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首富亮相
“黄将军……”躺在内堂逍遥椅上歇息的蔡坤,见黄连素和石剑进来,连忙起身,向黄连素拱手见礼。
“蔡大人,对不起,未将刚才有些冲动。”黄连素怒气一息,头脑清醒过来,连忙向蔡坤还礼。
他内心多少有些怕蔡坤会告发他:蔡坤能做八年知府,自然是有能量、有后台的人。
因为黄连素也有不少污点。
“黄将军及时识破奸徒奸计,为本府清除奸贼,本府还得向将军道谢呢。”蔡坤见黄连素语气平和,心头终于平静下来。
他是精明之人,自然不会为一下属小吏与黄连素翻脸。
何况邱峰今天也让他很难堪,差点下不了台。
因为他内心也明白:黄连素能由一个小小的官兵头目,晋升为川中最重要的关隘守将,自然在朝中有人撑腰,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知府就能轻易扳倒的。
蔡坤本来就是八面玲珑、重视平衡各方关系的人。
他索性装聋作哑,对邱峰之事绝口不提。
不一会,他便与黄连素谈笑风生,情如故交了。
被宋子青、潘栋等人扶着进来陪坐的向来香、邬聊二人见状,心里愤愤怒骂蔡坤胆小如鼠、变色龙、大奸贼。
他们二人在心里将蔡坤家十八代以内的女人全强奸了一遍。
石剑一直不吭声,亲自酌茶倒水,还为蔡坤按摩。
他察言观色,心里暗暗好笑。
方世中、白优龙、程修竹、卢宝川几个人进来,没有空位了,只好站着陪笑。
“安大人到!”此时唐关走进内堂,喊了一句。
蔡坤从逍遥椅上站起,黄连素也急忙起身。
石剑紧跟在蔡坤身后。
“安大人,本府就等你来剪彩了!”蔡坤走在最前,躬向对安子午道。
“安大人能前来剪彩,谷香蓬荜生辉啊!”黄连素紧跟蔡坤身后,闪身而出,抱拳相迎。
“安大人百忙之中能来参加庆典,真是谷香百姓的福份啊!”石剑不甘落后,对安子午连连作辑。
向来香、邬聊、方世中等人见自己又落后于石剑,恨不得自打耳光。
他们个个暗骂自己:怎越来越不如石剑那小马屁机灵了?难道真是自己老了?糊涂了?
“哟,诸位大人都来了,本官迟到了,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本官今日可带了重礼来相贺。”安子午见众官出阁相迎,礼敬有加,十分高兴。
他回身一指。
朱祥高声唱道:“漕运司礼金八千两!”
“川中首富姚路阳礼金一万两!”张兰也高声唱道。
“玲儿?”石剑回身一看,却见庞美玲与姚路阳并肩立在安子午身后不远处。
他惊喜交集,急转身相迎姚路阳,继而又去拉庞美玲的手。
“哼!”庞美玲却甩手而转身。
石剑立时尴尬无比。
岳森见状,甚对石剑不悦。
“师父……师妹……”彭金石本是躲在人群中,此时见庞美玲给石剑脸色看,以为师妹对自己回心转意,大喜过望,急从人群中挤出来,上前向姚氏父女问好。
“石大人,这位是漕运使司卢旺月卢大人。”姚路阳哼了一声,却指着身后一位身材高大、大腹便便、鼻孔朝天的老汉为石剑介绍。
“下官参见卢大人。”石剑急躬身向卢旺月问安。
卢旺月是今日到谷香参加庆典的最高官衔的官员,位居从三品,又送八千两银子重礼。
石剑岂敢怠慢?
“石大人是抗金名将,虽委曲求全转任地方小吏,但却使谷香风生水起,本官佩服。”卢旺月赞了石剑一句,拱手还礼。
“大人夸奖了,请!”石剑急又躬身谢过,然后在前引路。
岳森、唐关、苏醒等人急过来侍候卢旺月。
“恭迎卢大人!”蔡坤急向卢旺月躬身请安。
“蔡大人这两年政绩在川中显眼啊,你看你的下属,不仅完成了数十年来都没完成过的税赋任务,还能自筹银两,重建川中最豪华的县衙,大人真是教诲有方啊!”卢旺月拉着蔡坤的手,连番称赞。
“石大人是下官部属,下官自然会多番出面助石大人筹措银两,重建县衙,为涪城府下属各县做一个榜样嘛。接下来,下官还要在涪城范围,全面推广谷香经验,到时还请诸位大人到涪城所属各县剪彩庆典。”蔡坤顺手牵羊,把石剑的功劳全揽到自己的身上来。
方世中、白优龙、程修竹、卢宝川等县令暗暗叫苦。
他们个个心里大骂蔡坤的娘亲:那老妓女怎么能生出蔡坤这样无耻的人来呢?
