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糜欢:只欢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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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我仍然爱着你,仍然爱你爱得深入肺腑,仍然记得你的承诺,仍然相信你永远舍不得把我抛弃,一定会牵着我的手一辈子!

你和轩辕宸一样,都说我是刺猬,不停地刺伤周围的人,拒绝着他人的好意,而你们谁又知道,我用冷漠孤绝伪装自己,不再对人付出真感情,只是为了不再轻易受伤。

因为心碎的感觉,真的好痛,好痛……

景,我跟轩辕宸打了个赌,你知道是什么吗?他赌我一定会爱上他,你说他是不是自负得不可一世,我怎么会爱上那个滥情无比的种马呢?

呵呵,我就比较有自知之明,绝不会赌无心的他会爱上我,而是赌……

你说,这样的赌局,我们谁会赢呢?

宠物狗被一阵大过一阵的哭笑声惊醒,它张大墨色的眼睛,心疼地看着蜷缩在沙发中的主人,抖抖身上的狗毛,小心地跃过尖利的玻璃碎片,跳上沙发,钻到主人怀中,“汪……”它低吟着,用毛绒绒的狗爪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主人的后背。

陷入回忆的楼倾言却浑然不知,她的思绪还停留在那遥远的过去。

她想不通,欧阳景为什么宁愿相信别人的话,也听不进她的半点解释,也许他早就厌倦了性格尖锐极端的她,在楼恋夏的设计中,正好有借口堂而皇之的离开?

欧阳景说她是刺猬,根本不在乎别人的好意,可是他知道的,八岁的她经历过怎样的生离死别——夏蝶夺走了她妈妈的爱情,楼恋夏夺走了她的父爱,楼彻夺走她外公的公司……她生命中所有的美好都被他们一一摧毁了,难道还要她对楼彻那一家人温和微笑?

这样,也未免太残忍了吧?

九年的时光,楼轻言放纵着自己游戏人间,她以为自己不再爱欧阳景,她以为自己早已把他忘记,可是在熟悉的旋律声响起的时候,她才知道,那些有他的曾经早已印刻在记忆深处,再也无法抹掉——

八岁时,她厌恶他的接近,趁人不注意,拿起鱼缸砸向比她大四岁的他,最后他捂住流血的脑袋,跟大人不停解释,坚持说是自己不小心碰伤的,不关她的事;

九岁时,她讨厌他的关心,在他上体育课时,和他读一个学校读书的她,偷偷跑到他的教室,将他的书包剪碎,害他上课时没有完整的课本,被老师狠狠批评。而当她冷漠地告诉他,这都是她干的时,他只是无奈地笑笑,并未如她所愿地离她远一点;

十岁时的圣诞夜,他爸爸像往常一样带他来楼宅,她透过落地窗,冷冷看着围绕在大厅的圣诞树下嬉戏的他和楼恋夏。两小无猜的他们,一片欢声笑语,她的双拳不知何时紧握,那时候的她感觉自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渴望温暖却得不到,站在寒冷夜风中的她,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妒忌……

时光如梭,孤寂如初。

她以为他们不会有交集,却没料到十三岁的圣诞夜晚,他来到她身边,低头轻柔地说:三年前的圣诞夜晚,我好像喜欢上窗外卖火柴的女孩了……

瞧,他们之间有着一定默契的是不是?那个寒冷的夜晚,她也想象自己是卖火柴的女孩,可是她对他仍然疏远,直到她十四岁的生日——十八岁的他,如王子般将水晶舞鞋放入她手中,在《Gourney》的旋律里,带着她翩翩起舞,无比认真地承诺会等她长大,等她走向他。

那晚的他,笑容如水晶般透彻清亮,他说总有一天,会亲手为她穿上真正的水晶鞋,让她变成全世界最幸福的公主。

她相信了!

跟随他在华尔兹中旋转的那一刻,她终于打开心扉,真的想为了他尝试放下所有的怨恨,不再想着报复,不再想着伤害谁。他手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她心动了,告诉自己这个男孩的手,她要牵一辈子。

以后的四年,她忍痛拔掉了身上所有的刺,每拔一根就让她钻心的疼。可是为了他,她告诫自己不去激怒谁,也不在乎别人的恶意挑衅,她用全新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她如他所愿地去相信真、善、美的存在,可是后来……为什么背弃诺言,为什么放手,为什么抛弃自己?

