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笨蛋
赛巴斯并没有接受谷铃铃的宣战。逮住这群挑衅者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告天下:游龙国将举办一场庆典,届时,赛巴斯国王会处死狼妖王,并将游龙建立成猫乐园,每个来祝福赛巴斯的猫,都将会得到三万霍洛和百年份的鱼干。
穆木、罗洛、犬曜、谷铃铃、奥赛德被关在石堡中的地下牢狱里,同时被关在地牢中的还有谷铃铃那数十名精英手下,他们都被赛巴斯打成了重伤。银霜霜、珠珧、翼展天他们则见势不妙,按谷铃铃事前的吩咐,将余下的狼兵召回到船上,把船开到远离小岛但同时又能观察到岛上动静的海上。
狱中,谷铃铃第一个醒来,摸摸被烧伤的脸颊,暴怒:
“赛!巴!斯!你居然毁了咱的脸!咱要杀了你!”
其余的“人”都被谷铃铃的尖叫声唤醒,从昏睡中张开了眼。
大家都伤的不轻,惟独穆木一人毫发无损。
“穆木……没事吧?”罗洛一醒来就冲到穆木身边,关切地问。
穆木活动了一下手脚,“完全没事。”
“为什么只有你没事?!不公平!”谷铃铃捂着脸颊,眼中含泪,愤愤嚷道。
“我对塞巴斯说‘我会乖乖配合,别打我’……所以我没挨打。”穆木抓了抓头发,嘿嘿一笑。
“没骨气!”谷铃铃不屑地睨着她。
“没事就好。”罗洛安心的长叹了一口气,结果吸气太猛,扯动了胸前的伤,他痛苦地揉着胸口,不满地嘀咕,“靠!果然是白痴,下手那么狠……”
“犬曜?!”谷铃铃见惟独犬曜还在昏迷,忙扑到他怀里听心跳,听了一会儿,她咬唇低骂,“赛巴斯!下手不用这么狠毒吧!”
“我看看。”罗洛一脸严肃,用手指压住了犬曜的颈动脉,“……没事,死不了。如果是人的话大概还要睡上几天,它是狗,比人结实得多,没准再过半天就能醒过来。”
罗洛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被火焰灼的残破不堪的白大褂,四处审视看起来并不算结实的监牢。
右腿负伤的奥赛德眼前一亮,扶着石壁艰难站起,白皙的大手指向牢房的铁栏,对那几十头狼下达命令,“摧毁它!我相信你们能够办到!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让狼主离开!”
“嗷呜!”
群狼幻作狼身,排成几行,以自己壮硕的身躯有秩序地一波波撞击着铁栏。
冲撞使栏杆下的石板开始松动,裂开,破碎。最终,伤痕累累的狼兵们全力一冲,铁栏轰然倒地。
“辛苦了。”谷铃铃感激地抚摩身边一头不慎跌倒在牢笼外那排削得尖利的树桩上,失血过多奄奄一息年轻公狼的额头,眼角泛着泪光。
下一秒,她立刻振作起来,指挥余下还能战斗的部下火速带着伤兵离开,找条船离开小岛。
回过头,谷铃铃发现奥赛德晃了一下,似乎有些体力不支,本就白的过分的脸上,如今颜色已像银虎国的雪一样。
谷铃铃走到奥赛德身边,用柔弱的肩膀支住奥赛德摇摇欲坠的高大身躯,奥赛德也下意识的用手掌按住谷铃铃的肩膀做支撑点。
“喂!奥赛德,你不止伤到右腿吧?!士兵们都被咱支开了,你就不要跟咱逞能了。”
谷铃铃看似娇柔的身子,如扎了根的白杨一般挺拔屹立纹丝不动,并没有因为身高逾六尺的奥赛德将全身重量压上来而感到吃力。
“……狼主。”奥赛德面带愧意,“属下没用……”
“好啦!闭嘴!咱们快离开这。”谷铃铃扶着奥赛德的腰,看了眼罗洛和穆木,“你们自己能走对吧!快点跟上!”
“犬曜呢!”穆木指着地上昏迷中,浑身上下都是伤痕的犬曜,“你不是很喜欢他吗!比起奥赛德,你更应该去管没办法自己离开的犬曜吧?!”
