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竹的这一巴掌来的突然,将在当地的五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了过来,皆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虚竹,不知道虚竹在发什么疯。而南海鳄神更是做好了防御准备,预防虚竹突然一下发狂,向自己攻来,自己也好有点准备。虽然嘴上说着自己是不小心才输给虚竹的,但他心里却清楚虚竹的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甚至,连他的老大都未必能打得过虚竹。
只见虚竹有些歉意的看了李清露三女一眼,眼眶微红,有些湿润,沉声说道:“一个人的出身是法由他自己来选择的,就像他的父母一般,是无可改变的。无论他的父母如何,是贫穷还是富有,他都应该为他的父母感到骄傲。这就是自古以来所说的‘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一般。”顿了顿,虚竹又道:“清露,萍儿,小辰,我今天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虽然这件事情可能会令你们心中不愉快,抑或是有些其他的想法,但这件事本就是事实,无可改变,也无需改变!我自己内心也觉得,我欠她的太多,只是想略微作出一些补偿。”说罢,虚竹便不再理会听的满头雾水,一脸迷茫的李清露三女,走到叶二娘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伏身哭道:“娘,孩儿不孝,让娘亲受苦了!”
叶二娘被这突然的变故给惊呆了,呐呐的说道:“你说你是我儿子,这……这……你有何凭证,你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虚竹略微摇了下头,并没有告诉叶二娘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只是说道:“是少林寺中的一位神秘高僧告诉我,我的娘亲名叫叶二娘,刚才见到你,我就不由得感到亲切!”
叶二娘心中忽惊忽喜,又有些害怕,犹豫再三,才问虚竹道:“你所说的那位少林寺高僧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了?”
虚竹知道叶二娘此时心中想的自己所说的少林寺高僧是谁,但虚竹对那个人没有任何的好感,略一思考,便将扫地僧的形象描述给了叶二娘听:“这为高僧年纪不小,当有个七八十了,颌下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行动迟缓,有气没力,看上去不似身有武功的模样。”
叶二娘有些失魂落魄的说道:“不是他吗?”恍惚片刻,才对着虚竹说道:“我记得我在我孩儿的背上点了香疤,你把你的衣服撩起给我看下!”
李清露三女此时已经断定了虚竹所言非虚,因为她们三人在与虚竹欢好之时,曾经问过虚竹背上香疤的问题,虚竹总是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并不告诉她们实情,此时三女已然恍然大悟,原来这些香疤是他亲生母亲给他点上去的,怪不得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虚竹默默的撩起自己的衣服,众人齐向虚竹背上瞧去,只见他腰背之间竟整整齐齐的烧着九点香疤,疤痕大如铜钱,显然是在他幼年时所烧炙,随着身子长大,香疤也渐渐增大,此时看来,已非十分圆整。叶二娘看到虚竹背上的香疤,激动的说道:“你……你屁股上是不是也有香疤?”
虚竹点点头,叶二娘全身发颤,叫道:“我……我的儿啊!”张开双臂,便去抱住虚竹。虚竹并不闪身,任由叶二娘将自己抱住。叶二娘叫道:“儿啊,我生你不久,便在你背上、两边屁股上,都烧上了九个戒点香疤,你果然是我儿子!”接着叶二娘放声大哭,叫道:“我……我找到儿子了,找到我亲生乖儿子了!”一面哭,一面伸手去抚虚竹的面颊。虚竹自小便被萧远山虏到了少林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了,虽然父亲偶尔能见到,但虚竹对这种不负责任的父亲着实有些不待见,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此时领略到了久违的的慈母之爱,眼泪涔涔而下,叫道:“娘……娘,我好想你!”
叶二娘道:“孩子,你今年二十四岁,这二十四年来,我也是白天想你,黑夜想你,我气不过人家有儿子,我自己儿子却给天杀的贼子偷去了。我……我只好去偷人家的儿子。可是……可是……别人的儿子,哪有自己亲生的好?”
南海鳄神哈哈大笑,说道:“三……那个二姐!你老是去偷人家白白胖胖的娃儿来玩,玩够了便捏死了他,原来为了自己儿子给人家偷去啦。岳老……那个三问你甚么缘故,你总是不肯说!很好!妙极!小子,我是你妈妈的义弟,你快叫我一声‘岳三伯’!”
