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空间爪牙特工
9822900000003

第3章 你不合适

几经辗转,雪壬来到了星际β站。下一趟车,就可以抵达XXX星球的南门处了。她两步并作一步地走去售票机,选好目的站后,把钱塞进去。“叮铃“一声,车票从机器里吐出来……这一系列的动作就像是摁下了某条线路的开关,一条埋藏在暗处的电流就此启动。它像一股水流,朝某个方向奔驰而去,灵巧而又迅速地绕过障碍物,避开星际地铁的各种侦查设备,最终来到XXX星球南部某栋建筑物里,接通了警报器:“警报!警报!即将有人着陆南门处!即将有人着陆南门处!”

正在睡梦中的一只狐獴被惊醒,同时一位身披长袍在埋头研究案件的男人猛地抬起头,双方对视了一秒,默契地点一点头然后一个甩开被子立即跑到盥洗室刷牙洗脸,一个扔下文件站起来整理自己的仪容。这时,狐獴跑出来,急促地对男人说:“队长!记住要笑!这样才能留下对方!”男人不屑地撇了撇嘴,但还是把两颊的肌肉努力往上挤,对着镜子扯出一个微笑出来。狐獴耸耸肩,虽然很别扭,不过也罢,再难看的笑容放在他脸上都是一道目酣神醉的风景。他们立即向南门出发。

列车停下来,门即将要打开。男人和狐獴有点紧张,各自对这位应聘者怀抱着期待。他们已经等了足足两个月才等来一位应聘者。门徐徐打开,在这几毫秒的时间段里,他们在心里又重新回想了遍:尽量亲切地微笑,显得高兴的眼神,表示欢迎的手势,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门完全打开,雪壬小心地跨过列车与站台之间的缝隙走下车,一抬头,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僵住,血盆的大口,凸出的眼球,两个疑似面瘫的患者石化成雕像盯着自己。她警惕地盯着这两个不知是好是坏的家伙,忽然意识到其中有一个家伙不是人。她睁大眼睛瞪着那只用双腿站立的狐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时,男人已经恢复过来,“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狐獴立即拽住他,说:“队长,就这样走掉会很没礼貌的!”于是男人停下脚步,手环于胸前站在那里,盯着傻在那里的雪壬。

狐獴开口,语气透露点失望:“小朋友,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雪壬似乎还没回过神来,眼前这只狐獴,仅仅是一出场,就已经吓到自己了,竟然还会说话!半天,才反应过来,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叫道:“你一定就是那家应聘公司里的人了!哇啊,我真是太幸福了,我见到了真正的獴!”一旁的男人显得不耐烦,口气生硬地说:“就凭你,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快滚回去上你的学!特工队不是给你闹着玩的!”

“特工队?“雪壬诧异道:”原来是特工队!可是我不管,我什么都准备好了,我一定要留下来!“

这下,轮到男人一愣,转头盯着狐獴质问:”獴哥!你是负责刊登招募信息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獴哥避开男人追问的眼睛,但是他凌厉的眼神迸射出来的千年寒气像支箭一样射进獴哥的脑袋里,他打一个寒颤,支吾着说:“那个……我是没有指名特工队,而且……”

“还有而且!”男人近乎咆哮。

“呃呵呵……我还设计了很多个招聘版本,呃,好像还修改了一下网页编程,好了就这么多了!你先别发火,听我说完!你又不是不知道,爪牙特工队因为出了奸细,许多成员都伤亡了,成员配备成了一个最大的问题,但问题是我们一直很难招到新成员,更别提高素质型的,所以,就……就出此下策了!“

男人黑着脸,没有说话。

“就算上面没有提到是特工队,我也不后悔来这里!我还是要留下!“雪壬开口打破了紧张的气氛。那只獴让她想起了家里的娃娃,她又怎能忍心看他难堪呢?

