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傀儡师
977500000016

第16章

第十六章 毒发

原定于三天之后的路程突然被不忧的发病而搞得兵荒马乱,苏牧云离开傀儡谷已经很多年了,所以根本不知道不忧的发病期,而霍世奴则为傀儡,不能言语不能有任何的提示。所有人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不忧咬着唇拼命的忍者疼。

不忧疼,他们也不好过,只是这里,又哪里有什么名医呢,况且不忧的身份不忧的病,都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眼看着不忧只在一天之内就迅速的消瘦下去,原本还有些婴儿肥的脸突然的就出现了尖下巴,苏牧云就觉得自己很没用,恨不得自己可以替代不忧去受这份苦。

到了晚上,不忧才有点平静下来,若离安静的走上前,扶起她,不忧靠在若离的身上,苍白着脸:“大师兄,对不起,吓到你了。”原来,没有解药,真的是很痛苦的事情啊,不忧的眼神有些涣散,她伸出手:“霍霍,替我放血。”

霍世奴平静的拿来一个银质的刀具和金质的小盆,他跪在不忧的床前,看着不忧那苍白几近没有血色的手指,心里,微微有些波澜,他,其实好想要不忧的血,越多越好,可是,看见不忧难过的样子,他却又有些不忍。

不忧咽了口唾沫,只是一天没有喝水吃东西的她,又哪有什么唾液可咽呢,口腔里都是血腥味。闭上眼:“霍霍,速度!”要不是实在不想明天再忍受一天这样的痛苦,她也就真的没有勇气去自己提出放血的,反正,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还不如速度一点,速战速决呢。

霍世奴熟练的在不忧的手上割了一个小口子,鲜血从里面流了出来,不似常人的鲜红,不忧的血比一般的人要粘稠要颜色深一些。苏牧云第一次看见不忧换血,他有些忧心的问:“不忧,你疼不疼?”记得小时候不忧最怕疼了,轻轻的摔伤一脚都会哭半天,可是现在的不用却长大了,白天疼成那样都没有哭,但是这样的不忧,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霍世奴盯着碗里的鲜血,眼里闪过一丝的欲望,他现在已经越来越能够控制自己了,很快,他就可以不做傀儡,很快他就可以成为人类,再一次的成为人类了啊。金盆里面的血越来越多,慢慢的就开始满了,不忧已经累的没有力气了,她偏过头:“霍霍,处理掉那些……”身体软绵绵的,好像飘在云里一样。

不忧等霍世奴包扎好伤口打算躺回床上休息一下,可是若离的下一个动作却大大的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只见她很熟练的从腰间的香囊里掏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给不忧。

不忧愣住,苏牧云愣住,霍世奴也愣住了,若离……竟然是有解药的!不忧一下子来了精神,她抓住若离的肩膀摇了起来:“笨蛋若离笨蛋若离,你有解药怎么不早说啊……呜呜,大师兄,大师兄……”她后悔了后悔了,为什么要放血啊,为什么为什么啊,她的鲜血啊。

苏牧云也是想哭又想笑,果然是傀儡呢,少一个命令都不会做事,估计是不凡在发现不忧离开的时候就猜到她肯定会在路上耽搁所以才会在若离的身上带着解药吧,只是没有想到,若离竟然会习惯性的在不忧放完血之后才给出解药,汗颜啊。

霍世奴面无表情的站起来,端着血液就出去了,他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了,而不忧也有了解药,所以这里就没有什么他要待下去的理由了,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利用这一碗血液。

若离还是一脸的平静,只是依然会有些奇怪,小主人刚放完血,怎么会就这么有劲儿了呢?以前不都是病恹恹的要休息好几天的么?

吃完药又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的不忧逐渐的恢复过脸色了,只是依然会有些虚弱,苏牧云觉得,既然这个月的病已经发过了他们就可以不那么赶了,所以不忧可以在书香城好好的休息休息,这个建议当然最开心的还是属不忧了,耶!