谷铃铃睨了眼犬曜,发出一声讥笑,“谁会理那个白痴?!咱只是利用他来逗奥赛德而已!奥赛德吃醋的样子好玩极了!”
听了这话,奥赛德蹙眉苦笑。
“你!”穆木怒视她,“过分!”
穆木倔强地蹲下身,将犬曜的胳膊挂在自己肩上,吃力地将其身子撑起,朝牢笼外一步步挪动。
“你要救他?你会后悔的。”
谷铃铃摇了摇头,没再理穆木。清脆的铃声伴着忽浅忽深的脚步声,奥赛德与谷铃铃渐渐远去。
“我为什么要后悔!”穆木咬牙坚持着,但毕竟她只是个普通女孩,体力有限,没办法做到像谷铃铃那怪物那般轻松,没走几步就单手撑墙喘起粗气。
“啧啧。”罗洛叹气,忍着胸口剧痛将犬曜背在身上,摇晃着向出口走去。
“你……不关你事!”穆木不服气地朝罗洛低吼。
“女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罗洛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看穆木一眼,步履蹒跚却速度稳定地走着。“……呼……虽然我很想把这家伙丢在这里,甚至是……杀了他。你要救,我也只能帮着一起救……”
“少说这种漂亮话惹我开心!”
咬牙切齿地丢下这句话,穆木没再理会他,自己快步跑出了地牢。
罗洛苦涩一笑,略微加快脚步,他不想被穆木丢得太远。
一出地牢,穆木只见数十头灰狼倒在血泊中,谷铃铃与奥赛德被仅存的几头狼护住,一匹体型巨大,四蹄被鲜血染红的白色骏马,用它赤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罗洛。
那白马,正是云端。
“云端?!”穆木被眼前的场景吓得目瞪口呆,“为什么杀它们!”
“哟,美丽的小姐。”云端眯起眼睛,扭头看向穆木,“多管闲事的家伙当然要清理干净。不要着急,杀了那只小母狗后,马上就会轮到你。”
“修!亚!希!”
谷铃铃一声尖锐的嘶吼几乎要震碎了身旁奥赛德的耳膜,任凭谁都能瞧出她满腔的恨意。她身形一换,顷刻化为一头爪子如餐桌大小的巨型黑狼。
谷铃铃跳出狼兵的保护圈,落在伪装成白马的修亚希面前,背毛竖起,“逼走了犬晖,玷污了娄狱,欺骗了我们所有动物,你还没玩够吗?!为什么要对咱的狼下毒手!咱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你暗地里预谋离间我和赛巴斯,我怎么会不知道?只可惜你错信犬曜,它可是和我一伙的哟!嘻嘻……”
云端扬起前蹄,周身绽出紫色光芒。紫光散去,它已变为一着黑色****短裙的短发女人。长过臂弯的黑手套上,镶着一排金属尖刺,那刺上还染着狼兵们的鲜血。
“修亚希”三个字,和修亚希说出的话彻底震惊了穆木。
原来云端就是修亚希,犬曜与她是一伙的,那么所有的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闭嘴!”
谷铃铃失去继续交谈的耐心,前爪一抬,用肉眼几乎看不清的速度拍向修亚希。
修亚希轻笑,侧身躲过那一击。但她却没能躲过那巨爪落在地面时扬起的飞沙,沙土扑在她的脸上,呛得她直咳嗽。
趁着这个空当,谷铃铃伸出另一只爪子将修亚希按倒在地。
“咳……居然扬沙子,卑鄙。”修亚希挣扎了几下,奈何谷铃铃的爪子太重,她一点也动不了。
“只要抓到猎物,无论使用什么方法都是我胜利。”谷铃铃长嘴微张,露出如刀刃尖利的犬齿。
“嘻嘻……该不会……”修亚希狡黠一笑,身上散发出青色微光,“你以为我就只是个擅于变形的废物吧?!”
