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航正要按门铃,门突然又开了,夏闻樱完全猜到了他接下来想要干什么,恶狠狠地挥动着手里的高尔夫球杆:“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吵得我睡不好觉,我就报警,让你薛少再尝尝上报纸头条的滋味。还有,以后也不要再来这里了,我会调几个青帮人兄弟来这里守着,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砰——”门又关上了,这回撞到了薛航的鼻子,薛航捂着被撞痛的地方跳了起来,眼泪哗啦啦地往外流,他一边抹去眼角的泪水,一边含糊不清地咒骂着:“我怎么就喜欢上了你这么一个女人呢?我……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韩唯回家的时候,被家门口那几个黑衣人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人家老远就在跟他打招呼,原来是青帮的几个兄弟,他把车窗摇下来,不明所以地问:“这怎么回事?”
小锁凑上前来:“姐夫好!疤姐交代的,这几天薛少老来烦她,让我们几个兄弟在这里守几天,见他一次就打一次。”
“哦,原来是这样!”韩唯看了看四周,“你们这个样子,不会稍扰到邻居吧?”
小锁:“疤姐已经交代过了,让我们只需要防备薛少就好,不可以惹事生非。姐夫,放心吧,我们会很小心的,一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薛航,这家伙果然还没有死心。韩唯看了看尽忠尽职地守候在各自的岗位上的几个青帮弟兄,一番快意涌上了心头。不过,很快,这份快意就消失掉了。
青帮的兄弟,虽然是夏闻樱用来对付薛航的,可却给韩唯带来了很大的不便,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家里家外突然多出几个人来,这让他很是不自在。
一连忍受了几天之后,韩唯决定向夏闻樱开口,要求把这些碍事的保镖们调回去。这天晚上,他洗完澡出来,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一边问:“老婆,小锁他们还得守几天啊?”
夏闻樱在闭着眼睛打坐瞑想,医生说,这样能使人心情平静,对胎儿有好处。“怎么了?他们惹了什么麻烦吗?”
韩唯:“麻烦倒没有,只是觉得不方便而已。你想想,我们是新婚夫妻啊,难免会有些亲密的动作对不对?可现在我连话都不敢说得太大声,总觉得隔壁或者哪个角落里藏着一双耳朵,不小心就让人给偷听了。”最主要的是,他现在连打电话,都必须小心又小心,生怕那些人听到了一些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
夏闻樱对此不以为意,甚至还笑出声来:“你连氢气球告白这样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让人偷听吗?”
韩唯爬到了夏闻樱的身边:“老婆,我还是比较喜欢过我们的两人世界。再说了,小锁他们天天守在那里,挺辛苦的,你这个做大姐的,也体凉他们一下嘛!听说很快就有一波寒流来袭,到时候又是风又是雨的,他们会冻坏的。”
夏闻樱:“下雨的话,不用在外面呆着,住进来就好了!”
韩唯:“老婆,我们家的房子这么小,住不下这么多人。”
夏闻樱:“不怕,他们睡客厅就好了,随便一张沙发就能把他们给打发了。”
韩唯见她不肯让步,愁眉苦脸地说:“老婆,我们总不能这样过一辈子吧?”
夏闻樱瞑想不下去了,只得睁开了眼,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满脸不高兴的名誉老公,微笑着说:“放心,只是一小段时间而已,我只是守给薛航看,证明我说到做到,让他别再来烦我们了。我可不想他每天都跑来家里来蹭饭吃。薛航跟小锁他们,二选一,你选谁?”
