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通简要直白地跟云超讲解了一遍“九天云龙步”的精义,见他大体听得明白,便说道:“我走几圈给你看看,可要看清楚啦!”
云超双目清明,看着周伯通在院中双脚如何运力、如何趋退、如何相竞。周伯通越走越快,翻扑弹跃,无所不用,偏偏还灵动迅捷至极。云超惊佩之余,将“九天云龙步”的精义和周伯通的步法相互印证,领悟渐增,受益匪浅,直到双眼再也跟不上周伯通的速度,才不得不喊他停下。
周伯通正玩得兴起,也只好收起步法,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怎么样,看明白多少了?”
云超说道:“我走走看。”
他运转小无相功,缓缓施展步法,在院中往来腾跃,竟颇为轻松自如。
周伯通看他走了几遍,说道:“你这内功也当真神奇,用它运使我这套轻功居然事半功倍,你再走快些,走得越快,就学得越快!”
云超闻言,加快了真气流转运行之速,再展开“九天云龙步”之时,便微微感到有些吃力了。这套轻功奇绝妙绝,但也极耗内力,云超初始练习,未免用劲过度;兼且一心求快,周身真元飞速消耗,终于渐感不支。幸而他心中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当下停住身躯,接着内息游走一个小周天,吐出一口浊气之后,呼吸才平稳下来。
见云超小小年纪便懂得稳扎稳打、并不贪功冒进,周伯通也是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刚才那身法也差不多啦,你虽有神功,但内力不足,练得太快反而有害无益,还是量力而行,慢慢来吧!”
小无相功虽能运使百家武学,但若强行催动,反而会留下内伤。最具说服力的例子便是鸠摩智为求少林七十二绝技速成,强练小无相功,如今身体已经埋下隐患了,云超自然要引其为前车之鉴。
他在院中勉力修习轻功,周伯通便进房找段誉扯东扯西,尽说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段誉也不以为烦,反而觉得相当有趣。如此一来,时光不知不觉过得飞快,夕阳斜照在云超身上,黄昏已到。
“九天云龙步”的要诀,云超在小半天时光里便领悟得七七八八,以后勤于练习运用,自会有炉火纯青的一天。他稳下身形,心中欣喜,却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谈笑声和脚步声。
云超往外看去,只见赵白与两个年轻人有说有笑,正要走进院落里来。他无暇多想,连忙回到房中向周伯通说道:“老顽童,你的徒孙赵白回来啦!”
“嘻嘻,那我先藏起来。”周伯通兀自与段誉聊得意犹未尽,但隐藏身躯、装神弄鬼也是他的另一乐趣,当即戴起小鬼面具,一溜烟跑得没影,也不知道是躲到其他房间,或是屋后去了。
这时赵白已和那两个年轻人走到门前,段誉站起身来,和云超一同看去,但见那两个年轻人形貌英俊,各有风采。其中一人年长几岁,虽是一副书生模样,但俊秀中带着三分轩昂;另一人不过比云超和段誉大上一两岁,眉清目秀,青涩白皙的脸庞上已初显稳重之色。
两人玉树临风,虽不及赵白气度雍容,但多了几分江湖英气,因此三人站在一起,气势不相上下,谁也没输给谁。
云超、段誉与他们二人初次相见,俱都暗暗欣赏对方,赵白心情大好,含笑说道:“云兄、段兄,我来给你们引荐。”他说着看了看那较为年长的年轻人:“这位是武当七侠之首宋远桥师伯的儿子、绰号‘玉面孟尝’的宋青书师兄;这边这位则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师伯的高徒、武林新晋林平之师弟。”
“原来是他们两个,果然比原书还要俊上几分。”云超心道。四个人相互抱拳行礼,赞了对方一两句“人中龙凤”、“气度不凡”之类的客套话语,便坐下来饮茶叙话。
赵白殷勤地给四人倒完茶,才欢喜地说道:“我在路上已给宋师兄和林师弟说过你们两位啦,今日四位才俊齐聚一屋,我赵白有幸结交,真乃福缘匪浅,哈哈!”
“赵师兄太过自谦了。”宋青书微微一笑,“与你相比,在下实在自惭形秽。”
“只可惜方才我找不到大师兄一同前来,小弟刚拜入华山派不久,岂能与几位师兄相提并论。”林平之却是一脸的温文恭谦。
五人闲谈一番之后,赵白忽然微微收起笑容,略带严肃地说道:“今天我在山门内四处交游会友时,听闻武当山下发生了一件武林震动的大事,四位可曾听到什么风声么?”
云超和段誉二人心中一凛,又听宋青书说道:“今天我听家父说,我俞二叔下山去办一件要紧的事,好像是去一个什么庄子给丐帮主持公道,到现在还没回来。”
“没错,正是宋师兄所说的这件事,大家想必都知道最近丐帮原先的帮主乔峰弑师杀友,叛出本帮之事吧?”赵白接过话头,“丐帮趁着武林新秀大会在武当山举办,便请来许多英雄豪杰,与乔峰约定今日在山下一座颇有声名的大庄子中,当堂对质,问个水落石出,为冤死的洪老帮主和马副帮主伸张正义。不料还没对质几句,事情便急转直下,乔峰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打伤了不少好汉,还打死了几个……”
“我俞二叔没事吧?”宋青书素知乔峰武功盖世,闻言不禁担忧起来。
林平之也同时问了一句:“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乔峰么?”
段誉倒想问乔峰情形如何,见云超向他打了一个眼色,只好忍住关切之情。
赵白先是对宋青书说道:“俞大侠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然后就林平之的提问答道:“乔峰也受了重伤。”
“我和义弟上山前听闻丐帮请到了一个厉害人物,莫非就是俞大侠?那乔峰还逃得掉吗?”云超最后一问,也正是段誉的心声。
赵白说道:“俞大侠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但这厉害人物,却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