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饭过后,牛投和马伟两人东摇西晃扭回了派出所,连车也舍不得打。他们两个,打小一起长大,胜过亲兄弟。两人也挺不容易,都出生在穷山沟里,二十五岁以前是在山沟里做民警,后来一狠心给张伟塞了四万块钱,才一起调到了果城,当上了小片警。
也真是好笑,牛投和马伟调到果城,办的第一个案子居然是请凌少回所里接受调查!那也是三年来,两个人唯一经手的两个案子之一。另一个案子则是在西河边上逮了一个喝醉了的小偷。
他们在果城的民警生活,着实是轻松的,闲到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一样。他们之所以清闲,正如两个喝得舌头都打不直的时候说的:果城的治安,不用他们这些小警员来维持,自然有人在维护;他们要做的,只是替领导跑跑腿,让那些维护治安的人不要太猖狂。
牛投和马伟的话,凌少听得懂,只记在心里,没有多问。还是自学的辩证唯物主义起了很大作用:社会的飞速发展,世界的交流与发展,总会必然有一些弊病和问题出现,构成了一系列的矛盾,这些矛盾的存在和解决,又会推动社会的进步与发展,影响到世界的大同。总之一句话,牛投和马伟的领导们,把矛盾学说掌握得还不错,升官的升,发财的发,果城治安也很好,好到光天化日之下凌少的老婆被人劫持,生死未果!
时代的车轮,推动着果城经济日复一日就更繁华向前。端文叔叔牺牲后,果城还连续六年获得了省级安全文明城市称号!怎么样?故乡的果城怎么样?其实,不怎么样,至少凌少的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凌少在这个城市里,找不到一个可以去的地方,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或者朋友!故乡的城市,凌少却是一个陌生的过客,繁华的街头,他的身影,是那样的寂寞与沧桑,更为孤寂的,是他的心!
走过热闹的街头,好像是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新的一年又要来临了,人们当然是高兴的。凌少呢?何去何从?他在拘留所里所立的目标,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站在西河边,凌少很茫茫然,不由地又想起了潘婷。
涛涛东流的河水,冲不尽的是伤感,冲不尽更多的忧愁,也冲不尽果城绚丽的夜色!一条河,伴着一座城,千百年来兴衰荣辱,尽在波浪里起伏变更。岸边的每一丛芦苇,在晚风中扬起鹅毛雪笔,像在为这座城市记载着什么。对岸千年的白塔,屹立在风中,它为这座城市见证着什么?每一盏跳荡的渔火,又在为这座城市点缀着什么?若干年后,凌少,是否还留在它们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