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说了,你是你,他是他,我这几天脑子里有些乱,我想,我想你帮我一个忙,你能……你能帮我找一下我的孩子吗?”
端木娉婷执起紫楚的手,暗自在她的掌心写着字,嘴里的话依然急切地说着,如果有人向她们看过来,只会看到她急切地在拉着紫楚,如果有人在听她们的谈话,那只会听到端木娉婷在拜托紫楚帮她找儿子。
紫楚心中默默地随着端木娉婷不停地在她掌心写下的笔划而书写着,最终,她抬起头来,直直地望向端木娉婷。
“好,我一定帮你。”
“谢谢你。”
端木娉婷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过身,带着一身的萧瑟远离了紫楚的注视。
这一边夜无痕看着端木娉婷和紫楚她们离开,清冷的眸子看向在地上跪着的倩儿,倩儿尽管被夜无痕眼里那无波的清冷吓得发抖,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抬起头求着夜无痕。
“侯爷,楚楚小姐身陷牢狱,每天被鞭打施以暴刑,求侯爷念在楚楚小姐以前也曾为教中立过功,求侯爷救楚楚小姐回来吧。奴婢求侯爷了,求求你,侯爷。”
夜魂已将枕头垫在夜无痕的身后,让夜无痕靠在上面坐起身来,看着夜无痕那额头上的汗水和腹部又流出来的血迹,夜魂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的站着,他知道夜无痕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处治倩儿。
“看来你和她还有联系。”
“侯爷恕罪,奴婢,奴婢是听那个婉儿说的,说小姐刺杀南宫倾颜被捉,端木昊天每日折磨小姐,要小姐说出幕后之人,小姐,小姐已被打的不成样子,她的脸,她的脸也被端木昊天一刀一刀地给划了,小姐,呜呜……”
剑眉微皱,夜无痕嘴里冷哼了一声。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这南宫倾颜是死是活?”
“侯爷,也许是活着的。”
“哦,也许?”
倩儿跪着向前爬了两步,如摇尾乞怜的狗一样,对着夜无痕不停地点着头。
“侯爷,小姐不一定杀死了南宫倾颜,以端木昊天的脾气,若是小姐真杀了他妻子,他不会让小姐还活着的,侯爷,求你,求你救小姐回来,若不然,奴婢怕小姐受不了那些折磨。”
“叛教之人死了倒也干净。”
夜无痕为着那个可能活着的希望,心中舒了口气,轻轻地闭上眼睛,不再理会还眼巴巴看着他答应的倩儿。
“侯爷,你果真如此狠心吗?”
“大胆,对侯爷如此说话。”夜魂怒斥一声。
倩儿忽地低声笑了起来,渐渐地那低声的笑变得越加狂乱起来。
“侯爷,呵呵,如果你不去救小姐回来,那恐怕你一直在找的东西也不会到你的手里。”
夜无痕的眸子微微一跳,那未曾张开的眼皮下骨碌地转动着的是他冷凝着的眼珠。夜魂轻颦眉头,继续代着夜无痕说话。
“侯爷岂是你个小小奴婢威胁的,快些退下去,否则重罚起来不是你能承受的。”
“公子莫恼,奴婢自然有奴婢的道理说与侯爷听,侯爷,你不是一直在找你娘的那份供词吗?奴婢知道有个人可以找到那份供词,只有找到那份供词,才可以让侯爷一解这么多年来的疑惑,侯爷,你想知道那个可以找到这份供词的人是谁吗?”
“楚楚。”
“是,就是小姐她,侯爷,你答应去救小姐了?”
倩儿疑惑中带着一丝欣喜望着已睁开眼睛看着床顶上的雕梁的夜无痕,他脸上的神情让倩儿不敢轻举妄动。
“夜魂,带她下去,看紧了她。”
“侯爷,你答应了?你真的答应了,谢谢侯爷,奴婢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侯爷对小姐的救命之恩。”
倩儿不停地磕着头,直到再次被夜魂像破抹布一样扔出了屋子,被那几个侍卫又给拖到了她该呆着的地方。
“主子,要我去请夫人过来吗?”
“我睡了几天了?”
“三天了。”
“不必了,你用什么办法让她这几天都乖乖的?”