楼倾言哽咽着,意识溃散的她,沉入无尽的哀伤绝望当中,泪水肆无忌惮地划破脸庞……像她这样的女子,注定与幸福错失?

痛苦……黑暗……挣扎……

无休无止……

楼倾言感觉自己陷入一个无底深渊,抓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无助、迷茫、哀怨、绝望迅速攫取着她破碎的心,“妈妈,你不要跳楼……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夜越来越沉,楼倾言从梦中惊醒,看着窗外刺骨的黑暗,她再也睡不着,为什么又梦见了那么往事,那些她想要淡忘的痛苦……

她呆呆地看着窗外,心一片黑暗。

在M市煎熬了九年,楼倾言奋力打拼,却发觉自己的力量是那么渺小,煎熬了很久,才明白有些东西再坚持也不是你的,有些人再不想放弃也终究会失去,既然如此,为何还执迷不悟?

九年来,她极少和人交往,连唯一的友谊,也变成了曾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后来的她终于明白,亲情、爱情、友情……这世界上的任何一种关系,都有着保质期,都不会永远不变。所以她不再幻想,而是拼命用繁忙的学习和工作掩埋自己的愤恨和情殇。

原以为醉酒可以忘却一切的烦恼,没想到最后是自寻苦恼,犹记得当年因为楼恋夏的刺激,她说了一堆无可挽回的话语,而又那么“恰巧”被欧阳景听到,导致彻底的分手。而楼彻更是不念父女之情,将她赶出楼宅。

呵呵,人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就会被毫不留情的丢弃,这人生的最重要一课还是她的亲爸爸教她的……

清晨,车如流水,行人如织。

楼倾言开着天蓝色的桑塔纳飞驰在赶往轩辕大厦的公路上,由于宿醉的缘故,早上闹钟响了很久都没有将她闹醒。

好不容易醒来的她,想起今早轩辕宸有一个重要会议,而她必须将资料分发到与会者手中,为了避免迟到,忙加足马力,利落地加速、超车、转弯,如箭般朝目的地飞去,毫不客气地将一辆辆汽车抛在身后。

九年中,楼倾言常常想着复仇,她要夺回被楼彻夺走的言氏企业,特别是近两年,她暗中联络了大批言氏企业的元老们,想寻求他们的支持。可惜人都是现实的,没有什么人会愿意为一个毫无胜算的弱女子孤注一掷,因为他们都不相信她的能力,觉得支持她,只能自毁前程。

楼倾言也不怪他们,这些年她已经见多了人性的自私,求人不如求己。她有目的地学习关于服装、电子方面的知识,特别注意关注股市,在小展身手后,她积累了不菲的财富。而言氏企业的两位元老也被她说服,答应暗中帮她一把,就在她想逃离轩辕宸时,她手中的资金却被银行宣布冻结,那两位元老也委婉地反悔了。

那一刻,她愤怒地找到轩辕宸,问他理由。而他的回答是,你是我的猎物,我允许你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在我没说我们游戏结束的时候,你绝对不可以逃离我。

楼倾言,你逃一次,我抓一次;你逃一百次,我抓一百次,除非我对你厌倦了,不想玩了,你才可以离开。

楼倾言长叹一口气,唯有让自己有力量,才能成为凌驾别人的强者,而现在的自己,显然还是不够强大。

这四年来,轩辕宸霸道的占有着她,并且密切监视着她,她在他面前,感觉是无所遁形。某次他喝多了,在彼相缠相亲的时刻,他曾在她耳旁吐出几个字,他说他要禁锢她一辈子,要她当他一辈子的女人。

那一刻,她以为是她的错觉,他生命中的女人来来往往,多不胜数,她怎会让他想到永远?而就算他真的愿意永远禁锢她,她充其量也就是个情妇,这样说真的,她很不屑,不屑与其他女人分享他。

所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她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才能守护住自己想珍惜的东西。

M市亦是一座讲究高效率和快节奏的大都市,这里的白领阶层竞争异常激烈,如果你一不留神,就很有可能被抛弃。物欲横流的社会中,人们只追求怎样在最快的速度内爬得最高,夺取金钱和权势,让自己不至于跌下金字塔的底端,所以没什么人会笨得浪费宝贵的时间去缅怀不堪的过去。

昨晚,不,确切的说,今早的断续回忆对楼倾言而言,是相当奢侈的,而她显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急忙收起痛楚的记忆,猛踩油门,桑塔纳一路疾驰,在规定的上班时间内,赶到了轩辕集团的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