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阳叫苦："货到后，提货送货都要时间，结款也要时间，又不能一次性全结，搞得不好还是承兑汇票。"
煤老板说："那就20天后付50%，余额款再20天后付，如何？"
"行，那就这样"
"……"
布扣子微笑不语，在一旁看着他们谈判，嘴上的香烟像只在喷火的枪管。
合同签订后，阿阳陪同煤老板去澳门香港玩一圈，然后直接从香港回去广州。我和布扣子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决定去洗脚屋洗脚解乏。
布扣子问我："你身上有多少钱？"
我把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搜了个遍，连零票钢镚都掏了出来堆在布扣子面前："就这么多"
他也不客气，把大张的全拿走了，说："剩下的，赏你！"
"鸟毛。"我跳了起来，"卷我的钱走也就算了，还侮辱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伸手做势去抢被布扣子拿走的钱，他侧身护住："说错了话，我道歉还不行吗？"
"这还不差不多"我假装愤愤不平，又问道，"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布扣子说："李军花明天过生日，我想给他买件首饰。"
我建议："买个戒指得了，再去粤海酒店的旋转餐厅吃个浪漫的二人晚餐，顺便把婚求了。"
这时候，一只飞蛾在头顶转来转去，不断的冲向灯泡。布扣子没作声，心思却动了。我继续给他出主意："买束玫瑰花，搞的浪漫点。你要舍不得买，我去马路上的绿化带给你摘几朵月季，看起来跟玫瑰差不多，没花没气氛。"
"还需要花吗？我不就是红花少年吗？"布扣子嬉皮笑脸地说。
"狗日的，你的意思是说你很纯洁？"
"当然，纯洁的跟张白纸似的，还带着草香。"
"草纸的香吧，13岁你就从擦屁股的纸里抢出女性生理卫生的书，还照着图研究，你他娘的要都算纯洁我不成了天使了吗？"
"这么肥的天使飞的起来吗？"
"老子不用翅膀，直接头上装个螺旋桨。"
"那也飞不起来，摔下来跟坨屎一样。"
"粗俗！"
"你他娘的才粗俗！"
洗脚妹被逗得咯咯直笑，这才是我熟悉的布扣子。受伤后的布扣子变了许多，经常沉默如刀。我以为是额头上多了条"蜈蚣"的缘故，但这次煤老板之行后，我发现他已经修炼成一把刀，这种变化让我隐隐有些担心。
布扣子有没有去粤海的旋转餐厅我不知道，但李军花的无名指却多了枚亮闪闪的铂金戒指。我故意对她说："这戒指漂亮吧，你猜多少钱？"
"多少钱？"李军花被我问的一头雾水。
"30块，我和布扣子在拱北夜市一起买的，看起来跟真的一模一样，连你没看出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