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身躯一僵,殇曜桀慢慢地抬起俊颜,深深地望进她的眼底,暗哑的低语:“在叫一次!”
珞溪展颜一笑,翦瞳清澈透亮,清脆的声音流淌进他的心窝:“桀!”
薄唇轻柔的敷上她的唇瓣,辗转反侧,细细的品味。珞溪紧紧地圈住他的脖颈,全心的感受着他。
须臾,殇曜桀放开怀里的人儿,凝着她绯红的脸颊,紧绷的俊颜才稍有缓和,薄唇轻啄了下她小巧的鼻尖,依旧将脸庞埋在她的颈间,珞溪的心被揪的生疼。双臂自他的肩头拂过,轻柔的环住他的臂膀,将他健硕的身躯揽在自己娇小的怀抱里,紧紧地,紧紧地……
良久,直到门外响起钟延的禀报声,殇曜桀才放开她,柔声道:“朕还有事,你睡吧!“手指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温和的望着她。珞溪乖巧的点点头,目送他出了内室。
转身之后,殇曜桀脸上的柔情瞬间褪去,神色凛然的来到大厅,“说!”
钟延见皇帝脸色凝重,俯身老实的回道:“臣已经查到是苏州知府与地方官宦勾结,一起瞒上不报。这次水灾,殃及苏州以外的十几个村县。百姓们的稻田颗粒无收,当地衙门均不肯开仓放粮,所以百姓们才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一掌重重的将茶碗击碎,殇曜桀双目染怒,冷冽的说道:“先不要惊动他们,朕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少官员牵扯在内!”
“是,臣明白!”钟延微微颔首,目色中也满是怒意。
奢华的寝室内,中年男子焦急的来回踱步,脸色略显苍白。忽然,殿门被人推开,满头大汗的管家大步跑来,颤颤巍巍的喊道:“老,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李肃浑然一僵,挑眉看看他,怒吼道:“慌什么!”管家伸手抹着额上的汗水,气喘吁吁的说道:“咱们的人刚才回报说,下午有人带着皇上他们出了苏州城。”
李肃一把揪起管家的衣襟,怒吼道:“你们都是废物吗?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他!”管家灰白了脸色,不敢出声。
缓和了下,管家才敢接着说:“皇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只是吩咐人给卫城的百姓们送去食物。”咻的转过身子,‘啪’重重的一巴掌拍下来,管家惊恐的捂着右面脸颊,惊恐的看着他。
李肃双目瞪得老大,恶狠狠地说道:“他都已经发觉了,还叫没有太大的动作?!我养你们,都是一群废物!”管家见他神色狠戾,也不敢在开口。
阴鸷的神色瞥见摇曳的烛火时,李肃脸上的神情更加诡异,他半眯着眸子问道:“他带了多少人马?”管家被他突来的话怔仲住,顿了下,才嗫嚅着开口:“皇上此次只带了两千人马。而且,那边目前还没有打算惊动地方官府的意图。”
阴沉的脸上瞬时滑过一抹阴霾,李肃望着管家,阴森的笑道:“很好,看来老天还是帮着咱们的。”管家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试探的说道:“老爷,您的意思是……”
“你忘了,还有绝尘阁么?”李肃双目闪过一道精光,嘴角溢出的满是阴霾的狠绝。
自从卫城回来后,殇曜桀一直闷闷不乐,脾气也比以前暴躁很多。珞溪每每见他如此,心里也是跟着揪紧。这日用过午膳后,钟延在大厅内向他禀报着什么,只见他的神色越来越阴沉。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地收紧,殇曜桀双目染怒,低沉的说道:“你给朕仔细的说清楚!”钟延打量了皇帝一下,便如实回道:“臣今日查实,苏浙粮库空虚,如今的存粮只够维持城内百姓的口粮。”
殇曜桀走到窗边,鹰眸望着水面,“这是怎么回事?”钟延微微叹气,沉声道:“去年江浙一带遭受蝗灾,但是他们隐瞒不报。在加上今年江南大旱,如今又刚刚经历水灾,故而粮库异常空虚。”
抬眼望着皇帝宽阔的脊背,钟延微微蹙眉,老实说道:“前日咱们营救卫城的百姓已经耗损诸多粮草。今次咱们所带的粮草也不多……”
“粮草还可以维持几日?”殇曜桀并没有回身,依旧望着远方,沉声问道。
顿了下,钟延黯然的低语:“咱们的粮草还够维持三日!”看见皇帝的背脊倏然一僵,钟延接言道:“如今苏州一带受灾的有十几个县镇,将近万户百姓,人口众多,粮草不足。臣已经命人去其他地方采集粮草,但是以微臣推算,最快也要十日才可接济上。”
殇曜桀慢慢的转过身体,直直的望着钟延,沉凝道:“不能断粮!你去调派人手,去富商地绅那里收粮,花再多的银子,也不能断粮。一定要拖延到粮草接济上!”
