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计陷首富
石剑一觉醒来,发现阳光已经透窗而入,照进了屋内,洒落在床前。
他伸伸懒腰,起身下床,走到房外。
绿色的藤蔓已铺满了整个围墙,并蔓延到屋顶上了。
“大人,醒了?”厅堂里的彭金石与潘栋二人闪身而出。
“你们……咋来了?我不是叫你们镇住阵脚吗?”石剑蓦见亲信部属,心头既感动又诧异。
“大人,谁也不知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大伙都想着你,担心你,所以……”潘栋把自己、彭金石、刘来福已辞呈的情况禀报给石剑。
“唉……既来之,则安之。坐,当在涪城石府一样,吃什么喝什么,自己动手,不必见外。”石剑见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便招呼他们到厅堂坐下。
“何大人去哪里了?”他听说何丛被王朝强迫告老还乡,不禁又有些担心何丛夫妇会受人欺负。
因为何丛是他的恩人,是何丛当年收留他避难,又是引他入官场的引路人。
他对他们夫妇还是很有感情的。
“何大人没去拿那五百两告老还乡仪程费,事后弟兄们也到过何府,但他们已人去楼空。”潘栋虽然不明白石剑为何对猥琐好贪懒散的何丛那么好,但也不敢打听和追问。
“不会被王朝秘密害了吧?”石剑蓦然一惊,全身冒汗。
“不会的,大人,何大人走出府衙,弟兄们还与王朝、方世中等人在公堂上,而且事前王朝领着府衙及各税司中人,全程陪同黄公公、吕大人他们。”彭金石连忙安慰。
“哦……好!”石剑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不放心。
“大人,你可去拜会杨涟大人他们?”彭金石委宛地提醒石剑可以找人作保。
“没有。候赛因将我押送到京,对我说可以到处闲逛,但不可以离京,不可以接触朝中大臣,不得传诏不可以入宫,在我没有定罪之前,我的俸薪由内务府专人送来,允许有人来看我。哈哈……我比坐牢好很多。”石剑简单地说了情况,又自嘲一笑。
“大人,你是好官,其实也没犯错呀,这自古以来,哪位好官不得罪人的?唉……咱把你爱民如子的牌匾拆下带来了,放在你的书房里。”潘栋又替石剑不值。
“算了,你们甚少上京,有空出府到处逛荡一下,需要银子就到习大娘那里拿,就象以前在涪城找兰儿拿银子一样,不必客气。”石剑淡淡地道,起身又走到庭院里,呼吸新鲜空气。
“大人,我们出去逛荡一下,替你打听京城情况。”潘栋随而出,在石剑耳边低语几句,便与彭金石出去了。
“不要惹是生非呀。”石剑大声说了一句,便在庭院里练起一套掌法来。
倏然间,举手投足之间都会不经意流露出妩媚神情的庞美玲又从他心头一掠而过。
石剑一套掌法没练下去,又唉声叹气地收掌立定,然后走到槐树下,喃喃自语:“不知姚家的命运会如何?”
南方的暴雨还在肆虐疯狂地下着,挟着怒吼的风。
树木拼命地挥舞着手臂,想顶住狂风和暴雨,奈何力不从心。
雨水已经把地面和天空连成一片,绿叶花蕊被狂风暴雨打落在坑坑洼洼的积水里飘浮,无助地任由风雨糟蹋。
晚饭后到牢房当值的荀金翅,又迎来冒雨而来、满脸笑容的方世中。
“孩子,到府衙内堂坐会。”方世中和气亲切,拉着荀金翅来到内堂坐下。
荀金翅心头又是一阵激动。
“孩子,你可知道急邹汉英在年初曾经袭击过千岁祠?”方世中话含玄机地问。
“不……知道……”荀金翅心头大震,结结巴巴回话。
“孩子,姚家还与这种人有来往,那可是不明智的。”方世中依然是满脸笑容。
“爹……这个……没有……”荀金翅听话明意,已知方世中知道了邹汉英领着白莲教来姚府的事情了,战战兢兢地辩护。
“孩子,爹只是提醒你,是为你好。八品以下,府衙有权任命,只报吏部备案就行了。爹想过阵子向王大人举荐你。所以,你不要混入那些江湖中事去。唉……令师弟呀,对爹提携你与重用你是不满的,爹看得出来,你一切要小心点。”方世中没有责怪荀金翅,而是苦口婆心地关爱他。
“爹……你为啥对孩儿这么好?孩儿知错了,孩儿一定知错就改。”荀金翅的心又一次被方世中感动。