“哼!“男人轻蔑地吹着鼻子,不屑道:”想留下来?看来你这个低龄儿童是什么也不知情啊!爪牙特工队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生日派对,它隶属于黑社会,懂吗?加入了爪牙特工队,除非你有本事一辈子不被警察抓住,不然,记录档案你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夜寒墨队长!她只是个孩纸!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她说话!“獴哥再也看不下去了,大叫着不满。

“哼!“夜寒墨冷哼一声,不再搭理,转身离开。

“你……“獴哥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说了,只好叹息一声,转头对雪壬说:”没吓着你吧,小朋友?他生性就是这样,脾气很臭,你不要介意啊!对了小朋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执意要留下来呢?“

雪壬低下头想了一会儿,问:“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会让我留下来吗?“

“呃这个……呵呵……你可以长大后再来试一试!“

雪壬撇撇嘴,说:“算了,你是獴,是娃娃的家人,你不会把我的心窝话说出去的!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它叫娃娃。可是,它只是只布偶。我一直很想给它生命,但是我不能,不仅如此,我还得知了原来娃娃曾经在一千年前是地球的一员,可是……现在没有了。我不希望任何跟我一样的小孩重复我这种悲剧,所以,我要留下来!“

獴哥抹了抹眼角渗出的泪水,说:“你真是个好孩纸!可是……你不合适。这都是为你好!“

雪壬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她这次出行,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是忘了做好迎接失败的准备。自从她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她便把自己当做是那间公司的一员,并作好长做的打算,不离不弃了。以前学校的人用言语攻击她,她只是难过,可现在尽管是好言相劝,但在她听来,每个字都像一把重锤,一下一下地敲碎自己的希望……

“你不合适。“雪壬一脸失神,念叨着:”什么才算‘你合适’呢?从小到大,我听得最多的话就是这个了。学校里的事情,班干部都不会让我参加,奖项评比,再努力老师也说我不合适,现在,你也不让我留下,因为我不合适。可是,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因……“

“你根本就不知道!“雪壬不想听獴哥解释,脸颊划过一滴泪珠,那是多年来的第一颗眼泪,里面凝结了心中积压已久的全部愤怒。雪壬歇斯底里地大声嚷道:”不只是你,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是因为你们手中有选择权,有决定权,你们就认为你们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合理的,都是对的!仅仅因为你是决定者!可是,你看这儿,我的心!它告诉我,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营救那些濒危的生物,它告诉我我能够胜任!但是,我又能怎么样呢?我不能遵从我的心,只因为我年龄不够……“

獴哥一脸惆怅地看着雪壬,不禁摇头叹息,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孩子竟然会因为爪牙特工队而变得近乎发疯。此刻,他已经能深刻感受到这孩子的真诚。这份热烈的心情,他不忍践踏,可是……獴哥在挣扎,无可奈何地说:“孩纸,不是单纯因为你年纪小,而是年幼说明你经不起风雨……“

“我知道。同时我也知道,这不是什么所谓的明智的判断,只是经验之谈,主观臆断而已。再包装,也无非是一种歧视,因为我连测试的机会也没有。够年龄的,你就可以留下他观察一阵子,不够年龄的,不管能不能胜任,一律排除。我说得对吗?“雪壬的语气变得没有温度,虽然年纪小,但其实,由于家境特殊,多年来她早已遍体鳞伤,某些方面也比一般的孩子成熟。

獴哥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方手帕,包着鼻子用力擤了一下,然后擦擦眼角的泪水。他被雪壬打动了,如果再一口拒绝雪壬,他一定会感觉自己是史上最恶毒的大坏蛋。獴哥抽泣着说:“孩纸,对不起,我错啦!你留下来吧,至于考核什么的,我带你去问队长吧!呜呜呜呜~~“

一瞬间,群鸟齐鸣,百花齐放,连未到时机的花苞也立即怒放开来。雪壬抹去脸上的凉湿,一时激动难抑,半天憋出一句:“谢谢你!我刚才可能有些地方言重了,不好意思!“

“没有!你说的很好!“獴哥拍拍雪壬的肩膀,鼓励性地笑着说:”不过接下来的实习期,可就要看你的了。最终能不能通过,还是掌握在你自己手上,加油干吧!“

“嗯!我会的!“雪壬转悲为喜,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唉!“獴哥一边用手帕点着眼边一流的泪水一边感慨:”孩纸就是孩纸!哭也容易笑也容易,哪像夜寒墨那块石头,整天就知道黑着个臭脸!“说完,獴哥自己也跟着破涕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