听到皇帝的话,钟延脸色霎时一沉。殇曜桀挑眉望着他,厉声问道:“有事吗?”墨瞳坦诚的望向皇帝,钟延高高的揪起眉头,低沉道:“臣也想到此办法。但是今早派出去的人回报说,昨夜就有人出高价把乡绅们手里的存粮都收走了!”
“什么!”殇曜桀凤目轻眯,脸色越见冷冽,褐色的瞳仁中一片幽暗。
苏州城中,热闹的街市中。一座三层高的殿宇巍然挺立,朱红色的鎏金圆柱高高的耸立着,高高的匾额上面‘红霄阁’三个烫金大字,夺人眼球。
‘红霄阁’是苏州城内最大的烟花之地。阁内的女子个个都是尤物,故而来往的此地的富商豪绅络绎不绝。
一处布置奢华的寝室内,飞舞的白色帐幔随风而动。男子白皙的肌肤光洁如玉,精壮的腰身上面布满汗水。
“嗯,啊……”女子断断续续的声音自喉间溢出,圆形玉榻上的女子,丰满的娇躯随着男子激烈的动作而不停地摇摆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来,却在室外戛然而止。男子丝毫也没有理会,依旧故我的冲刺着。“疼,嗯……,爷慢点……”男子半眯着眸子,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又所顾忌。
女子脸色绯红,丰满的身体紧紧地攀附在他的身躯上。一张绝美的容颜上看不出是喜还是悲,喉间急促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室外的黑衣人静等了一会儿后,才木然的开口:“阁主,属下有事禀奏。”
凤目一眯,男子精壮的身子倏然而起,不带一丝留恋的低语:“滚!”身子的女子还来不及回神,身体就被一股大力给甩了出去,瞬间跌落在地上。
炎晟悠然的拿起一旁的白色衣衫套好,凤目紧紧地瞪着仰躺在地上的女子。女子见他脸色黯沉,马上将脸上委屈的神情收起,识相的拾起凌乱的衣衫,脚步匆匆的出了寝室。
黑衣人疾步走近,俯身道:“阁主,有人找到这里来了!”炎晟半眯着眸子,走到窗前,微微推开一条隙缝,正好看到楼下的大殿中央,男子一身银色的锦袍,双目灼灼的四处打量着。
“哼,不错嘛!竟然可以找到这里来,他是什么人?”黑衣人脸色一凛,低声说道:“此人就是齐轩国的皇帝,云渭尘。”
炎晟微微挑眉,语气戏虐的说道:“是么?这倒是有趣!”顿了下,他才接着说道:“找人打发他走,不要暴露咱们的行踪。”
“是,属下明白。”黑衣人躬身应道,弯下的身子稍稍一顿,犹豫的抬起头来。掏出怀里的两张画像,他小心的开口:“李大人出了一百万两黄金,要买这两个人的命!”
炎晟微微蹙眉,脸上已有不悦,“这些事情,还要我来过问吗?”黑衣人急忙俯身,解释道:“属下明白。但是……”
“说!”炎晟不悦的开口,语气阴冷一片。黑衣人只得如实的说道:“其中一人就是,那晚阁主要找的女子。”他的话才刚说完,怀中的画像便以脱离他的手掌,精准的落入对面的男子手中。
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摊开手里的画像,轻轻的抚着女子姣好的容颜,薄唇缓缓地勾起一抹淡笑,“是哪个画师所绘?”
“嗯?”黑衣人不知所以,瞪大了眼睛,愣愣的望着他。炎晟忽而一笑,晶亮的眸子炯炯有神:“画的真丑!”
黑衣人对他的话更是觉得摸不着边际,心里一阵阵发凉。须臾,炎晟眸光一转,摊开另外一张画像,沉声问道:“他是谁?”
重重的吐了一口气,黑衣人如实禀告:“属下没有查出,但是来头不小!”
轻轻扯唇,炎晟单手轻轻一挥,手里的那张男子画像便已成碎纸,“不管是谁!这世上只有我不要的,还从来没有我要不到的!”将女子的画像紧攥在手里,他旋身跃起,身子轻盈而出,再度消失在夜色中。
黑衣人出神的望着他消失的地方,脸上满是不解,却也不敢追问。
天色渐渐地暗淡下来,珞溪一个人食不知味的用着晚膳。目光来来回回的望着船舱口。终于安奈不住的问道:“皇上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