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思同在加拿大的工厂办得并不成功,夏闻樱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方思同不愿意回国,认为这是个伤心地,是因为那件事,因为她吗?如果有一天,方思同了解到了樱花小筑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出自他老婆的安排,不知道他会心里好过一点,还是会因为受到了新的打击而变得更加失望。
我现在是老疤,我不认识那些人。夏闻樱如此对自己说。
外面两个人之间的聊天还在继续。男人不知道是在赞美徐雪莉还是在讽刺她地说:“看来,你的那个老公,并没有你所期望的那么好啊!”
徐雪莉的嘴很硬:“跟他没关系,说来说去,只能怪薛航,如果不是他,我们早把工厂开回国了。”
男人:“我很好奇,你到底看上你那书呆子老公哪一点了,当年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都要把他搞到手。”看来这个男人对徐雪莉的情史也了解得很清楚。
徐雪莉:“书呆子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你们这帮家伙那么多花花肠子,有个这样的老公,我绝对不用担心他会背着我找女人。你看看你们,哪一个不是换女人换得比换衣服还快。我跟我老公在一起,不用担心他会对我用心机甩手段,并且,他这个人的人品很好,跟我结了婚,就会把这段婚姻负责到底,只要我不提离婚的事,他连想都不会往这方面想。”
男人听完这段溢美之词之后,却笑得更厉害了,声音忽然变得魅惑沙哑起来:“我听说,书呆子很乏味的,并且最乏味的地方,是在床上。你那个好老公,满足得了你吗?”
也不知道男人做出了什么样的行为,车尾箱外的脚步凌乱起来,徐雪莉似乎是在做着某种抵抗:“要死了,你把手往哪摸呢?”
男人毫不知廉耻地提出建议:“你看看,天就要亮了,我们就在这里,幕天席地,回归自然,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共同达到极乐之颠,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你那书呆子老公一定没有这样的情趣。”
估计两人还在你推我拿,伴随着有一阵没一阵的打斗,“砰”一下,撞在了车尾箱上,也不知道谁上谁下,震得车子直晃悠。徐雪莉的呼吸急促而短暂:“我警告你,我可不是你认识的那些胸大无脑的女人,你要是真敢动我,我让你断子绝孙!”
男人不怒反笑,嘿嘿出声:“我也从来没有把你当成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我只是从来都没有跟一个有夫之妇偷过情,很想试试这是什么滋味。怕什么,你也不是处女了,就算我们真有什么,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别人又怎么可能会清楚。”
徐雪莉忽然之间不挣扎了,只是冷冷地说:“你别以为这样做,就可以让我忘记你应该付我现金的这个约定。给钱,今天若是不给钱,东西你别想拿走!”
车子忽然就轻了,显然那个男人已经松开了徐雪莉,他叹息着说:“真没有见过像你这么不可爱的女人。”转眼,他恢得到了公事公办的态度:“东西先拿来给我瞧瞧,我看是不是真的。”
外面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男人似乎很满意:“很好,很全面。”接着他回到车上,大概是拿了现金出来,因为徐雪莉一下子变得无比喜悦,就连说起话来,也有了一丝她平时所没有的妖羞:“要死了,明明就带了现金,为什么还跟我玩那一套?”
男人又开始变得不正经:“现金是用来买情报的,支票是用来奖励你陪我看日出的,现在太阳还没有出来,你还有机会改主意。”
徐雪莉拿起现金,上了自己的车,响亮地给了对方一个飞吻:“你还是自己一个人慢慢看吧!”接着,发动了车子的引擎,抛下那个男人,走了。
夏闻樱在脑海里快速着搜索着男人声音,企图能想起他是谁,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徐雪莉跟他所交易的情报,也引起了夏闻樱的极大兴趣。很显然,这份情报应该是很重要的,不然的话,那个男人也不会出这么多的钱,另外,这份情报,一定跟薛航有关,可薛航一直是个极为谨慎的人,外人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可以突破他的防备而得到他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呢?徐雪莉又是怎么得到的呢?
