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保外就医手续的时候,吴恕文倒是好说话,他做了一辈子知识分子,处处受人尊重,胆子却小,眼见了儿子虽然病卧在床,却有机会回家,就怕节外生枝,能早一分是一分,能早一秒是一秒,只要赶紧把手续办完带儿子回家,其他什么也不在乎了。可放歌母亲虽说是个粗鲁女人,此时却显出英雄本色来,拽着吴恕文不让他签字,说好端端的一个人被你们弄走,现在半死不活的又让我们带回去,不给个说法,这人就归你们了,反正他现在也不会叫我一声妈了。
吴恕文给吓的冷汗都出来了,生怕专案组的人后悔,不给办取保了,殊不知专案组的人现在也巴不得早点把这个麻烦给推出去呢,只不过表面做出一副很严厉的样子,这下正应了那句话:麻杆儿打狼,两头害怕。
不过这个事情如果一直拖着,肯定对专案组不不利,于是李若亲自给做思想工作,谷子父母原本就都是没读过多少书的农民,现在谷子失踪,根本没什么主意,也希望能把吴放歌先接回家治好病,好给家里拿主意,小艳更是怕耽误吴放歌的病情,于是急一起劝放歌母亲。其实母亲哪里有不心疼自己儿子的道理,只不过是看不惯丈夫的孱弱和专案组的跋扈而已。
思想工作一做通,手续也就很快办好了但因为放歌母亲这么一闹,保证金也没怎么敢收,象征性地交了一点,主要是做了人保,可在人保上又出了岔子——谁都不愿意在保证书上签字,于是事情就又绕了回来,实行全额财保,可现在吴放歌木僵着,四个老人加上小艳手头上也没多少钱,于是又是一番讨价还价,专案组又急于出手,最终还是打了折扣。
经过这么一番周折,翻个母亲觉得打了胜仗,很是得意,只是由于家里能动的资产都被封存了,小艳的车也让丈夫小黄给卖了凑‘赃款’,所以只得租了一辆中巴车,借了一副担架,四个老人加上小艳,一路颠簸的总算是把吴放歌弄回了家。
这次专案组出击,从吴放歌那儿其实没弄到多少油水,总共也只收了十几万的现金和一些烟酒等礼品,性质上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赃款赃物,只能算是存款和人情往来,然后就是吴放歌在各项生意里的一些股份——其实除了沙镇的,大部分也都是名誉股——就是不参加分红,也不能转让的那种。也说明不了什么大问题,再就是两辆汽车,一辆是谷子原来开的,另一辆已经被吴放歌转赠了珊萍,专案组原本打算去收回来,可前手才把车钥匙拿了,后边就又上面打电话来说:珊萍是被安排坐舆论导向的写手,所以这个车不能动。再有比较大的一笔就是小艳那边的收入了,这主要是她丈夫小黄怕事,主动就投降了,甚至还暗示专案组小艳和吴放歌关系暧昧,自己这个丈夫可能头上有点绿,殊不知人家专案组不在乎这个,媒体倒是很喜欢,气的小艳丢下一纸离婚协议就跟四位老人带吴放歌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