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长青重新回到土院时,愕然发现陈孤一脸气急败坏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陈孤兄弟,你怎么了?”
陈孤狠狠瞪了关长青一眼,喊道:“痒!”
一面咬牙吐出这个字,一面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关长青还没有反应过来‘痒’是什么意思,便见陈孤冲自家妹子李蛮樱所住的屋子里冲了过去。
陈孤三步当做两步走,二话不说狠狠推开李蛮樱的屋门,然后……又狠狠反手关上了门。
关长青登时目瞪眉跳,这个陈孤要干嘛?他不是在和冯三娘勾勾搭搭吗?怎么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放肆的又冲进自家妹子的屋中。难道他想脚踏两只船?可自家妹子会看上他吗?莫非,他是要动强?
关长青想到此处,倏然骇了一跳!但是他并非是在担心李蛮樱……
“陈孤啊,但愿你是个正人君子,否则……哎……”
关长青摇了摇头,一脸的讪讪之色,心中忍不住替陈孤祈祷了起来。
———
“蛮樱娘子啊!你在干嘛?”
陈孤砰地一声反手关上门,目光一眈到李蛮樱的身上,脸上的不快之色瞬间转变为温温煦煦的笑意,他沉音一顿,旋即洋洋盈耳般问候道。
李蛮樱来到这弯水村并没有带着换洗衣裳,所以身上还是穿着那件嫩叶梗色般的齐腰襦裙,她正在看着随身不离的医书,见到陈孤几乎是撞门而入,她的脸上依旧毫无恼色,不过是眉头轻挑,睨了一眼陈孤的膝盖,像门隙漏风般轻声启唇。
“你来做什么?”
陈孤看着她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态,心中哭笑不得。他方才吃完早饭后,便和冯莲娃躲在屋子里说着情话,刚说到情动不忍,准备动手动脚的时候,却不想两处膝盖突然像是被花蚊子叮咬般的痛痒起来,惊得他霎时恨不得剁了自己的一双腿。
等到陈孤想起早饭前,李蛮樱关心自己膝伤那一番话,不由得恍然过来。分明是这李蛮樱在给膝盖疗伤的药膏里做了手脚,好逼迫自己说出抗生素的来历。
陈孤虽然心下愤然,大骂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但实在是痒到了骨子里,因此不得不过来苦撑着一张笑脸求饶了。
“蛮樱娘子,你我无冤无仇,我且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陈孤走到她跟前,嗳声叹气道。
李蛮樱慢条斯理地合上了双手捧着的医书,靠在竹椅上的娇弱身子微微一扭,突然出乎意料的伸出左手撑住下巴,摊开来的五根瘦嫩指头便轻轻按在她的左脸上,最长的中指指尖恰好压住她那颗眼眶下的朱砂痣,倏然像是藏起了一抹艳彩。除此之外,也仿佛是藏住了她的风轻云淡。
李蛮樱竟是冁然笑道:“你很痒么?”
陈孤已是痒到极致,两只手立即做出凶恶的利爪状,仿佛是学了一两成王霸兴鹰鹤双爪的功夫,弯腰轻轻捏住膝盖的边缘,一幅恨不得想要掀开膝盖骨的架势。
“看样子,你真的很痒!”李蛮樱目光变得慵懒了起来。
陈孤嘴角抽搐了一下,愁眉不展。
李蛮樱笑得促狭起来,道:“现在你应该明白,我有多痒了吧。”
陈孤一呆:“你哪里痒了?头发?还是身子?不会是……”
李蛮樱笑容一僵,倏地变脸娇哼了一声道:“你那白色瓶子里装的白色药丸,究竟是什么来历?你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会给你解药。否则,再过一会儿,你就会真的想要揭开你的膝盖骨了。”
李蛮樱难得说了一长句话,却是威胁恐吓。
陈孤用双手在自己脑门狠狠拍了起来,已经陷入了绝望。李蛮樱的‘痒’无非就是求知欲,而且她这痒也实在太强了。念念不忘就算了,居然还用诡计逼迫自己。
最毒妇人心啊!
