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倚楼望着窗外心中有些不宁,来到庭院中,她举目望着夜空中那轮明月,心头苦涩连连。今日,就是哥哥葬身崖底的日子,往年的这一天,她都会承受那股锥心之疼!可为何,今日,她心中的那股伤痛,似乎变淡了,变的不真切了!
倚楼重重的吐了口气,心中的困惑搅乱了她的心,看着月朗星稀,她便一个人出了夜宫,本来是想去园中走走,却不想一路就走到了鸾溪宫外。
举目看着眼前的宫殿,倚楼心头不禁迟疑起来,想要转身就离开,偏巧看到殿中竟然有烛火闪动。踌躇了下,她的双脚还是不受控制的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走到殿门前,倚楼双手放在殿门上不敢轻易推开。看着里面忽闪的灯火,她紧张的手心中都是细汗,里面的人是谁?
会是他吗?
站在殿外好久,倚楼才紧咬着唇瓣,轻轻的推开了殿门。殿中空无一人,让倚楼心中的希翼瞬间打破,顿了下,她还是往里面走去。
蓦地,内殿中那一抹黯然的背影让倚楼整个人僵住,愣愣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见,男子背对着她而坐在桌前,手里捧着她做的那件衣衫,光是那抹凄然的背影,就足够倚楼心疼不已。
男子端坐在桌前,原本黯然无光的鹰眸慢慢抬起,当他的眼眸对上不远处的女子时,俊逸的面容一阵僵硬。殇曜桀放下手里的衣衫,慢慢的朝着倚楼走来。
倚楼看着他走来的身影,理智的明白她应该马上离开,可是她的双脚就好像生了根一样,怎么都挪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
“你来了?!”温热的手指轻敷上倚楼的脸颊,让她的心微微一荡,殇曜桀嘴角含笑,将她的身子轻柔的拥进怀中。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着酒香传来,让倚楼眉头轻蹙。
他醉了!
将倚楼紧紧地抱在怀中,殇曜桀埋首在她的颈间,低低的嗅着她的芳香,薄唇缓缓地拉开一抹弧度。倚楼柔顺的敷在他的怀里,感受着那熟悉的感觉,忘记了挣扎。
大掌缓缓地抬起的她的脸庞,那双褐色的瞳仁对上她眼眸,看着他眼中的痛楚,倚楼的心也跟着狠狠地收紧,忘记了躲闪开他眼中的炙热,只是回视着他。
薄唇一点点的压低,轻轻的敷上女子柔嫩的唇瓣,倚楼猛然一僵,急忙想要推开他,却在触上他的眼眸时,顿下了动作。
火热的唇瓣轻轻的吻在她的唇边,直到她放松下来,殇曜桀才霸道的敲开她的贝齿,灵活的探入。星星之火瞬间点燃,殇曜桀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不让她退缩,一手将她抱起来,往床榻走去。
倚楼被他的吻夺走了所有的理智,直到她的身子被放倒在床榻上,才让她猛然回神。一阵惊慌,倚楼急忙推拒着他的逼近,急声道:“皇上,您喝醉了!”
“是么,朕醉了吗?”殇曜桀轻抚着她的脸颊,低声说着,褐色的瞳仁紧紧地盯着他身下的女子,眼中忽然一黯,喃喃道:“若是醉了就可以看到你,那朕甘愿一直醉下去!”
倚楼直直的望着他,被他的话语一震,心中五味杂陈,一阵阵刺疼。手臂滑上他的腰间,倚楼的手指划过右手上的幻戒,突然觉得一阵窒闷。
殇曜桀双目灼灼的盯着她,眼中渐渐地迷乱起来,薄唇再度低下,一寸寸的吻着她。倚楼心里有些慌张,拼命地想着应对的方法,忽然一声暗哑的低语溢出:“朵儿……”
倚楼挣扎的动作一滞,紧锁在心底的什么,突然随着他的那声低唤爆发出来,紫色的翦瞳中霎时温热,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滚落,无声的滑进身下的丝被中。
殇曜桀痴迷的看着她,神智已经有些紊乱,他只是本能的感受着她,为她深深地悸动着。火热的大掌一路往下,将她的衣衫一件件挑开,倚楼举起的右手慢慢的放下,手指竟然不受控制的抚摸上他俊逸的脸庞。
****的细吻一一烙下,殇曜桀低喘着,动作轻柔爱怜,让她全身一阵颤抖,紫色的翦瞳微微闪动,倚楼竟然没有再挣扎。
四目相对,肌肤相贴,一种深深地渴望牵引着他们,让他们沉沦,再沉沦……
殇曜桀灵活的手指挑开她的肚兜,当他的鹰眸触上她心口处的那抹梨花印迹时,忽然将他全部的热情瞬间浇息下来,“你不是朵儿?!”落寞的声音倏然响起,他急忙起身逃离了她的视线。
倚楼坐起身子,将开敞的衣衫套好,看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心间滑过一道口子,鲜血四溢。
她……不是朵儿吗?