她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右手,轻轻按在谷铃铃的爪心上。一条如电线杆粗细的冰柱瞬间贯穿谷铃铃的爪子。
谷铃铃一声尖叫,爪子上的力气松了一些,修亚希从她掌心逃脱,轻盈一跃,跳上谷铃铃的背。
一道比刚才还要粗上几倍的冰柱斜穿谷铃铃的右侧肋骨,染血的尖利冰刃从胸口窜出,谷铃铃顿了几秒,轰然倒地。
“狼主!”奥赛德看到面前场景却因为受伤无力阻止,颓然跪倒在地狠狠捶了一下地面。
接着,想到什么似的,奥赛德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在自己左腕上划了一道。
他将左手除中指外的手指蜷起,将中指垂直水平立于地面,腕上流出的血自然而然全部聚在中指指尖。他用画笔一样的中指在黄沙上画着一些图案和文字,头也不抬地吩咐剩下的狼:
“在我画完魔法阵之前,别让修亚希靠近我!”
“是!”那五匹狼领命,视死如归的向修亚希扑了上去。
修亚希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挥臂,手中多出一根冰剑。她缓步向奥赛德走去,路上只要有狼阻拦,就一剑刺穿它们的头颅。
但那些狼并没有因此惧怕,在修亚希身边左腾右闪,尽量阻止她的前进,为奥赛德争取时间。
修亚希眉头一皱,把冰刃丢在地上,双手合十闭上双目,一秒后猛然再次睁眼时,青光大盛,数十条冰箭自她身体里呈波纹状窜出,面前阻路的几匹狼中箭倒地,再也没办法动弹一下。
此时,奥赛德的魔法阵似乎也画好了,圆环中有一枚完美的七芒星图案,芒星顶尖与圆环的空隙处写着一些古怪的文字。
奥赛德单膝跪地,在魔法阵前快速颂起一段咒文,“……光与暗的交点,正义与邪恶的界线,时间空间夹缝中存在的绝对的王,我等卑微生物恳请一睹您的尊容……Revereing……”
未等他颂完,修亚希便以冰剑刺透了奥赛德的胸膛。
奥赛德嘴角渗出鲜血,倒在了地上。
“无聊的召唤魔法,你罗里吧嗦废话的工夫完全足够让我悠闲地杀死你。”
修亚希冷笑着踢了一脚躺在沙地里一动不动的奥赛德,转身走向罗洛与穆木。
“轮到你们了。弱小的侵入者。”
罗洛抱着穆木,狠瞪修亚希,“和穆木无关吧?!”
“你们要是老老实实的,自然和你们无关。可惜哟……”修亚希一拳砸在罗洛脸上,手套上的尖刺将罗洛的脸颊刺出三个血洞,“那个女人一点都不可爱,居然想帮助犬晖消灭我,真是不应该哟……还有你,谁教你长了一张和犬晖一模一样的脸蛋!”
“……Revering……appearance!”
虚弱的声音从奥赛德所在的方向传出,修亚希疑惑的回头,看到的是奥赛德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染满鲜血的左掌重重拍在魔法阵中心。
法阵顷刻绽出七彩绚光。
光芒的强度令穆木罗洛不得不闭紧双眼,修亚希似乎更加怕光,捂住眼睛尖叫一声扑倒在地。
光阵中慢慢现出一个人形,窈窕的身影,飞扬的乌黑发丝,一袭黑裙……
光芒褪去,周怡然如一只黑蝶,轻盈落在魔法阵中心。
“这……”看清召唤出来的并不是预想中拥有至高魔力的神魔,只是个普通人类女性,奥赛德绝望之余,也终于因失血过多昏倒过去。
周怡然茫然四顾,在看到穆木时,她温柔地笑着走出魔法阵,来到穆木身前,双膝一曲,扑通跪倒。
“穆木,这些年……对不起……”
周怡然的声音哽咽,她垂下头,发丝完全遮住了脸庞,看不出她的表情是羞愧还是悔恨。
“你……怎么会在这?”穆木显然被她的出现吓傻了,本能的开始戒备,下意识地缩进罗洛怀中。
