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痛苦,伤心的他根本也好不到哪儿去。眼前这个女人早已不属于他了。从她的身体到她的灵魂,早已印上了另一个男人的痕迹。他只不过是她的过去,想到这,林俊岩的脸上全是伤痛。
爱?这个字为何往往夹着两面,痛入骨髓却又叫人难以割舍。遇到白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与心动,在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渴望想拥有一个女人,她是第一个,可想而知,她也是最后一个。就算是两年前的分手,这个坚定的念头也从未动摇过,哪怕是她已嫁给他人,他始终也不想放弃。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曾经的恋情暴露在媒体前;不惜歪曲事实制造谎言。
为什么在这一刻,凝视她的睡颜,林俊岩居然有种想放弃的感觉,爱,就是要对方幸福,快乐!这一句他始终认为与他绝缘的句子,似乎动摇了他坚定的信念!白露,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露露干燥的嘴唇略微动了一下,旋即颤开沉重不堪的双眸。豪华的水晶灯,镶嵌着欧式花纹的吊顶,这又是哪里?
“露露,你醒了?”林俊岩握着她的手,在看到她睁开眼睑的一刹那,心情豁然开朗。
虽然还是迷迷茫茫,但白露还是听出了声音,她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言语,眼眸里没有色彩,连眼神也是空洞而懵懂。
这样的白露硬生生地揪痛了林俊岩的心,瞬间跌入谷底的他忽略了心底的疼痛,神色紧张地看着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床上人儿的瞳孔转动了一些,似乎在回想过往的点点滴滴,没有征兆,顺着脸颊又是两滴晶莹剔透的滚烫热泪。一段好不容易被慢慢接受的感情,就这样荡然无存,更重要的是腹中还有他的孩子,思索着发生的这一切,心痛的连呼吸都带着酸涩。
这样的泪一下子震痛了林俊岩的心,他一刹那,他抛开了所有的顾虑,一下子将白露的头拥进怀中,“噢!露露,我要拿你怎么办?别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安心,而他也多么想用自己温暖的胸膛来抚慰她,他不要她哭,看到她哭,他真的心痛的不行。
白露伸手扯开他,神情犹如死寂地看着吊顶。
林俊岩的心在瞬间冻结,她不愿意说话,现在的她连话都懒得和他说了,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要面对这样的尴尬了,这是他做梦也不愿面对的事实。心中的疼痛也逐渐的放大,她就这么讨厌他吗?难道他真的做错了?
他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爱,为了爱她,他已经不遗余力了!但是现在的结果又是什么?他已经成了她的过去式,现在,她的心里已经装上了沈皓寒,并且还有了那个男人的骨血!
“露露,听我说,我之所以说出那样的话都是出自爱,如果沈皓寒连这都无法接受的话,那他就根本不配得到你的爱!说明他的所作所为都是虚情假意。如果他是为了这件事误会了你,而对你做了些什么,让你如此伤心的话,我觉得,你应该重新考虑!”他不敢说得太直接,只能若有提示。
听了他的话,白露的泪却更汹涌了,就像决堤的水,令她无法遏制,片刻的功夫就弄湿了雪白的枕套,也刺激了林俊岩的神经,更刺痛了他的心。
“别哭了!露露,如果,你真的那么在乎他……”几乎是哽咽着的声音极其艰难地吐出,“我去找沈皓寒解释清楚。”伸出大掌,轻轻托起白露梨花带雨的小脸。
“为了想得到你,我承认自己做了许多事情,但我从来不知道会将你伤害的这么深,如果可以,我去和沈皓寒谈……”松开她的脸,忍着内心的剧痛,林俊岩无奈地低下头。似乎不愿看她的脸,那种凄凉的神情令他心痛。
白露轻轻地摇着头,她怕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和勇气再去赌下一次的义无反顾。
肖云楚坐在梳妆镜前,精心地描绘一番,然后满意地站起,在穿衣镜前转了个圈,价值不菲的高档时装,完美的将她衬托得更加美艳。拿起同色系的皮包,轻快地下楼。
B市国际大酒店如同往常一样璀璨绚丽。金碧辉煌的大门口,身着套裙的美貌女子一字排开,标准和完美的笑容中透着尊敬和彬彬有礼,却无形中又让人体会到她们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淡与高傲。
肖云楚踩着七寸细高跟鞋,如女王般姿态优雅地迈进酒店。途中不时有些西装革服,油光满面的男人向她投来惊鸿一瞥。
只可惜,她的眼里只有沈大少,任何男人在她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名词而已!