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不忧靠在二楼的雅座里,听着楼下的说书声,好像几乎每一个大酒管里都会有说书的人,只是这书香城的说书又是一大特色——他们不谈野史只谈国事,这也是朝廷对于书香城的一个特例吧。

先生说,现在蛮夷来犯,我们应该奋勇沙场,保家卫国,而不是沉迷酒色,一派平和。先生说,现在朝廷里奸臣当道,皇帝昏庸,所以要扶持太子,要重整朝纲。

不忧在说书先生的义愤填膺的话语里昏昏欲睡,还不如说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琐事好玩呢,唉,开始怀念起杭州的那个说书的大叔了呢,还有,那个……浅色的影子。

“若是天下人都像先生这样有正义感,我想蛮夷对于我们天朝,那是小菜一碟了啊,所以,我建议,敬我们可敬的先生一杯!”楼下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翠翠的声音,而且,明显是喝醉了,这一大清早就喝成这样,不容易啊。

不忧好奇的朝那个声音的来源看去,苏牧云微笑着描述着:“白衣仙子,只可惜醉的太厉害。”不忧托着下巴,看着那个地方:“大师兄,你说要是太子哥哥知道我想给你介绍女朋友,会不会过来把书香城给灭了啊?”

苏牧云好笑的摸了摸不忧的脑袋:“傻瓜……”到时候你又有什么好下场呢,笨蛋丫头。

楼下的情势已经有了变化,本来能在客栈里说书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可是在书香城却是个例外,能站在那里的人通常是德高望重的大人物,而现在,大人物的权威明显遭到挑衅,所以很多人都站起,朝着那个醉酒鬼走去。

不忧轻声的问了一句:“她在害怕吗?”应该不会吧,若是害怕,就不会那样的挑衅了吧。苏牧云当然知道她说的她指的是谁,一笑:“小醉鬼已经趴在桌上开始想睡觉了呢。”

不忧继续盯着场子里的动静,她很好奇事件会怎么的走下去,这里,应该不流行欺负女孩子吧,而且还是大师兄口中的仙女哦。

果然,那些人看清那个说浑话的只是一个可怜的被抛弃的女子(他们那只眼睛看见人家被抛弃了啊?回答:不然小美人干嘛一大早就买醉呢,笨了不?),本来想反驳的话在嘴边绕了个弯,又吞回肚子了。

老者其实早就看到了和他说话的是一个小女孩,可是心理还是不怎么舒服,想他好歹也活了这么多年,到哪谁不是恭恭敬敬的,可是想不到现在竟然被一个丫头挑战了权威,真是……

不忧突然觉得事情就这样结束真的是很无趣,所以抬起手,打算制造一点小小的“意外”苏牧云却突然隔过桌子按住那只捏着花生米的手:“这里还有高手在……”他对着对面的雅间皱起眉,那里的人,不简单,而且似乎对于他们也很好奇呢。

不忧只好乖乖的缩回手,没有热闹可以玩啦。苏牧云似乎看透了不忧的沮丧,于是探过身子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傻瓜,马上还会有好玩的呢。”楼下的那个丫头根本没有醉,只是在耍着别人玩呢,刚才他清楚地看见那个嘴角不经意的勾起。

“啊——”女子突然站起来,摇摇晃晃,举着手里的酒杯:“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很奔放的文字,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没有人会相信这样的文字会从一个小丫头片子的嘴里吐出来,也许,自天朝开国以来都没有这么豪壮的文字吧。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不忧也被震慑到了,她喃喃自语:“得意之时必将尽享,切莫辜负时光短暂,是这样吗,可以这样吗?”将目光调回桌面,对着那澄澈的酒杯,不忧有些迷惑:“人可以这么自在这么洒脱吗?”她突然不可抑制的羡慕起那个女孩子,这样的话,她一辈子也不会说出来吧,甚至,连想都不会去想。

说书的老人也被震慑到了,他一辈子沉浸在儒家的思想道德里,只知道传教说道,身上的束缚如同那城墙一样的厚重,而他,却也已经变得麻木,口里的大道理,究竟是想说服别人,还是,只是想说服自己,他,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