罗洛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把穆木保护起来,一脸玩味地看着周怡然。
“对不起……虽然当初的确是被父亲逼迫我才会对你那么差,可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完全把错都推到父亲身上……姐姐,请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对……呃!唔……”
话未说完,修亚希扼住了周怡然的脖子,只手将她高高举起。
“居然召唤出旧相识?看来七芒星魔法阵失败了哟!”修亚希冷笑,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去死。”
周怡然痛苦挣扎,她纤细的脖子在修亚希手中像是一根火柴棒般脆弱。
挣扎中,周怡然想起腰带里塞着一包在爸爸葬礼上用剩下的东西,眼睛一亮,急忙把手伸到腰间,取出那袋粉末,脚也没闲着狠狠踢了下修亚希的小腹。
虽然这普通女人的一踢对修亚希来说完全不痛不痒,她还是有些不高兴,挑眉惊呼,“你居然敢踢我……”
就在“我”字刚吐出的一刹那,瞅准时机的周怡然迅速撕破塑料包装袋,将那包橙黄色粉末一股脑儿灌进修亚希的嘴巴。
修亚希像是受到极大刺激一般,双目通红,泪水直涌,她发出震天的嘶吼声,冲到一旁抠起喉咙来。自然,忙着抠喉的修亚希手上也顾不得周怡然,就这么放开了她的脖子。
“你……没事吧?”穆木忍不住关切地问。
虽然暂时得救了,周怡然也还是免不了趴在地上喘息半天才能开口说话。
“咳……还、还好!幸亏去乡下办爸爸葬礼的时候……为了防蛇虫,身上带了雄黄粉……派上用场了……”周怡然揉着被掐的青紫的脖子,心有余悸。
那边的修亚希终于将口中雄黄粉处理干净,执起冰剑脚步不稳的走向周怡然。她俏丽的脸蛋和大腿此时布满黑色鳞片,血红色的眸子杀意满盈。
“雄黄哟!久违的味道……”修亚希露出阴森狰狞的笑容,身形一闪,如疾风般瞬间出现在周怡然面前,一拳狠狠砸在她双眼上,“可惜!我们蛇虽然很讨厌雄黄的味道,不过讨厌并不代表恐惧!”
“呀——”
周怡然凄厉的惨叫声令人心头跟着一紧。她捂住双眼,却阻不住指缝中汩汩涌出的鲜血,恐怕修亚希手套上的尖刺已经戳瞎了周怡然的眼睛。
“麻烦。”修亚希双手高举过头顶,一根巨型冰柱从发着蓝光的手中凝出,“这样,就全部都结束了。”
语毕,圆锥形的冰柱如离弦之箭般飞向穆木胸口。
飞来的冰柱速度足够刺穿穆木的胸膛后再穿透抱着穆木的罗洛肚子,仅凭一瞥,罗洛就能确认这一点。
躲是来不及了,罗洛轻叹一声,凝眉盯住冰柱的尖端,抬起手臂。
冰锥尖端正好刺入罗洛掌心,接着,它钻进了罗洛手中,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罗洛!难道你觉醒了!”
看到眼前一幕,穆木跳出罗洛的怀抱,恐惧的望着他的脸。他能使出空间术就代表他一定是想起了自己的过去,那她……会再次被他怎么残忍对待?!
“嘘!不要怕。”
罗洛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用手在眼睛上揉了几下,两片黑色的隐形眼镜镜片取下之后,露出的是他冰蓝色的瞳孔。
穆木不可置信,“犬晖!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你们都出来只注意到修亚希的时候,我在地牢里和罗洛交换了衣服。”犬晖对她眨了眨眼睛,悄悄指了指地牢的门,附在穆木耳边小声道,“别说,别问。罗洛还在里面。”
说完,犬晖站起,微笑着注视修亚希。
修亚希也笑着看他,只不过她的笑,是嘲笑:
“你居然有本事回到娄狱来!”