他泪流满面地跪在方世中跟前认错。
“孩子,你富有灵性,一表人才,而爹没有子嗣,今又观你印堂发亮,官运高照,爹风烛残年了,也想培养个人出来。”方世中亲切地扶起荀金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爹……孩儿但愿爹长寿健康。”荀金翅还真听得心服口服,感动得泣不成声。
“出去当差吧。唉……凡人皆有妒忌之心,令师弟在外面,孩子在内堂呆太久不好。”方世中叹了口气,又让他出去了。
“是,爹。”荀金翅向方世中拱手抱拳,去到牢房里巡视。
雨水没有那么大了,但还是滴滴答答地下。
天空象一个满腹哀怨的寡妇,愁眉紧锁。
“师兄,姓方……方大人又拉你去说什么了?小弟感觉他对你太好了,咱们师兄弟可是石兄弟……姓石的弄进府衙来的,姓石的与方大人又是死对头,方大人怎么会对咱们这么好呢?小弟思索一番,感觉有些不对劲。”守在牢门的姚潮海见荀金翅来了,忙把近几天自己的所思所得提醒荀金翅。
“爹说得不错,凡人皆有妒忌之心,即便是自己的师弟也会有的。”荀金翅刚被方世中洗过脑,闻言心头甚是不悦。
他没有回答姚潮海的话,冷冷地道:“师弟,认真守值,机灵点,别让犯人有机可趁。”
他转身而去,走入牢房的一间小房里,这是司狱的长官的牢务堂了。
姚潮海闻言,不由一阵瞠目结舌。
“孩子,你富有灵性,一表人才,而爹没有子嗣,今又观你印堂发亮,官运高照,爹风烛残年了,也想培养个人出来。”荀金翅泡了杯茶,在小案桌前坐下,耳边又响起了方世中刚才说的话,不由得意一笑。
他想:古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师门刚经历劫难,自己也算大难不死了,那就是说我有后福了。人与人之间是讲究缘份的,很对呀!
我与方世中有缘份,而师弟没有也很正常嘛。
唉……姚潮海真是人头猪脑,难怪他的剑法越练越难看。
“既然我有后福,又官运高照,那我可不能再与江湖中人有关联了,最好也能说服师父不要与江湖中人来往,免得撞了我的官运。”荀金翅呷了口茶,又反思方世中的话。
“想想师父,川中首富。卢旺月一句话就可以扣他三十六条船。石剑一句话便是银子,一句话便可让人晋升也可以让人掉乌纱帽。唔……对,还是当官威风。”荀金翅想到这里,更是坚定了一心为官的决心。
他美美地伏在案桌上睡着了。
“啊……”忽然一声惨叫传来。
荀金翅蓦然惊醒,隔壁传来了“不好了,有人劫狱了。”
他心头格登一下,急拔剑而出,但见几个蒙面人已杀了一名狱卒,正在围攻姚潮海与另一名狱卒。
“什么人?”荀金翅展剑一招“倾盆大雨”,剑光罩向一个蒙面人。
蒙面人一招“狂风大作”,泼刀洒来,破了荀金翅这一狠招,见有人增援,却也不敢再斗下去,沉沉道了声:“这招子辣,扯呼!”
另外几个蒙面人钢刀齐出“雷鸣电闪”,唰唰唰地逼退死守牢门的姚潮海与狱卒,便也趁雨雾飞跃而走。
“发生什么事情了?”
闻得牢房里有打斗声传出,方世中急领着数名捕快赶来。
“大人,有人蒙面前来劫狱,老黄不幸殉职。”荀金翅当面不敢称方世中为爹,改称大人,面显尴尬之色。
“今晚谁当值?”方世中大喝一声。
“这……这个……”荀金翅当着姚潮海的面,又不好意思说是自己的师弟。
“回大人,是卑职三人当值,来兄弟不幸负伤。”姚潮海内心叹了口气,指指身旁手臂滴血的狱卒,承担了责任。
“为什么不示警?来人,拿下姚潮海,你们几个,暂替狱卒守牢,待事情查清后再议。”方世中又喝问了一声,喝令随行捕快拿下姚潮海。
“爹……”荀金翅慌了,连忙替师弟求情。
众捕快一拥而上,当即缴了姚潮海的剑,将他扔进了牢房里。
“你随本官到府衙内堂去。”方世中扳着脸对荀金翅道。
雨水越来越小,风也慢慢停了。
“孩子,有人劫狱可是大事情,此事不是爹能作主的,爹其实也不想为难令师弟,呆会爹就去找王大人求情。你累了,回府歇会,别慌乱,相信爹。”方世中领着荀金翅返回府衙内堂,好言相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