向来香闻言,全身直冒冷汗:自己哪来那么多的银子批给各县建县衙啊?难道你不知其他县令都是平庸之辈吗?
邬聊心里一个劲地咒诅:蔡坤啊蔡坤啊,你这么卑劣,你不得好死。你上床会被韩凤凰压死,上妓院会被春药淹死,吃饭会被骨头噎死,出门被马踏死,如厕会掉进茅坑里熏死……
“对对对,这都是蔡大人教诲有方,问责有力,帮忙到位。”石剑不失时机,顺水推舟,一个劲儿地称赞蔡坤。
蔡坤不得不心服石剑:石剑,你这狗杂种,够精灵!够狠!
“呵呵……石大人年少有为,谦虚谨慎,不错!”安子午拍拍石剑的肩膀,连声称赞。
“好小子,居然那么大面子,还能把黄将军请来助兴,今儿你得多陪黄将军几杯啊!”安子午称赞石剑之余,又往黄连素脸上贴金。
“哈哈……安大人多番前来谷香巡视,给石大人极大的动力,谷香才有今日风光啊!你看,场面多大啊!”黄连素哈哈大笑,也向安子午恭维一番。
“这就是官场!这些人个个精明得象迎客的妓女,相互恭维,说来说去,还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石剑感觉自己在他们面前真是小巫见大巫了,甚是汗颜。
“诸位大人,请到县衙门口剪彩。”石剑见时机差不多了,连忙躬身请他们到前门去。
蔡坤、黄连素、向来香等人拥着安子午走向县衙大门剪彩。
他们前呼后拥着安子午。
卓越想向黄连素道谢一声,也无机会了。
“石大人真厉害,居然能请到黄将军和安大人前来剪彩。”
“可不是吗?石大人年纪小小能做知县,自然来头不少了。你看,连漕司使卢旺月也前来道贺!”
“石大人有此后台,却能一心为民,真是难得!”
围观的百姓又是一阵议论。
江在行听了,不得不服石剑。
钱有余心道:石剑敢铁腕治县,原来是后台硬啊,今后可不敢得罪他了。
方智强暗道:难怪我双腿被黄连素打断而无冤伸,原来石剑与黄连素是蛇鼠一窝。
卓世才后悔得顿足捶:老夫为何介绍黄连素给石剑认识呢?他们现在关系都比老夫好了。
卓越拍拍胸部,好在我把握住了时机:石大人敢在我面前夸下海口,许诺给我大量工程做,原来真有来头啊!
方世中心里大骂石剑:妈的,风头又被他抢去了。
白优龙暗叹自愧不如石剑。
朱祥心道:怪不得刚才石大人能视死如归?原来他早知有贵人相助了,老夫的选择没错,紧跟石大人是对的。
宋子青心里一个劲儿地乐:石大人年纪小小,却有这么多高官、将领、富商给他面子,真了不起!
