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我就不好意思继续保持睡姿,只能坐起来,将身体靠在床背上。
“外面下的好大。”吴可然望着窗外,幽幽地叹气。
她的视线刚好掠过我的鼻尖,无形中给我一种压力。我顺着她的视线,也看着窗外,同时避开她的目光。
“是啊,下的很大。”我沉默几秒,说出一句无意义的感叹。
“以前小的时候,我曾经想过离家出走。”吴可然自嘲地笑笑,“那时候的想象里面,离家出走就是应该在这样的下雨天。什么都不拿,撑着一把伞就冲出去,或者,连伞都不用拿。”
我回头看看她,笑笑。
她也笑笑,摇着头,“小时候真的是很傻。”
我凝视着她,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她的表情慢慢地冷却,慢慢地黯淡。
我轻轻吐一口气,望着她的眼睛,“不要勉强,是不是想哭?”
她微微地点头,身子缓缓向侧面倾斜,她的肩膀碰到我的肩膀,脑袋放在我的肩膀上。
不论是细雨绵绵,还是大雨滂沱,人的心底,总是容易多出一份伤感。
但是吴可然没有哭,经过十几年的思考,她已经变得坚强,没有那么容易哭泣。她靠着我,微微地呼吸,微微地思虑。
我不打扰她的那份宁静,把头转向窗外,目睹着黑与白渐渐转变,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我清晰地记得,我爱上秦琴,也是在这样的一场摧枯拉朽的大雨里。
雨势还是没有减缓的迹象,而天色逐渐地变亮。低头看一眼手臂:六点。
我终于给自己下了一个定论:同情是不可能转化成爱情的,如果能转化,那也是变质的同情,变质的爱情。
“可然!可然!”吴可然妈妈在隔壁门口呼喊吴可然的名字。
“妈,我在这儿!”吴可然坐直身子,大声喊了一声。
吴可然的母亲哗地把房间的门打开,看到我们坐在同一张床上,脸上闪过一丝不快。
“我睡不着,所以过来找林天聊天。”吴可然很坦率地把事实告诉她的母亲。
吴可然的母亲显然舍不得责备自己的宝贝女儿,但语气里还是有点不高兴,“时间差不多了,该准备去学校了。”
“嗯!”吴可然从床上一跃而下,飞奔出房间,看不出有任何的伤心。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吴可然早已经学会用活泼来掩饰自己的悲伤。
看着吴可然离开,她母亲无奈地摇摇头,“不好意思,林天。我们家可然做事有点任性,你平时多照顾她一点。我给你去楼下拿衣服,你等一下。”
说完,她对我点点头,退出房间,缓步走下楼梯,吴可然的母亲温柔体贴,又知书达理,难怪吴可然的父亲会那么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