陈孤蓦地牙一咬,娘的,你不仗义,就别怪我辣手摧花……
陈孤身子一挺,重新走到李蛮樱的眼前,双目中凶光毕露。
“你会不会武艺?”
“丝毫不会。”
“双手可有缚鸡之力?”
“没有。只堪抓药捻针。”
陈孤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你被打劫了!”陈孤咬牙切齿,“赶紧将解药交出来,否则休怪我将你就地正法。”
李蛮樱一愣:“就地正法?你想杀我?”
陈孤狞笑道:“蛮樱娘子,‘就地正法’,这四个字在我的故乡,是比斩首还要凶残的一种刑罚。你最好老老实实地交出来,不然今日这里一定是你的‘葬身’之地……”
李蛮樱却毫无危机感的问道:“你的故乡在何处?那白色药丸,莫非只在你的故乡才有这种药?”
陈孤快要崩溃了,痒的抓狂,急的抓狂。
“啊……!烦请你专注些!抓住重点,我是在打劫!劫止痒药不成,我就会劫你的色!”陈孤疾言怒色的直白道,“劫色懂不懂?我会脱光了你的衣服,然后告知全天下人,你的清白毁在我的手上。”
“只有脱光衣服这么简单?”李蛮樱竟毫不知羞的反问,“你别忘了,我是医生!”
陈孤闭上眼,倒退三步,好吧,我认输了。
“蛮樱娘子,那药丸我真的无可奉告。你就当看在你兄长关护法上的面子上,给我一颗止痒药。”陈孤复定住身子,一脸的可怜巴巴。
李蛮樱笑意愈浓道:“我和他并非是亲兄妹。乃是同父异母所生。”
“今日你若是不肯说,我会看着你痒到死去活来。”
呜!
陈孤恍惚想起伍达通死时的惨状,霎时只觉一口鲜血从喉咙里涌了上来。这个女魔鬼啊!
但就在这一刻,陈孤忽然灵光一闪!
李蛮樱为何如此锲而不舍的想要知道抗生素?还不是因为她对抗生素的药效感到惊奇,她身为一位神医,自然对这种超乎她理解的药物,充满了超强的求知欲望。
求知欲望!求知欲望!
陈孤暗骂自己太笨,自己一个现代人,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对现代医学的那一套基本理论还是了然于胸的,李蛮樱不是对抗生素充满好奇嘛,干脆就将现代医学的那一套理论推销给她,转移她的注意力。
而且现代医学的理论虽然简单,但对于古代人来说,却无疑是天方夜谭,如果能勾起李蛮樱的兴趣,自己再戛然而止,岂不是等于抓住了李蛮樱的求知欲,化被动为主动了!至于现代医学的来历,自己就说是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告知的,对了,抗生素也是老爷爷给的!有了现代医学的一套理论支持,白胡子老爷爷的形象就会变得丰满真实起来。否则光说抗生素是老爷爷给的,李蛮樱肯定以为自己是在敷衍。
陈孤想到这些,不由得心中暗喜,打定主意,脸上的神色立即配合着凝重了下去。
“蛮樱娘子,既然你如此诚心诚意的想要知道那白色药丸的来历……那么,我们就不得不从三年前那个大雨瓢泼的夜晚说起……”
陈孤长长叹了口气,开始一本正经的讲述道:“那个夜晚,我撑着伞正快步行走在水花飞扬的道路上。忽然!那远处黑沉沉的雨幕陡然裂了开,我骇了一跳,僵住了腿,过了半晌,才看清竟是一位脸色苍白的红衣女娘,淋着大雨,哆哆嗦嗦的冲我走了过来……”
话说出口时,事先想好的‘白胡子老爷爷’突然变成了一位女娘子。
“我将这位女娘抬到附近的一处破庙中……女娘似乎命不久矣,她倏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递给了我,霎时,一道刺目的雷光迸进了庙中,我借着光,定睛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葵花宝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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