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阿菊站在风中,看着车子离去的背影,嘴里念叨着徐雪莉刚才那句讽刺人的话:“风尘女子……”眼里渐渐有了泪花。
薛航还没有下班,就接到了前台所转过来的徐雪莉的电话:“薛少,今晚是否有空?我今天可安排了一个好节目,等着薛少去指点呢!”
薛航看了一下自己的行程,晚上还真没有别人其它安排:“徐小姐,看来你对那份赌约,还真是挺上心的!”
徐雪莉在电话里笑得咯天咯地:“薛少,怎么,你不敢了么?”
薛航冷笑道:“激我?那好吧,我就暂且看看,你那费尽了心思所安排的究竟是什么节目。”
这是一家日式料理店,不过,却开在一个地处幽静的竹林之中,屋子傍山,屋前有个鲤鱼石雕,鱼嘴中源源不断地往外喷着山泉水。
脱了鞋,走进屋子,只觉得这屋子收拾得很雅致,茶几上摆放着一盆插花,微风轻吹,摇曳生姿。
“这里的确是个世外桃源!”薛航感叹道,看来,这个徐雪莉可比她父亲对生活的品质要求,高得多了。“徐小姐是要把这里的仙女介绍给我认识吗?”
徐雪莉笑了起来:“我这世外桃源的仙女,可不是用来认识的,而是用来吃的。”她举起双手,轻脆地拍了三下,顿时,一个半百的妇人,推着一个可以滚动的木案从最里边的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
薛航定睛一看,那木案上的确有不少寿司之类食物,五颜六色,让人挪不开眼,而更让人挪不开眼的,却是装这些食物的器皿,它既不是瓷,也不是玻璃,更不是木质品或者藤质品,而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一丝不挂地躺在木案上,一动也不动,而那些寿司,都摆在她的重要部位上,随着女人的呼吸而轻轻晃动着,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从上面掉下来。
“人体盛。”薛航有听说过,今日亲眼见到了。
徐雪莉随手在美女的胸口夹起一块寿司,美女随之发出一声销魂的哼声,徐雪莉将食物放到薛航面前的碟子里:“薛少,这个人体盛,可是连人带食物一起吃的。怎么样,你还满意这个安排吗?”
薛航并没有去碰那块寿司:“徐小姐,你果然有你父亲的遗传,不,应该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样的场面,徐总应该没有见识过吧?”
徐雪莉万分不屑地说:“他太俗,见到女人,只想着快点拖到床上去,哪可能有薛少这样的定力面不改色地在跟我这里聊天?”
薛航拈起一根筷子,顺着几案上裸呈的女子的额头,往下慢慢滑,似轻若重地触碰着她的肌肤,一直到她的肚脐眼处,状似无意地打起圈圈来,女子紧闭双眼,咬住嘴唇,像是在忍着着某种让她心痒耐烦的挑逗。薛航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徐小姐,你的创意是不错,只可惜,找错了人。这哪是什么仙女,分明是十足的****。你知不知道人体盛最特别的地方在哪吗?那就是:明明用的是很情色的手法,却营造出一种圣洁之感。它要求作为装盛食物的女子,必须是未经人事的处子。而你找来的这个女人,如要我没有猜错的话,她至少有过三个男人,把食物摆放在那些让男人舔过的地方,你觉得我还吃得下吗?”
“怎么可能?”徐雪莉从皮包里拿出一份化验单,“这上面明明就写明了她是处女来着。”
薛航:“你请我吃这顿饭,花了多少钱?”