嘴角牵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倚楼敛下思绪,环视了殿中一周后,也跟着出了鸾溪宫。
夜色下凄冷的寒风吹醒了倚楼混沌不明的心绪,她想起皇帝步履不稳的出了鸾溪宫,心中有些担心,便掉转方向去了仪和殿。来到仪和殿时,却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倚楼心里有些失落,进去看看皓儿,见孩子早已熟睡,没有吵醒他,倚楼只是给他掖好被子,便出了仪和殿。
绕着园子转转,倚楼心里还是觉得不安,索性又朝着御书房走去。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四周的守卫,但是殿中的灯火被点亮。倚楼心中一喜,急忙朝着殿中走去。
“皇上,嗯,您慢点……啊……”女子妖娆媚惑的声音响在耳边,让倚楼整个人一僵,往前的步子硬生生的顿住。抬眸看着窗格上那倒映出的交缠身躯,她只觉得心口一阵撕裂的疼,一股彻骨的寒意顿时袭遍她的全身。
倚楼毅然的转身,踩着沉稳的步子一步步逃离了这让她窒息的地方。
回到夜宫,倚楼轻轻的推开殿门,再轻轻的将殿门关好,脸上的神色一直都很恬静。
汝焉朵儿,你真的很可笑!
后宫中那么多嫔妃,你怎么就妄想他只会守着你一人呢?
倚楼背对着殿门而站,看着殿中摇曳的烛火,她忽然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伸出一掌击向烛火,将它熄灭。霎时,明亮的大殿陷入一片漆黑,倚楼一步步走到桌前,看着熄灭的烛火冒出的袅袅白烟,那双紫色的瞳仁中精光一闪,眼眸中又恢复了那股冷然之情。
朝阳暖暖的照进寝殿中,男子渐渐睁开睡眼,顿时觉得一阵头疼,手臂随意的伸出竟然触碰到一团柔软。鹰眸猛的收缩,他咻的起身,稍稍侧目就看到睡在他身边的女人。
殇曜桀全身一僵,木讷的看着那一丝不挂的女人,脑中急速翻转,无奈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皇上……”温软妩媚的声音响起,肖舒纭懒洋洋的坐起身子,故意将她袒露的身体暴露在他的眼前。
鹰眸滑过眼前的女子,再看着床榻上的一片凌乱,顿时让他觉得一阵窒息,手掌蓦地钳住她的下颚,手下狠狠使力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肖舒纭稳住心神,故意委屈的说道:“昨晚臣妾路过御花园,皇上就把臣妾带来这里,然后就……”她边说着话边娇羞的低下头,脸颊上还浮现出红晕。
殇曜桀拼命地想要记起昨晚的事,但是脑海中只是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他只记得自己去了鸾溪宫好像看到了倚楼,自己还险些把倚楼当做是朵儿,然后他确实是去了御花园,在园子里也见到了肖舒纭,难道自己真的……?
倏地,殇曜桀忙的扒开她搭在自己身上的双手,鹰眸狠戾的瞪着她,大掌捏住她的脖颈,语气冰冷道:“你在说谎?!”肖舒纭被他勒紧脖子,顿时呼吸不畅,一张小脸都憋得通红,豆大的眼泪簌簌而下,她呜咽的说道:“皇上,臣妾不敢说谎,真的不敢!”
褐色的瞳仁直直的望着她,殇曜桀丝毫也没有手软,手下更加用力,直看到她一张娇颜已经呈紫色他才猛的一放,将她的狠狠地摔在床榻上,头也不回的出了御书房。
肖舒纭趴在床榻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脖颈处有很明显的红痕,刚才那一瞬间她差点就软化,幸好自己坚持下来。看着皇帝步出时的慌乱脚步,她的嘴角才溢出一抹阴霾的笑容。
殇曜桀一路阴沉着脸,回到仪和殿后径自进了西暖阁。坐在桌前,他的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宫人们见皇帝如此都悄悄退了出去,没人敢上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殿内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殇曜桀健臂一扫,桌面上的所有东西应声而落,无一幸免,“该死!”嘶哑的怒吼咆哮而出,震得寝殿内嗡嗡作响。
皇帝昨晚宠幸玉妃的事情,一下子就传遍了皇宫各处,顿时皇宫内又是一阵骚动。众人心思各异,喜怒也不一。
倚楼听说的时候,脸色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她起身走到窗前,翦瞳望着远方,手中紧攥着那块白玉牌,只是低笑着说道:“原来是她!”轻柔的语气彷如三月里的春风,只是话语中的阴鸷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儿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