谷香新县衙落成庆典,向来香等人不仅没折辱到石剑,反而提升了石剑的地位。
闹得涪城上下都以为石剑是来头不少,让石剑威信更高了。
谷香新县衙落成庆典,就象一幕闹剧,既有悲情,也有滑稽。
一番迎来送往,县衙中人折腾了一天一夜,已是十分疲惫,宴席一散,个个便回房休息了。
石剑虽然双眼布满了血丝,却依然十分精神。
不管是悲剧,还是喜剧,石剑都是主角。
演完这幕剧,他收获了名声、威信,还为县衙赢得了许多礼金作经费,不仅今年,连明年再也不用发愁了。
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再往上升一个层次了。
“可是,现在殷大人被降职,我没后台了,我怎么上去?难道我命该如此,要一辈子呆在一个小县衙里?”石剑想到此,不由又是一番长叹。
“公子,你不累啊?大伙都睡了,你为何还不睡?”张兰沐浴更衣后,走到石剑跟前问。
“兰儿,你先睡吧,我坐会。”石剑勉强地笑了一下。
“唔,公子,你什么时候去接岳姑娘啊?”张兰倒了一杯茶递给石剑。
“唉!又分别几个月了,不知她是否可好?”石剑忽然间表现出少年人少有的成熟和苍桑。
“公子,兰儿不要你唉声叹气,兰儿还是喜欢公子的调皮。”张兰又给石剑倒了一杯茶,娇嗔地道。
“兰儿,去睡吧,今儿我陪你睡?”石剑见状,愁云顿散。
“晕!兰儿喜欢你的调皮,又不是喜欢你不正经,不理你了。”张兰大羞,放下茶壶飞奔回房,一颗芳心怦怦直跳。
张兰及县衙的人,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才起来。
所有人都住在县衙里。
一起床,县衙后院里马上就热闹起来了。
打水声、漱口声、夫妇间打情骂俏声、后厨剁猪骨头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石剑正听朱祥、苏醒、徐缓禀报新一年治县计划。
“姚家做驳运买卖,靠的是卢旺月在背后支撑。卢旺月此来,分明是姚路阳出面邀请。看来姚氏意欲与石剑重修于好,庞美玲昨天虽给石剑难堪,但心里却爱着石剑。唉,凤妹怎么办呀?”岳森为庞美玲到县衙来一事,还苦闷地在院子里走来踱去。
张兰见衙门无事,便悄声对唐关道:“关子哥,陪小妹出去走走,好吗?”
唐关闻言大喜,连声道:“好好好……”
张兰“扑哧”一笑,叫上马夫,和唐关一起钻进马车里逛了一会街,又来到了当年与石剑一起戏弄掌柜的那家客栈。
却发现客栈原班人马早已不见,掌柜、小二、酒保全是新人,张兰不由一阵感慨。
“兰儿,走吧。新人换旧人,那里都一样,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啊!”唐关见张兰眼角有泪,连忙拉她衣角上车。
“关子哥,当年俺卖身葬父,家父就葬在城外南门外不远的乱葬岗上,你陪小妹去给家父上柱香,好吗?”张兰钻进马车里,对唐关道。
“兰儿真有孝心。俺下车,到旁边寿司店去买些香火钱纸来。”唐关自然大乐,能如此陪伴张兰,那可是求之不得啊。
而且张兰能带他一起去上香,就似带他回家见未来岳父一样,看来自己与张兰的婚事是没有问题了。
再过一阵子,他就可以向石剑提亲了。
他美美想着,跑进了寿司店。
“兰儿,咱回去叫上石大人一起去?”不一会,唐关买来钱纸香烛,钻入马车里道。
“不。一年之计在于春,公子今年还要新烧三把火呢,咱可得为他分忧,让他做一个好官啊。”张兰心里想的却全是石剑的治县大事。
“兰儿,你真好。你放心,俺一定和你一道,辅助好石大人的。俺挺服他的,他文才武功远胜于俺。就说咱唐门吧,最出色的就是暗器了,可是上次在竹溪湖歼匪的时候,石大人的暗器可比俺的厉害多了。”唐关翘起拇指赞誉石剑道。
“是吗?唐门暗器可是武林之中最出名的暗器呀!公子能比你厉害?俺不信,你一定夸大其辞。”张兰奇道。
“真的。兰儿,你要不信,可问陈彪。俺要骗你,俺不得好死。”唐关指天发誓地道。
“好了,关子哥,俺可舍不得你死,公子爷也需要你相助。俺信了,真的!”张兰侧脸笑道,笑得很是灿烂。
唐关心神一荡,心里可满足了。
他真想亲她一下,可是又不敢。
两人说话间,就来到了城南十余里外的乱葬岗上。
马夫留在山下看车。
张兰和唐关徒步上山。
山岗上的草已长出了嫩芽。
青草绿叶上还滴着晶莹的的雨珠。
“父张汉之墓,不孝女儿张兰立。”张兰念着石碑上的字,眼泪簌簌而下,跪倒在墓前。
她想起疼爱自己的父亲早逝,想起不是石剑好心救她,她早不在人世间了。
她失声大哭起来。
唐关跟着跪在一旁,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劝慰?