夏闻樱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件事情,毕竟,这属于徐雪莉和薛航之间的斗争,跟她无关。
车子终于进入了市区,徐雪莉直接去了3A公司,夏闻樱等她走了之后,这才从后备箱中钻了出来,跑到巴路边,拦下一辆的士车,回了家。一夜折腾,她实在太累了,倒在床上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还有一个人整夜没睡,那就是薛航,他将温泉度假村几乎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那个神秘客人,这让他万分恼火,可怜那保安部的经理,做检讨做得嘴都快干了,还没有让老板消气,被当场撤掉了经理的职务,降为了一个小队长,当月的奖金还被扣除一半。这还不算完,薛航又从保安公司调了一批新保安过去,增强度假村的治安力量,确保他下次再遇到那个女人的时候,让对方插翅难飞。
他这一系列的行为,让旁人觉得很不可思议,纷纷都在猜测老板在玉泉所遇到的那个女人长得有多么地貌若天仙,还有小部分人认为玉泉奇遇完全是老板自己泡温泉泡得神志不清,臆想出来的,甚至还有人认为是薛航为了提高温泉度假村的美名,而故意捏造出来的传说,目的就是为了勾起游客的好奇心,至于海棠苑的神秘客人,实际上是薛航事先安排好的一个托。
薛航懒得跟大家解释什么,依旧我行我素,只是他平时不太在温泉度假村呆太久的,这回却一连住了三天,天天晚上都在玉泉泡着,期待着那晚奇遇的再次发生,然而,神秘女子如同传说中常会出现的桥段一样,一去不复返了。
这天晚上,薛航刚刚返回城里,就接到了安东尼打来的电话:“航,不好了,东部那块地出事了!”
“什么事?”
安东尼:“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帮小流氓,突然跑到工地上,说那些施工人员动了他们的祖坟,还搞了一个灵位在那里哭哭涕涕的,结果两边的人打了起来,施工人员当中有好几个人受了伤,有两个还是重伤,现在在医院,昏迷不醒!”
很明显,这是有人在故意闹事。薛航:“医药费呢?送到医院去了没?”
安东尼:“送去了,工头一直守在那里。”
薛航:“那帮小流氓呢?”
安东尼:“他们那边似乎没怎么样,听说只有两三个轻伤,早跑了。”
薛航:“知道是哪个帮派的吗?”
安东尼:“还在查。”
薛航跟黑道上的人,从来都没有什么瓜葛,按理,这应该不是什么报复行为。也不太可能是敲诈,那些收保护费之类的混混,心里都有数,像薛氏这样的集团公司,跟白道的关系很铁,招惹他们,既收不到钱,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能请得动那么多小流氓,证明对方绝对不会是什么小老百姓。
分析来分析去,幕后指使者比较像是那种眼红薛氏公司发展的同行。可同行的那么多,究竟会是谁呢?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些小流氓,从他们的口里问出来。
然而,薛航的面子在白道上虽然很吃香,可是在黑道中却不是那么回事了。事情发生了好几天,薛氏集团都没有得到任何有利的线索。
安东尼想起了一个人:“我们去找文哥,也许他会知道。”
文哥听清楚了来者的用意之后,先不表态,只是撩起了办公室的窗帘,然后指着马路对面的一个卖报纸的一个小贩说:“薛少,你在我这里安排那么多兄弟‘保护’我,我哪还有可能出去打听什么消息啊?不如你问问这个一整天都卖不出去五份报纸却穿着一双意大利手工皮鞋的人,说不定他知道。”
薛航的脸微微的有些红,走了出去,打了个电话,再转了回来。不一会,“扭吧”夜总会门口,那些卖报纸的,画画的,坐在路边长椅上聊天的……一下子全撤了。
文哥这才坐下来,点燃了一根雪茄:“这事,我的确听说过一点。不过,薛少,以我们道上的规矩,就算知道了,也不能乱说。”
薛航:“如果文哥愿意告诉我这帮闹事的人是哪个帮派的,你要多少钱,只管开口。”
文哥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谁没有一点不光彩或者还没有洗干净的事,如果你说我,我说你,那我们都不用混了。就算是下面的小弟,都知道什么东西该说,什么东西不该我,我阿文在这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更不能破了这个规矩——很容易引起帮派间火拚的。到时候,岂不是连累了跟我一起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