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雪雯忽然问:“对了,放歌,你什么时候调到这里来的。”
吴放歌说:“我没调过来,我是在后面住院的,本来好的差不多了,可付医生说我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我实在闲的无聊,就拜托付医生找了这个差事,活动活动腿脚。”
郑雪雯一听就笑了:“你还真有本事,能混到这儿住院来,我费了老大劲儿才捞到一个名额。”
吴放歌见邱老看自己的眼神也带着询问,就解释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啦,我受伤之后一直昏迷,所有的事情都是别人告诉我的。”
“受伤?”郑雪雯和邱老一惊。
吴放歌立刻轻描淡写地说:“也没啥啦,都是皮外伤,只是有点体力透支还有其他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一直昏迷了十几天。先在野战医院,后来野战医院出了事,我才又转到这里。”
“你参加前段时间的行动了?”邱老毕竟是老军人,对有些消息格外的敏感。
吴放歌点头说:“嗯,参加了突击队。”
“你真棒。”郑雪雯眼睛变得亮晶晶的。
邱老却问道:“伤亡大吧。”
吴放歌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别的队我不知道,我们那一队中途接受了新任务,所以分了一次兵,我们那一组七八个兄弟,就只有我和何建活下来了,原本还有个伤员,可听说那个兄弟死在医院里了……陆参谋也牺牲了。”
邱老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过了好几秒钟才说:“都是好小伙子呀……”
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过了好一阵子,郑雪雯才笑着说:“好了好了,默哀结束,大家说点开心的事儿吧。”
于是,整整一个下午,吴放歌没有再去图书阅览室干活儿,三人相谈甚欢。
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邱老求打发人去食堂,要求加菜,吴放歌一见晚上这顿肯定是要在这里吃了,于是先告退,回付医生那儿请假——这也是吴放歌总招人喜欢的原因之一了,走哪儿都有交待。付医生还不知道他和邱老有这么一层关系,只以为最近几天他和那群老头来往甚密,邱老也是那群老头之一吧。
请了假,又回到邱老处,却发现邱老屋里已经挤了一屋子老头儿,原来是大家下午去图书阅览室帮忙,眼见着吴放歌被郑雪雯拖走,等了一下午也不见回来,就跑到邱老这里找人来了。见邱老张罗着请吃饭,纷纷鼓噪起来,于是你一个碟子他一个碗儿的,算起来能摆上一大桌子了。这些老人,啥都不缺,就是缺热闹。
热闹的晚宴,毫无悬念。这些老头身体都不是很好,打开一瓶酒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气氛是第一位的。郑雪雯倒是被劝着喝了不少,吴放歌还顶着病号的身份,所以也没喝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