他知道张兰的往日惨遇,眼角湿湿的。
“兰儿,妹子,起来吧。天色不早了,石大人还在等咱们吃晚饭呢。”良久,唐关终于想出了转移张兰思绪的话题。
“唔!”张兰抬头看了唐关一眼,在墓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与唐关下山,驾车回府。
张兰回到衙门前,但见灯笼高高挂起,虽然天色已暗,但里面亮如白昼,阵阵笑声从里传出。
“来什么贵客了?”唐关嘀咕了一下,连忙与张兰快步进府。
却是石剑、朱祥、苏醒、陈彪与江在行、钱有余、卓世才、严林石一起喝酒谈笑。
“兰儿,唐关,你们回来正好,快入座,这些都是谷香有名的财主啊。”石剑热情招呼唐关和张兰坐下。
“哼!”张兰反身而出,“砰”地一声,关上了大厅的门。
她从小受财主欺侮,对财主最是反感了。
大厅里的人大愕,相互观望,一时不明其中原委。
“你这小子惹兰儿生气了?”陈彪起身质问唐关。
“没有啊,刚才还有说有笑,一霎眼功夫就变了?唉,女人真是个谜。我且看看她去。”唐关也是不解。
他起身离座,推门而出,去敲张兰房门了。
“算了算了,小孩子脾气,来来来,诸位叔伯、前辈,咱喝酒谈事。”石剑也不怪唐关和张兰,招呼一帮客人。
“大人,城里的百姓生活比以前好了,因为治安和吏风好了。”卓世才因为爱子已进入县衙执掌工房,既赚银子又当官,所以对石剑开始有感情了。
众人不住点头。
“但是,乡村的百姓生活仍是十分困苦,赋税田租又重。小人以为,无粮不稳,新一年里衙门应拨银子修水渠筑水库,支持民耕。”卓世才语锋一转,触及现实问题。
石剑道:“好,本官明儿亲临乡间,调查今年修渠筑库之事,然后张榜公布今年水利费用之事。不过,此事还须朱大人以后多下乡间,与城乡财主富商商议,让他们也掏一部分银子,仅靠衙门是苍白无力的。”
“好啊!石大人真是少年英才,英明啊!今年百姓丰收有盼了。”严林石起身拱手,盛赞石剑。
他因治税风暴被石剑整了一次,本是对石剑怀恨在心,可一看卓家从石剑身上捞到了好处,便也开始对石剑改变态度。
再说,百姓丰收了,他这个财主收入就更大了。
严林石可是一个很精明的财主。
他不仅冶铁,且有不少田地。
石剑朝他摆了摆手,吩咐苏醒一一记录在案,加入新一年的治县方略之中。
“原来石大人是与诸位商议为民之事啊?唉,兰儿可误会了。”门外偷听的唐关说了一句,又走了。
“哈哈……”
诸人闻言,又看看唐关的可爱相,不由一阵大笑。
石剑举杯起身,道:“诸位,本官今儿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本官总结一下,概括出今年的新三把火,那就是:固治安保民业,修水利助民耕,正商风促城兴。”
“好,祝大人新年三把火烧得更红更旺,同时也把大人烧上更高的位置!”
“来,为年少有为的石大人举杯!”
江在行等人纷纷起身,为石剑敬酒,然后辞别回府。
石剑返身回房,正欲关门歇息。
“嘿嘿……小子,挺会拉弄民心的嘛!”
声音极细,但清甜熟悉。
石剑不自觉地回头,却见一位美少年,手摇折扇,掩嘴而笑。
忽见他望来,连忙掉头而走。
“魏秋婷?”石剑惊叫一声,起身而出。
魏秋婷身形一晃,已跃上了屋顶。
石剑急忙也双足一点,飞上屋顶,四望却不见人影。
他忽觉心头有一丝怅然。
忽闻身后风响,他迷茫之中本能地使出一招“猛虎回头”。
他反掌横劈,劲风呼呼,甚是凌厉凶猛。
偷袭的人绝没想到石剑的掌风如此迅猛,哪敢硬接?急忙一个后翻,避开石剑的掌风。
石剑回头一看,正是魏秋婷。
“姑奶奶只是试试你的毒伤有没有全好?你干嘛这么狠?真是好心没好报!”魏秋婷差点被石剑一掌所伤,甚是气愤。
“魏姑娘,为何在你面前,什么都是我的错?”石剑一怔。
“哼……”魏秋婷身形一晃,飞掠过了数排屋顶。
“魏姑娘,等等我。”石剑连忙双足一点,如巨鸟穿林,飞身向她追去。
魏秋婷沿着屋顶,奔向城南。
她身法极快,一盏茶功夫,便飞到了城中南门。
她从屋顶一跃上城楼,又从城楼飞跃而下。
好轻功!