虚竹眯着泪眼,看了一眼南海鳄神,抽咽了几下,才说:“若不是……若不是看在你和我妈妈是结义姐弟,我早就将你按住揍一顿了!”
南海鳄神被虚竹双目间迸射出的神光所摄,不由得后退半步,讪讪的笑道:“这一码归一码,我们俩刚才赌斗,是我输了,我岳老三愿赌服输,就不和你妈妈争这老二的位子了!但好歹我也是你妈妈的结义弟弟,你总得叫我一声‘岳三伯’吧!”
叶二娘却不理会虚竹和南海鳄神的争执,双手抓住虚竹的肩头,左看右瞧,喜不自胜,蓦然间,低声对虚竹说道:“不知道是哪一个天杀的狗贼,偷了我的孩儿,害得我母子分离二十四年?孩儿,孩儿,咱们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这个狗贼,将他千刀万剐,斩成肉浆。你娘斗他不过,孩儿武功高强,正好给娘报仇雪恨。”转念一想,又道:“孩儿,那位高僧有没有告诉你当年是谁把你掳走的?”
虚竹略微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知道是谁把我掳走的,也已经和他交过手了,当时我还不是他的对手,不过现在想胜他易如反掌。只是……只是,想要报仇,这中间还有一幢难处!”
叶二娘道:“什么难处,你说来与我听,咱们娘俩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虚竹道:“我与那人的儿子已经义结金兰,成为了八拜之交,若是要找那人报仇,在我那位义兄的面上不太好看!”
李清露一听虚竹说他和他的仇人的儿子义结金兰,登时便想到了五年前她和虚竹初遇时见到的那个人,那个来去如风的丐帮帮主乔峰,立时掩口惊呼道:“小贼,你说的那位义兄不会就是现任丐帮帮主乔峰吧?可是,我记得乔帮主的父母都是平民百姓啊!”
虚竹回首看了李清露一眼,点头说道:“就是他,不过乔三槐伯父只是他的养父,他的亲生父亲此时应该还藏身在少林寺中!”接着,虚竹轻轻的挣开叶二娘的怀抱,将李清露三女拉到叶二娘身边,逐一介绍给叶二娘,道:“对了,娘,这三位是我为你找的儿媳妇,你看怎么样?”
叶二娘分别拉住李清露三女的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笑眯眯的说道:“真是三个年轻漂亮的女娃,为娘已经老了,和她们三人可是没法比了啊!”
李清露三女得到了婆婆的肯定,心中大喜,但面上却都是一副害羞的样子,说道:“阿姨,你也很漂亮呢,我们三个怎么能和你比呢?”
叶二娘连连点头道:“真是三个好女娃,只是之前不知道会见着你们,没有准备见面礼,下次补上。我和我孩儿二十四年没见面了,你们给我讲讲他这二十四年的经历。”
当下,李清露三女叽叽喳喳的把虚竹除了武学和与三女一起的私密事,都将给了叶二娘听。四个女人自顾自说话,竟将虚竹和南海鳄神凉在了一边,放佛完全忘了她们二人的存在。
说话间,叶二娘又想到一事,转头问虚竹道:“孩儿,那位高僧有没有……有没有告诉你……你的父亲是谁?”
虚竹沉默片刻,微微颔首道:“我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不过,他只顾到自己的声名前程,全然未曾顾及我们娘俩的,处境是何等的凄惨。这样的人,又有和资格做我的父亲?”
叶二娘道:“不,不!孩儿,你爹他顾到我们的,他给了我很多银两,给我好好安排了下半世的生活。只是,你也知道,他是不能和我成婚的。他是个好人,他向来待我们很好。”
虚竹听得叶二娘依然如此维护那人,倔脾气上涌,大声道:“我不认他这个父亲,如此薄情寡义之人,就让他当一辈子的……”
叶二娘惊呼一声,忙捂住虚竹的嘴,说道:“孩儿,此间人多,你若是叫出了他的身份,对他的地位可是大大的不利!”
虚竹正待说话,耳中忽听到一阵桀桀笑声,这笑声虽说是笑,其中却无半分笑意,声音忽尔尖,忽尔粗,难听已极,只听那声音忽尖忽粗的道:“二姊,我现在也真的很想知道,当年诱拐你失身,又抛弃了你,且令你念念不忘的人到底是谁!老三,你好不好奇,要不要我们一起向二姊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