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付宇的变化
我在白天鬼眼的视力是很弱的,基本相当于千度近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婴儿有残疾造成的,不过可能每个拥有鬼眼的人能力都是不同的。就好像小洁,她不光在日落之后能见到鬼魅,只要光线不太强白天也可以。我走近玲玲,隐约看见在她的身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雾,恩?这是怎么回事?书中写的只有善鬼才会是白色的,难道缠住曹的是只善鬼?我又向曹的病床接近了一步,打算看清楚点,在她体内是否还有什么东西。可就在这时,那团白气好像惧怕我的出现,猛烈的颤动起来,或者说在拼命的向曹玲玲的体内钻。曹玲玲的身体猛烈的抽搐起来,这一情景吓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七手八脚的按住了曹的身体,马上有人去喊医生,我趁大家正乱,低下身子,将那瓶槐根土放在了床下。由于怕那白气钻入曹的体内伤害到她,我迅速退出了病房。在我出来的同时,曹玲玲停止了抽搐。医生刚刚赶来,我就听见病房里一阵骚乱“醒了……”,我从小窗子探头往里看,所有人都兴奋的围在病床前,那名医生也在给操做着检查。看到这里,我赶紧进了病房。悄悄的从床下取出小瓶,盖好盖子,收进口袋里。“钲钲,你真是幸运星,你一出现,玲玲就醒了。”一个女同事开心的大声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我,同时为我让出了一条路。我来到病床边坐下,曹玲玲的脸色依然苍白,但是已经睁开了眼睛,疲惫的注视着在场的每个人。“我好渴。”微弱的声音从曹玲玲的喉咙里发出,在场的人一起欢呼。曹的母亲眼含着热泪,拿来一杯水。轻轻的托起曹玲玲的身子,喂给她喝。有人拿出手机打给曹的家里人,兴奋的说出了这个好消息。喝完水,曹玲玲恢复了一些气力“我这是怎么了?”那些女同事七嘴八舌的把这几天的事情告诉了她。曹玲玲一时好像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才慢慢的说:“我的孩子呢?”“他们一会就来。”刚才打电话的那个同事眼含热泪的对曹说。毛健在身后拉了我一把,我会意,退出人群。出了房间,我们向楼梯间走去。毛健拿出香烟,给了我一颗。我们分别点上,毛健抽了口烟,吐出两个烟圈,“让他们陪曹吧,抽完烟陪我去手术室看看。”听了毛健的话,我赶紧追问:“怎么了?谁在手术?”毛健迟疑了一下,有点哽咽的对我说:“是老白。”又抽了口烟,毛健接着说:“老白昨天就醒了,可是他的腿因为伤的过重,要进行截肢。”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很平常的香烟,可现在吸进嘴里却是那么的苦涩。我跟在毛身后来到四层的手术室。手术室门前只有老白的妻子和年迈的母亲在,跟楼上曹玲玲的房间比起来是那么的冷清。老白妻子的表情呆滞,毛健带着我来到老白母亲的跟前,我们分别跟她打了招呼,询问了一下手术的情况。老白的母亲对我们说进去已经快三个小时了,中间护士出来过,可什么也没说。听完这些话,我们谁都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在那里静静的坐着,等待老白出来。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医生陆续出来了,只是淡淡的对我们说:“手术顺利。”然后便离开了。十多分钟后,老白被推出了手术室。推车上的老白带着氧气,手上还打着点滴,一条淡绿色的单子盖在老白身上,单子的下半部分平平的。老白的母亲此时失声痛哭,趴在推车上不住的抚摸那空空的被单。我搀扶起老白的母亲,跟随在推车边上。老白的妻子还是那副呆滞的表情坐在一边。毛健走过去搀扶起她,跟在我们后面。病房中,我帮护士将老白从推车抱上床。现在的他是那么轻,那么短。我感觉呼吸困难,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跟老白一家话别,我快速的离开了那里。毛健跟在我的身后,也出了老白的病房。“武峰,在积水潭,那里看骨折比较好。”毛健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恩,你会杀鸡么?”我的话一出,当时就造了毛健个愣。“我需要用点鸡血。”我并没有多做解释。毛健也没说话,默许般的跟在我身后向我家里走。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我带毛健来到我家附近的一家小饭店。