石剑暗赞一声,好胜心顿起,也从城头一跃而下。
守城士兵只觉双眼一花,待揉揉眼睛看时,石剑和魏秋婷二人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魏秋婷跃进下城楼,撮唇一啸,一匹神骏白马飞奔而来。
石剑跃下城楼,双足一点,身子如箭离弦,双手向她抓去。
“接镖!”魏秋婷忽然反身扬手一甩。
石剑人在半空中,急忙拔剑,一招“夜战八方”,护住全身。
“哈哈……”
石剑舞剑护住身子,双脚还没落地。
魏秋婷哈哈一笑,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格老子的,敢戏弄本少爷?”石剑多次遭她戏弄,十分气恼。
他收招收剑入销时,魏秋婷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他骂了一句,只好返身步行回城。
待回到城中,城中已四处张贴上了告示。
朱祥和苏醒、徐缓深知石剑雷厉风行的作风,他吩咐的事情一定要马上办好。
夜深了。
唐关、张兰二人刚才见石剑飞上屋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得石剑吩咐,又不敢随便离开县衙,正在石剑房前等他。
他们见石剑无精打采地回来,均觉得奇怪。
唐关忙问:“大人,发生何事了?你今儿个咋不象你呢?”
石剑摇了摇头,不语回房。
他关好房门,和衣躲在床上。
“她与潘有为成亲了吗?唉……”石剑时笑时恼,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关子哥,公子似有心事呀?”张兰的声音在房外院中响起。
她现在遇到什么心事,都喜欢找唐关商量。
她忠诚石剑,感恩石剑,敬佩石剑,可也怕石剑。
她觉得石剑已没几年前那么可亲了。
他出手太狠,他手段太辣,他让她敬而生畏。
因为石剑一会儿与人友善,同情穷苦百姓,一会儿又残酷无比,血腥洗牌。
他无论是作为小石头还是石剑,都是光芒万丈,而在光芒万丈的背后,又挟着那么多的非议。
他总似活在云雾里,让人捉摸不透。
她可以为他生,也可以为他死,但她对他的感情是一种纯朴的主仆之情。
而她对唐关则不同,情窦初开的她,觉得唐关可亲得是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是清晰见底的。
唐关对她的关心也是无微不致。
他只要有空,就会来找她,陪她闲聊。
他憨厚、爽朗的笑声已深深感染了她。
她对爱情的概念还不是很清晰,但她对唐关的感觉,却已是一种一见心跳,不见心痒的感觉。
哪怕二人默默相处,她的心也是甜的。
石剑闻声而起,走到窗前。
明月升空,银光如水。
大院光亮如昼。
他看到张兰与唐关二人分靠在两棵树下,面对面地立着。
“大人刚才吩咐咱办差,他飞身出去,似乎发现了什么事情,又这么晚回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唐关道。
“会是什么事情呢?不会是武木领人来暗算公子吧?”张兰忽有所思,声音发颤。
“兰儿,你别怕,现在咱一班弟兄住在一起了。只要你把好大人的饮食关就行了。”唐关走上前去,劝慰道。
他双手欲放在张兰双肩上。
“关子哥,兰儿回房歇息了。”张兰却头一低,退后两步,转身朝自己的闺房奔去。
“兰儿……”唐关追了几步,又停住了,神情颇为奥恼。
石剑见状,不由心念一动:“唐关武功为人都不错,把兰儿交给他,我也是一身轻松啊,何不早点让他们成亲?”
他欲推门而出,却又缩回了双手,心道:兰儿这么早嫁人了,我还真不知如何生活?谁来为我洗衣做饭?没有她在我身边,如果又有人趁机下毒怎么办?
“会是什么事情呢?不会是武木领人来暗算公子吧?”张兰发颤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
石剑一时心绪不定,竟是一夜无眠。
人长大了,原来有这么多烦恼?
他真怀念当年在深山老林里,与父亲相伴的那些无忧日子。
直至清晨的阳光飘洒入屋,他的心还是没有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