乘上电梯,来到那个让她心潮澎湃的总统套房门前,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象征性地敲敲门,也没等里面应声,推开。
沙发上,沈皓寒慵懒地靠坐着,姿态轻松随意,轻晃着手中的高脚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你,来得够快的。”完全没有昨晚的寒扈与冷冽。
“我可不敢耽误你的宝贵时间!”肖云楚开怀一笑,将手里的包甩在沙发上,妩媚地拿起桌上的红酒就往酒杯里倒,然后端起,对着沈皓寒作出一个干杯的举动后,缓缓送到唇边,仰头一饮而尽,动作行云如流水的优雅。
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双漆黑的眼眸渐渐瞬息万变,平淡、冷漠、嘲弄、厌恶……最后拧成一道犀利的眼神,透过猩红的液体讥诮地看着她。
他深黯的神情让肖云楚的心微微一紧,没错,今晚只是假借送照片之名,来探探实情,同时,也想霸占他,免得被柳莉莉专了空子。
“皓寒!”她抿住唇,扯出一抹媚笑走到他面前,本想贴身坐在他的身边,哪知沈皓寒好像知晓她的想法似地,慢慢站起,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然后将手伸到她的面前。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要毫无保留的交给我!”沈皓寒深不可测的漆黑眼眸望着跌坐在沙发上的她,像法医面对即将要解剖的尸体,毫无感情。
“皓寒,你也太小看我了,没有看到你们的离婚证之前,我是不会交出我的护身符的。”肖云楚娇嗔一笑。
“噢!”表情有些怪异的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直起身,眼眸死死地盯着她,“我觉得你的护身符应该等到在你看见我们俩的结婚证时,才能拿出来,否则,风险系数太大,你承——受——不——起。”
他说话本来就是不徐不疾,够显深沉,可后面的四个字咬音又特别的重,愈发让人感到有些诡异和惊悚。
肖云楚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想站起身来离开,却感觉浑身使不上劲,软弱无力。感到大事不妙的她惊愕看了一眼桌上的红酒,然后怔怔地望着他,“皓寒,你……给我喝了什么?”
“天地良心,这扇门是你自愿要进来的,这酒是你自斟自饮的!至于喝了什么?”沈皓寒看了她一眼,自问自答道,“只是让你全身无力,而大脑永远是清醒的!”
肖云楚试着想动弹一下,未果,一双眼眸恶狠狠地瞪着他,“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使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不以为然的沈皓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是我替白露还给你的,再说了,我只是不想让你上蹿下跳!”
一张冷冰淡漠的脸让她越看越心惊。
悠闲自如的沈皓寒一言不发走到她的对面,缓缓坐下,端起先前放下的高脚杯,轻轻摇晃,红色的液体划出一圈一圈优美的弧线,那道晦深的视线从手中的酒杯中慢慢移开,转落在肖云楚那张惊慌失措的脸上,薄唇鬼魅地勾起,“肖云楚,看在良木的面子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我想要的东西。”
原来他所有准备和预谋,似乎设下陷阱在等着自己的到来,肖云楚深深吸上一口气,同样直视他,“皓寒,今晚十二点,如果我不打出一个电话,你只好到网上去要你想要的东西。”
这个女人确实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深知沈皓寒不是一个随便可以摆弄的主,所以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男人那双深幽的眸子顿时眯起,眼神越来越冷魅,“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偏要闯进来。”重重地放下酒杯,红色的液体经受不住剧烈地震荡,几乎洒出一半,溅在洁白的桌面上,怵目惊心。
“肖云楚,在你发帖子,造孽之前,最好将这些东西一并发出去!”沈皓寒修长的手指拈起桌上一个牛皮纸袋,“唰”的一声,一叠照片倒出。
一张张赤身露体的照片惊现在她面前,那些特写镜头的脸更让她惊魂难定,天啊!那个女人是她的姐姐肖云凤,而那个男的却是她的父亲肖恒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