进了饭店,服务员热情的那来了菜谱,我们随便点了两个家常菜。“酒水您打算喝点什么?”服务员热情的问道。我刚要开口,毛健却先开了口:“拿两瓶啤酒。”服务员转身去下单了。“一会要上班,你不是从不在班前饮酒的么?”我有些差异的问毛健。(班前不能饮酒是我们的一条劳动纪律)“我心里不痛快,你陪我喝点,一瓶啤酒,不会影响工作。”毛健这个人一向对工作尽职,从来不会违反劳动纪律。看来老白的事情对他刺激很大。服务员拿来啤酒,我没有敬他,直接对着瓶子灌起来。毛健也放下杯子跟我一起对瓶吹。冰镇的啤酒一股脑的倒进嘴里,感觉头都冰的发木。“毛,你信鬼么?”放下瓶子,我先开了口。“信,我家农村的,我从小就信。”毛回答的十分干脆。我往嘴里夹了口菜说道:“我原本不信,可是现在信了。”我拿出了曹用过的那瓶槐根土放在桌上,毛健停下了筷子,目光注视在这个小瓶子上。突然这个小瓶子在平滑的桌面上自己滑动起来。毛健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我又将小瓶装回口袋。看着毛健说:“我要试着消灭那东西。”一听这话,毛健赶紧凑近我,小声说:“你有办法?”我点了点头,继续喝着啤酒。毛健低下头,叹了口气。我感觉他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于是大声说:“别像个娘们,有屁就放!”毛健台起头,喝了一大口啤酒,对我说:“早晨车间找过我,说今晚会给班组加个人。”毛健掏出两颗烟,我们分别点上,抽了一口,继续说:“当时厂长也在,他说这一切太奇怪,不正常的问题,我们就要用不正常的手段解决。”“什么意思?”我打断了毛健的话。“你别急,听我慢慢说。我估计那是厂长的意思。他们并没有对我直说,只是先说什么我是党员,又是先进工作者,要充分理解厂里的难处,要支持厂里的决定。”我最烦这些官场话,厌恶的对毛健说:“这帮人给你带什么高帽?”毛健抽了口烟继续说:“他们想我引见了一个人,说那人可以用非常规的手段,来帮忙解决咱们车间的问题。”我心里有谱了,接着毛健的话:“他们希望这件事能够保密,毕竟找道士做法不光彩,有损他们工产党人的形象。然后就决定把那人安排在咱们班,一来是因为咱们班缺人,不容易被别人怀疑,二来是组织对你的绝对信任!”毛健点点头,表示没错。吃过晚饭,我们回到我家。既然今天会有一个道士来捉鬼,我不妨静观其变,先不杀那只鸡了。我们坐了一会,喝了些茶水。外面天色渐暗,我的手机来了条信息,是小洁的:天快黑了,我乖乖在家,没有出去玩。我的心里一阵甜蜜,小洁已经把我当成了家人,这是在跟我报平安呢。紧接着又一股酸楚袭来,这次的事情成败还是未知数,如果有什么闪失,我将永远也见不到小洁了。
我骑着车子,带着毛健来到车间。几日不见的车间,此刻好像笼罩在一团阴云里,到处死气沉沉的。大家脸上都是阴沉沉的,淡然除了付宇。他拿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不时手里还在比划着什么。看到我进屋,摆出一幅不以为然的嘴脸,盯着我看。以前他是绝对不敢这样的,估计此刻他一定以为车间真的处分了我,正为此沾沾自喜。此时门外又近来一人,那人冲毛健点头致意,毛健开口对大家说:“大家注意一下,这位是咱们班新来的同事。大家欢迎。”在场的人只是将目光聚焦在那人身上,并没有其他过多的表示。我细看这人,还真有点意思。整个一个林正英扮演的一眉道人,国字脸厚嘴唇,小鼻子,小眼睛,一道浓眉贯穿眉骨。不过这人身形佝偻,倒是跟付宇颇有几分相似。一眉道人向前迈了一步,挺了挺小腰杆,用沙哑的声音对大家说:“在下刘灵松,以后要跟大家一起工作,初来乍到,还请各位多多照应。”听了一眉的话,大家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这也怪不得我们,这有些江湖气的自我介绍,估计谁也没听过。不过我似乎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丝黑雾。巡检仪的报警声响起,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只有一眉一幅无事可做的样子,到处寻么。不一会他向墙角的付宇走去。这真是物以类聚。一眉那了张凳子,在付宇身边坐下开口道:“小兄弟,看什么书呢?”付宇平常根本就没人理,对于有人乐于跟他聊天表现的很积极“这是茅山术。”付宇兴奋的回答道。“哦?你喜欢这个?”一眉表现的有点惊讶,然后接着说:“敝人对此也小有研究,不仿找个僻静的地方,你我切磋切磋。”付宇可算是找到知音了,开心的点头答应,并带着一眉走向了副操室。我懒得去理会他们,真好这两个不讨人喜欢的都走了,我们也能落得个清静。拿上巡检仪我就走出了操作室。装置里机泵轰鸣,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槐根土,驱动闻鬼铃,仔细的聆听周围的动静。令我奇怪的是,偌大的装置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黑红之气,也没有一丝怪异的声音。那个害人的厉鬼究竟会躲到哪里去呢?既然她是死于三塔塔釜内,我就从这里入手,仔仔细细的将三塔周围搜索了个便。可是依然一无所获。