“主子,属下记得你曾以南宫薇威胁过夫人,故而属下就,就找了个人假扮成南宫薇让夫人相信她在我们的手里,所以,夫人这些天都很安静。”
“哦,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夜无痕躺下来,轻轻地又阖上了双眼,心中对倩儿说的话是深信不疑,毕竟楚楚是他派在南越皇朝时间最长的一个探子,而且也是他吩咐着让楚楚去查娘亲当年案子的宗卷的。
倩儿说的对,这是他多年来的疑惑,是他心底里的一根刺,也是他想要和娉婷和好的一个猜测,竟管他不想认为他的娘亲就是杀死了他奶奶的凶手,可是,娉婷,可爱的娉婷又怎么会说谎,又怎么会在那么小的年龄说谎骗人。而且,自打掳了她来后,每因为娘亲而折磨娉婷一次,他就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了娉婷,如今,倩儿用楚楚的命来和他作这个交易,他只有接受。
夜无痕想要转个身,腹部的疼痛让他倒抽了一口气,娘亲的事重要,娉婷的事也重要,既然都与楚楚扯上了关系,那这次南越皇朝一行必须都得去了。思及至此,夜无痕拍了两下手掌,夜魂立刻奔进屋来。
“主子,有何吩咐?”
“去安排一下,最迟后天我们离开这里去南越皇朝端木昊天的军营,你再把婉儿和娉婷带过来。”
“是。”
“不,还是我亲自去,你扶我起来。”
挣扎着起身,迈着虚弱的步子由夜魂扶着才走到屋门口,就见端木娉婷和婉儿已往这个方向走来,夜无痕欣喜地看着越走越近的端木娉婷,看到她那张带着忧愁的娇颜,心顿觉又软了几分。
“娉婷。”
“你起来做什么?快去躺着。”
“哦。”
夜无痕听话地让夜魂扶着他又回到了床上,细细品味着方才端木娉婷那有些急躁的话,心中暗自猜测着,她对他好似是很关心的,想到这里,一颗心狂跳起来。
“婉儿,你和夜魂下去吧,今晚我来照顾他。”
“啊?哦,是郡主。”
听到端木娉婷此该说出来的话,夜无痕才是彻底地呆住了。
一方帕子带着些许湿意擦试着夜无痕额上的汗水,夜无痕一动不动,怕他只要一动,那近在咫尺的人儿就会消失的不见踪影,午时已过,屋内还是闷热难耐。夜无痕却因有端木娉婷在身旁,也却因端木娉婷手中的这方帕子掬起了清凉的水为他除去了脸上的闷热之感,接着,她手中的帕子渐渐地向下移。滑过他的喉头,擦上他的脖颈,最后,拉起他规矩的手臂,挽起了他的衣袖,为他擦试着他的胳膊。
一切都完成后,端木娉婷端着盆子出去,眼见夜魂和婉儿站在屋外久久地候着,也不说话,只将盆子交给了婉儿,婉儿愣了一下后才飞快地跑着去倒水了,端木娉婷望着婉儿风风火火的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
“去请明大哥过来换药。”
“是,夫人。”
夜魂奇怪端木娉婷一脸的平静,可看到听到她对主子的这些照顾,夜魂的心中也是为主子高兴万分,飞身纵起,几个跳跃间不见了他的踪影。
端木娉婷并不回屋,只在院子里的阴凉地站着,垂头注视着墙根处的几丛野花,那淡淡的紫色和黄色,在那不起眼的地方,没有日晒,也没有人去专门的给它们浇水施肥,但它们长的一点都不逊色花圃里那些名贵的牡丹、芍药。
小时候,爹娘常常带着她出游,让她游览大好河山之时,也观察着种生生命的存在,爹说过:“逆境中要坚强,顺境中要坦然。”娘亲也告诉她:“吃苦时是难过的,但回味吃苦后成长的经历,那又是一番豁然开朗的局面。”
“婷儿,怎么在这里呆着?”
“明大哥,你瞧,它们长得很好的。”
明朗笙俯身一瞧,顺着端木娉婷的眼神望去,看到那墙根里的野花,心下几番思量后颇能体会到端木娉婷此刻的心情,心下微叹之即明朗笙抬起头来。
“婷儿,人的一生总会遇到坎坷,只要挺过去了,一切又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明大哥一直认为婷儿是坚强的,婷儿,希望是我们心中所想出来的,所以,你的心要想着希望,只有想着它,你才会朝着希望去努力。”
“明大哥,这几天你一直在开导我,你是怕我自杀还是怕我还会杀他?如果是,你是帮我还是帮他?”
端木娉婷突然地抬起头来,眼里平静无波幽深如潭,似是在看着明朗笙,又似是已神游在外地瞧着不知何处。
“婷儿,放过他就是放过你,明大哥看着你们互相折磨,真是比你们还难受。相信明大哥,无痕错过,无痕也有可恨之处,可他对你的心和情,我是相信的。而婷儿你,明大哥以前就说过,你这个妹妹明大哥会护着帮着,所以,明大哥也真心的希望你过的好,不只是生活上的富裕,而是你的心要快乐,这是明大哥最最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