犬晖迈步走到儿子身边,把犬曜的臂套取下,佩戴在自己的手上,将臂套上的刀刃弹出,慵懒的瞟了眼修亚希,开口道:
“你的妖术对我无用,公平起见,我们只用武力比试一场如何?没有第三者参与的,公平的比试。”
修亚希邪笑着点了点头,右手掌心青光大作,她用右掌发光处在左下臂上一抹,她那半截左臂就变成了一条冰刺。
“哟!我当年可不是因为怕你才下埋伏的。要打也可以陪你……”
“哼。”
犬晖扬起嘴角,在修亚希说话的空当几步冲到她跟前,抬脚踹上她的脸,将没防备的修亚希踹飞出几丈远。
跟着,犬晖双足蹬地,高高跃起,掌心对准躺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的修亚希,在半空中将刚才“吞下”的那枚冰锥还给了她。
“我从来不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你的冰棍我无福消受。”
落地后,犬晖拍了拍掌心,对修亚希如此说。
修亚希吃惊的看着那根插入自己大腿边沙地里的冰柱,脸上怒意更甚。犬晖明明有能力瞄得更准一些,就算不能杀了她,也起码能让她受个重伤,可他并没有那么做,只是像耍猴一样让她紧张害怕,这证明他完全瞧不起她。修亚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借手臂之力轻巧起身,挥起手中的冰刺攻向犬晖。
犬晖神情淡然,闪过修亚希的攻击,一把将其左臂抓紧:
“我要把你送到一个除了你之外只有猴子的异世界,你去那里称王吧!”
修亚希瞪着猩红的眼,一掌拍在犬晖肩头,四五根冰锥刺入他的左肩,染红了他的白衣。
“啧……挺疼。”犬晖微微皱眉,“你要是告诉我沐榕在哪里,我就不计较这伤,也可以忘了你以前对我做的事。”
修亚希轻蔑一笑,“呸!我好不容易把你们拆散,怎么可能再让你们相见!”
“那你对我就完全没有价值了。”犬晖闭上眼睛,抓着修亚希胳膊的那只手青光大放,下一瞬,修亚希消失在了光芒之内。
看犬晖如此轻松就解决了修亚希,穆木怒火中烧,大步冲上去对准犬晖高挺的鼻子一拳挥了过去。
挨了一记重拳的犬晖擦了擦流出的鼻血,投以穆木赞许的眼神,笑容莫测,“哦?你的拳头很厉害嘛!”
穆木激动地指着血泊里的狼兵们,颤抖着质问犬晖,“既然你早就在场,既然你动动手指就能打败修亚希,为什么不救谷铃铃奥赛德他们?!甚至你连自己重伤的儿子都没有看一眼!自私无情,亏我还对你有几分敬意……”
“他们要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犬晖眯着眼睛冷冷注视穆木的脸,“谷铃铃妄图利用手下称霸,让她这个小姑娘明白自己的弱小是应该的;奥赛德被自己主子的战败冲昏头,居然发动七芒星魔法阵想要召唤出谁都无法驾驭的强大东西,如果不是我动了些手脚把周怡然替换过来,召唤成功的话,恐怕现在这里谁都不可能活着;周怡然是自愿来这里赎罪的;犬曜勾结亲生父母的仇敌,置整个娄狱秩序于不顾,毫无尊严任恶人摆布……这些家伙,哪一个值得我救?”
“谁都会犯错,你可以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但你有能力却见死不救就是罪大恶极!如果我有你那样的能力,就算是周怡然,我也会救她!”
“是吗?批评别人总是容易的,如果真的换做是你呢?”犬晖弯身,俊美的脸庞凑近穆木脏兮兮的小脸,“你也有能力拯救罗洛,可你都做了什么?我的见死不救只是冷眼观望,而你不仅见死不救,还在伤者身上补了一刀后骂着街离去……你有资格说我吗?”
穆木后退一步,瞥了一眼从地牢出口捂着伤口缓慢走向自己的罗洛,低头垂眉,“不好意思,我只是个普通人类。人类本来就是肮脏自私的,我没能力救你弟弟,我也不想救。”
“我也只是条狗,更没有什么高尚情操。”犬晖用余光扫了眼愈走愈近似乎有什么话要讲的罗洛,压低声音对穆木说,“记得我们的约定,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罗洛的真实身份,我不想让现在的他因为自己的过去而产生任何改变。你也不愿意见到这头被封印的恶魔觉醒吧?那就配合我来对他撒个谎……”
穆木注视着已经走到不远处的罗洛,点了点头,“我答应过他赛巴斯的事件结束后就和他摊牌,正愁不知该撒什么样的谎。”
犬晖欣慰地笑了,他拍了拍手,朗声道:
“赛巴斯,出来善后。”
金衫男人从屋顶跃下,腾空时,他的背上窜出两道火舌化成火龙之翼,将他安全的护送到地面后,火炎又重新钻进了他的身体。
“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