躲在家里不出门,而你就不同了,一上班就会有媒体围攻,扯着嗓子提出一些非常尖锐的问题,让你这张勾魂的俊脸像一块调色板。”
勾魂的俊脸?!他低低一笑。慢慢站起,不紧不慢地说道,“露露,你应该明白,我是从绯闻堆里钻出来的,早已习以为常,而我们的爸爸不同,他是政界之人,官场上容不得一丁点的风吹草动,真正深受其害的是谁,你应该很清楚。”丢下一个重磅炸弹之后,沈皓寒迈着轻快的步伐上楼。
白露几斤几两他能不清楚,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白卫强,然后就是沈家,至于她自己,好像不是很重要。
她咬着筷子发愣了,看着那悠然自得的背影,露露懊悔极了,巴结就巴结,有什么了不起的,为什么非要打肿脸充胖子呢?
拍了一下额头的她放下筷子,紧跟着上楼,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求他把这件事摆平!
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他在打电话,声音刻意压得有些低,“妈……真的没事……我知道……她与那个姓林的是有过一段感情,但那是那都过去了……”
“我当然知道,她告诉我的……我相信她,你别相信那些媒体上的胡说八道……什么旧情复燃,他们之间早就没有感情……你相信你儿子,我怎么会骗你呢……嗯……我知道,你不就是想抱孙子吗……什么?三个月,给我下命令……妈……这样的任务你也敢下达……不会吧……好好好三个月就三个月,说不定还不到三个月……”某个人发出一阵‘哧哧哧……’低笑,像清泉绕过岩石的潺潺流水,又像春风吹拂田园舒心的暖风,更像那小提琴奏出的美妙音符……
白露心里最深处的某根弦被狠狠拨动了一下,忽然就觉得心底一漾,仿若有水一般的东西慢慢的覆上来,很柔很软,几乎要将她击溃!
他一定是在为她向他的妈妈解释!其实,两年来,他一直都是这样若有似无的护着她,而她总是懒得去探究和深想,以为他做这些都是他应该的或者是他虚伪、爱面子的一种体现。
原来他是真的在乎自己!白露微微勾起唇,灯光照在她的脸颊上,跳跃着白桦般的光芒,带着恬淡而静谧的气息。
轻轻挪动脚步,从虚掩的门缝中看见他坐在转椅上,背对着门,又在拨打电话。
“良木,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压抑的声音有些烦躁。
“这些我知道,今天的媒体很安静,但这种过分的平静让我很担心,让我觉得他们的蠢蠢欲动!”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的紧张和忧虑。
他竟然会担心?!一直以来,在她的印象中,他简直就是一个无比强大的高人!两年时间将接受的沈氏集团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还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创新,利用他的新观念,新理念以及强悍的手段把沈氏的事业又提高了一个层次,并让利润翻了接近一倍。
她觉得,仿佛什么事到了他手里,都是易如反掌,解决起来,不过是一皱眉,一沉吟,几句话的功夫。所以,她才有信心将这件事寄托在他的身上,相信他可以迎刃而解。
可现在,他好像有些紧张,难道事情比她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吗?
也许是遭到对方的揶揄,沈皓寒低声呵斥,“你别幸灾乐祸!如果我不好过的话,最先下地狱的是你们!”“啪”地一声挂下电话,紧绷着一张俊脸转过身来,拿起桌上的烟盒,动作娴熟地夹出一支烟放在唇边,却在找打火机的时候,抬头看见书房门口的人影。
两人一下愣住了,目光在半空中交击,摩擦!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彼此的沉默中蔓延。
椅子上坐得男人什么也不说,只是叼着一只没有点燃的烟望着她,用那双漆黑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她,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似默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