徐雪莉:“三万。”
薛航大笑起来:“三万块,能让这女人去修补******很多次了。我猜得没有错的话,如果今天晚上我真的要这个女人来伺候我,你是不是还会有一笔钱付给她。”
徐雪莉惊讶地点了点头:“没错。”
薛航:“这就难怪他们为什么要造假了。造一次假能数十倍甚至上百倍地把他们的成本收回来,他们当然乐意。”
徐雪莉依然有点怀疑薛航的判断:“你怎么就知道她是假的呢?也许她真的是原装的处子啊。”
薛航:“判断一个女人,是不是处子,靠的不是那张膜。你不是男人,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男人断定女人贞节的手段,有很多种,你们女人骗不了男人的。”作为在情色场上打混过这么久,且对伴侣的要求出奇严格的薛航来说,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人蒙混过关。
徐雪莉气愤地用筷子敲打着女子的小腿:“你给我起来!给我说清楚,这份化验单是不是假的?不要以为我查不出来,我要是把拿来在你们这里消费的钱送给在这张化验单上签字的医生,我就不信他不会跟我说实话。”
女子从几案上跳了起来,五颜六色的寿司滚落一地,她用手遮挡着自己的重要部位,头也不敢抬:“薛少说得没错,这张化验单……确实……是假……假的。”
徐雪莉气得将桌子拍得震天响:“你们竟然敢骗我?井三呢,井三,你快给我滚出来!”
一个身材矮小四肢粗短留着一撮小胡子的日本男人出现在大家面前,小眼睛闪烁着商人的奸诈和男人的欲望,薛航一看到他,就乐了:“徐小姐,难道你不知道日本男人是世界上最色的男人吗?这么一个大美女脱光了摆在他面前,他要是不流口水,那就是怪事了。不信你问问,这个女人有没有和他上过床。”
徐雪莉还没有开始问,这个小日本倒是先开口承认错误,一个劲地跟她解释,说什么由于时间太急,他费了很大的力气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女人,最后,只好出此下策,但没有想到却被薛航识破。“我愿意赔钱。订金我会还给你,另外我再赔你一万五。”小日本一个劲地道歉,打开保险箱,拿出三沓人民币,毕恭毕敬地双手呈上。
徐雪莉伸到面前的钱打飞,顿时整个屋子里扬起了漫天的钞票,她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坏了我多大的事,给我造成了多少损失,你以为是这点钱就可以弥补得了的吗?”
薛航无意再将看这场闹剧下去,他站了起来,小心地躲过那些钞票,往外走,徐雪莉见状,赶紧撇下小日本,跟在了薛航的后面:“对不起,薛少,我会重新安排的,这次我会亲自把关,不会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薛航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正当的约会和不正当的偷情的好地方。“徐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白费心思了。我跟你明说了吧,就算今天这个女人是真的处子,我也不会满意的。我今天之所以会来赴约,是为了履行我的承诺,给你一次机会。我真的建议你不要再折腾下去了,做生意,凭的应该是实力与正当的竞争,3A公司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正是因为之前太喜欢用旁门左道了,如果你现在改,还来得及。你不如把手里的剩下的那点钱,尽早用在投产方思同的专利产品上,我想这比你在这里跟我耗要实惠得多。”
徐雪莉张大了嘴巴:“你知道了方思同把专利转让给我的事?”
薛航:“这世上的事情,只要我想知道,那么我一定就知道得了。”更何况这又不是什么很隐蔽的事情。徐雪莉依然不肯放弃自己的计划:“薛少,我们之间的赌约还没有到节束的时候。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到一个你喜欢的女人的!”
薛航已经失去了他的耐性,起动了他的车子:“随便你!”他看了下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决定换一个他喜欢的地方,填饱肚子。刚才闹了半天,却连口水都没喝,他真的饿了。
徐雪莉追在车子的后面边跑边喊:“薛少,今天是夏闻樱的牛肉面馆开张的日子,你不去捧个场吗?”
薛航烦燥地一踩油门,把徐雪莉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徐雪莉却像是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一般:“薛航,你说得没有错,这世上的事情,只要你想知道,你一定就知道得了。可这世上什么事情是你想知道的呢?虽然你再三刻意地掩饰你的弱点,可刚刚那句话正好把它暴露了出来:你想知道有关夏闻樱的一切事情,方思同跟她在一起,所以你也关心他。好吧,既然你还是对夏闻樱念念不忘,那我就成全你一次。我就不信把夏闻樱脱光了摆放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不会像那个小日本一样地流口水。”也许是找到了解决事情的办法,徐雪莉刚刚已经糟糕透顶了的心情,又渐渐地好了起来,她返身走进了屋子:“井三,井三,再给我摆个人体宴,这次我不要处子,要处男!到时候我庆功用!”
起风了,竹林一阵抖瑟,几片略带青色的竹叶落在山泉间,顺水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