带着沮丧的心情,我回到了操作室。付宇和一眉仍然没有回来,不去管他们了。毛健看到我沮丧的神情,刚向要说些什么,就听见付宇的呻吟随着推们的声音一起响起“班长,这个点我去吧,我带刘师傅熟悉一下装置。”付宇边说边用手指了一下他身后的一眉。毛健自是没有不同意的道理,点了点头。可我却从刘灵松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诡异的笑。
付宇和一眉出了操作室,毛健凑过来,小声问我:“怎么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我的鬼眼、闻鬼铃他能理解么?“我什么发现都没有。”我淡淡地说到。毛健也没有再说什么。我想眼下只有看这个驱鬼道士刘灵松如何去做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他们已经出去半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见回来呢?刚才一眉的那个诡异的笑,让我心里很不踏实。我站起身,打算出去看看。可是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付宇和一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来了。两个人并没有进操作室,而是直接进了对面的副操室。隔着大门茶色的玻璃,我看不清楚两个人的表情,可是总感觉他们好像有些怪异。时间已近十点,又该巡检了。可是刚才付宇就没有把巡检仪送回来,再加上刚才两个人怪异的举动,我打算借此机会去一看究竟。推开了副操作室的门,付宇和一眉两个人对坐在桌旁。两个人并没有说话,付宇低着头,好像在睡觉,而一眉正在盘腿打坐。“别睡了,巡检仪呢!”我以为付宇在睡觉,故意放大了声音。出乎我的意料,付宇并没有被吓到,而是缓缓的抬起了头。一眼看去,我不禁心里一颤。付宇的脸黑得吓人,而且整张脸好像缺乏水分,显得很干,脸上完全没有表情,僵硬得像一块枯树皮,原本不大的眼睛此刻已经看不到白眼珠。一眉此时转过脸,他的脸上仍然挂着那诡异的笑。“我自己会去,少管闲事。”付宇突然对着我大喊起来。我不禁身子一颤,那个声音是付宇的没错,可是那个声量绝对不对,他是从来不敢跟我这样说话的。付宇的音量之大把对门的毛健等人都惊了过来。我诧异的盯着付宇,毛健此时已经走到我身边,苗蕾站在门口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看什么,有种你揍我!”付宇用不懈的口气大声地对我说道。此话一出,毛健第一时间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并没有因为这话生气,而是心中觉得非常奇怪。一向很怕我的付宇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那阴黑的脸色,还有奇怪的眼神,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全都僵在原地,没人说话,没人动作。此时我的手机响起,我一看,居然是陈刚的号码。暂且将现在的事情放在一边,我回身大步走出了房间,毛健和苗蕾好像都没有反映过来,还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在楼道的僻静角落里,我接通了陈刚的电话。“喂,陈队长。”电话那面有点嘈杂,“喂,小刘,关于你们那里的事情,有些发现。今天晚了,明天上午你能不能来趟局里?”听到陈刚说有进展,我爽快地答应了。挂了电话,我发现毛健一直站在我的身后,可能是怕我回去找付宇的麻烦,宽慰我道:“别搭理那孩子,他有病!”我笑笑说没事。拿上安全帽又进了装置,越早找到那害人的东西,大家就越安全。余下的时间里,我一直在装置里转悠,可什么发现也没有。按说伤害了四个人的厉鬼,其怨气应该很重,可是无论是我用鬼眼还是闻鬼铃都是一无所获。中途毛健曾进来巡检,询问我进展,我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