韩唯想了想:“那我宁愿选小锁他们。”至少人家不会在夏闻樱面前说他的坏话,也没有薛航那么多的心眼和猜忌,见到他还会恭恭敬敬地叫声姐夫。
夏闻樱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她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拧熄了灯,钻进了被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自从怀孕之后,她真的变得很嗜睡,一沾枕头就能睡着。韩唯却翻来覆去的,怎么都没有办法入睡。一小段时间,这一小段时间该会是多久呢?也许,他该想个办法,把这些碍眼又碍事的人弄走才好。
薛氏集团。
薛航正在关起门来发火,沙发上的那几个靠垫,都快被他扯破了,却还没有让他的心情好一点。“这女人,简直是太过分了!她放着家里的那个大灰狼不防,倒把我当成坏人给防了起来。保镖,我去她的保镖。都是一帮是非不分的东西,跟夏闻樱一样的没脑子。”
他今天又忍不住跑去看夏闻樱,结果,他的车子离韩府的大门还有十多米远,就被青帮的几个弟兄给拦了下来,很客气地要他回去。他下车跟他们理论,说尽了好话,结果这几个人就是不开窍,说什么他们只听从疤姐的交代,疤姐是这样吩咐的,他们就得这样做。薛航尝试着冲过去,结果跟他们几个人打了起来,一对六,对方还是青帮的精英,韩唯的下场可想而知。
他今天早上是戴着墨镜来公司上班的,就连开会的时候,都没敢拿下来,惹得各位同事议论纷纷,他只好骗人家,说自己有眼疾。眼疾个屁,实际上是他的眼睛被人打得像熊猫,没法见人而已。
“你说,那个姓韩的,究竟给夏闻樱灌了什么迷汤?她就那么相信他,而不相信我?”薛航大声地问安东尼,“我跟她之间的关系,曾经那么亲密啊!她不该不了解我的为人才对。”
安东尼小心地与好友保持着安全距离,以免他今天的这身衣服再次遭到对方的毒手:“她的确很了解你的为人,知道你一定还会不死心地去找她,所以安排了人在那里堵你——还真堵着了!”
薛航从如镜的窗户上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再次愤怒地开始折磨那几个可怜的沙发抱枕:“哼,女人,都是一帮傻子,只要听到别人跟她说甜言蜜语,就全找不到北了。”
安东尼对好友报以无限的同情:“你既然知道女人是爱听甜言蜜语的,那为什么每次见到夏闻樱的时候,不但不说点好听的哄哄她,还非得跟吃了火药一样地跟她杠呢?”
薛航:“难道我们就真的找不到一点证据来揭穿这小子的真面目吗?”
安东尼叹了口气:“说真的,我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猜错了,如果说是装,好歹会有点破绽,可人家一点破绽都没有,确实是个好老公。这不,最近见你老去烦夏闻樱,还特意给她订了机票,安排她出国散散心。”
“出国?”薛航这比狗还要灵敏的鼻子似乎又嗅到了什么,“去哪?”
“日本。地点是夏闻樱定的,人家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薛航一拍桌子:“我们也去!我就不信在那小子的老巢还捉不住他的马脚。”
日本,奈良。
仿唐的建筑掩映在一片郁郁葱葱的丛林之中,藏青色的屋檐在翠绿之中探出头来,身着和服的女子挽着古老的发髻,端着刻花的托盘从庭院内低眉顺眼地走过,木屐敲在石子铺就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夏闻樱置身于其中,有种时空穿越的错觉,以为自己所驻的地方是千年之前的古都。
这是一座私人的府邸,主人是位四十来岁的男人,留着很传统的束发,在脑后高高地耸立着,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动画片《聪明的一休》里的新右卫门。据韩唯介绍,这人叫山口,是他在日本留学时所认识的一个朋友。山口是日本一个很大的姓氏,很有威望。
“哦!”夏闻樱对此只发表出了简单的一个字,满眼的空洞显示出她对日本文化的茫然和无知,并且似乎也没有要记住它的打算。
山口先生看夏闻樱的时候,眼神很犀利,满怀戒备,他用日语低沉地跟韩唯用日文交谈着什么,似乎是在抱怨,韩唯微笑着应对着。不一会,山口先生突然大笑了起了。
韩唯轻轻地拍了拍夏闻樱的手背,说:“山口先生刚刚在夸你长得漂亮。”
夏闻樱冲山口先生微微欠了欠身子:“谢谢!”
山口先生突然讲起中文来,相当流利:“久闻夏小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想,就算是杨贵妃再世,也不一定比你漂亮。”
夏闻樱:“山口先生过奖了!”
山口先生:“这几天,夏小姐就在寒舍住下吧!奈良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夏闻樱:“谢谢山口先生!”
山口先生又用日文跟韩唯讲了几句话,韩唯也大笑了起来。
晚饭之前,两个日本女人敲开了夏闻樱他们所住的房间,并递上了一套和服,冲韩唯叽哩刮啦地讲了一通,韩唯点点头,然后对夏闻樱说:“这套和服,是山口先生送给你的,他希望你能穿上它参加今天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