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为了他,也为了她,我恕着罪,给他磨厉的机会,创造他出人头地的条件,为他找了你们这些忠心的属下,只是,他心中相恋的那个人,我终究还是没能劝得了她,让她放下心中的绳结,去接受他。唉,这也许是他情路坎坷所必经之法,我们也只能旁观而无法替他们去做决定。现在叫了你们来,是想要告诉你们。”
话微微地一顿,凌厉的眼神扫过面前的三人,但见他们个个虽是疑惑重重,但也紧守着本分,对他仍然是毕恭毕敬的样子,一副关心着夜无痕生死的忠诚的样子,这让他稍稍地安下了心,也知道他为他挑选的这些人,果真是没有错的。满意地将凌厉的眼神全数收隐在眼底深处,他面上露出一丝浅不可见的笑容来。
“夜魂,琼珊的毒我已替她解了,她的去处我也已安排妥当,你此次完成任务回来,我就命全教上下一起为你们办喜事。你可愿意?”
“教主,夜魂的生死皆是教主一句话的事,教主的命令夜魂一定遵行,请教主吩咐。”
“嗯,秦贝和朔江,你们跟在无痕身边也有些日子了,这一次的任务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你们和夜魂分别行事。你们速去南越皇朝,夜魂你负责保护端木昊天的安全,而秦贝和朔江,你们负责把要刺杀端木昊天的倩儿,给我完好无损的抓回来,记得,是完好无损的,不能伤她分毫。”
三人对望一眼,躬身之际,皆是异口同声地应了句:“是,属下遵命。”
“你们还有何话,就一并说了吧。”
“教主,这保护端木昊天和抓倩儿完全是一回事,为何要分别派我们三人进行?”夜魂沉吟一下后第一个出声。
紧接着,秦贝也问道“教主,若是那倩儿被端木昊天追杀,我等还要负责保护她的安危吗?”
“教主,属下想问的是,若我们遇到主子,他若命令我们杀了倩儿,我们该?”
苦笑着点了点头,满意地看了三人一眼,“你们问的都对,也都是可能发生的事,首先,端木昊天的命是夜魂负责的,他若死了,你也不用再回来,而倩儿的生死是你们两个负责的,她伤与不伤,能否完好的被你们带回到这里,都是你们的责任,这哪一个会更难些,我想你们也分的清,自然是要你们互相合作才行。其次,秦贝你问的问题,我已回答过了,她生你们则生,她死你们则亦死。最后,如果是无痕他从中作梗,非要命令你们违背了我的命令去做一些事时,我想你们一定会听他的,他是你们的主子,而我只是你们和你主子的一个挂命教主而已。”
“属下不敢。”三人立刻俯身跪倒在地。
“呵呵,不敢?你们对他的忠心我岂是又不知道的?我只给你们一句话,你们记住了,如果他非要杀倩儿时,你们就告诉他……”
三人再次地被惊到了,一时间,他们的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次任务还能不能像往常一样,轻松的完成。
夜无痕一壶接着一壶的喝着酒,那呛鼻的烈酒非但没有让他一醉解千愁,反而让他越来越执着着他的心恋。
“郡主,你是我的。”
“我不会放开你。”
“我没有妻子,我怎么会有妻子呢?”
“客官,小店要打佯了,你要是喝好了,就请早早回家歇着吧。”小二利落地收着桌上横七竖八摆着的十几个酒瓶子,提高了声音对趴在桌上还抱着一瓶酒不撒手的夜无痕说着。
“滚,谁说我喝好了?我还要喝,喝,再给我拿二十瓶酒来。”
“客官,你不休息,我们还要关门歇着呢,小的求你,要喝你到外面喝去,哎哎哎,把酒钱留下。”
“钱,什么钱?”
“啊?没钱你要了这么多好酒好菜,掌柜的,这主是个讨打的货,他是吃白食来了,你瞧瞧,哎呀呀,他身上真的一文钱也没有。”
推倒歪歪斜斜正要站起身的夜无痕,小二一阵在他的身上乱摸,果真未见到一文钱或一点碎银,立时直嚷着把掌柜的也叫了过来。
“混蛋,没钱还充大爷,给我狠狠的打,非要他把喝的我那些个十年佳酿给吐出来,打,打。”
“打,打。”
醉眼朦胧中,只觉浑身上下痛的厉害,一颗脑袋更是痛的快要爆开了一样,夜无痕极力地睁着眼睛,却发现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周围的境象,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来,坐倒在地,抬起手来擦着眼睛,却发现手也似是断了,全身更是像是被拆了骨一般。
“让开,让开,逍遥侯办案,让开,让开。”
还未从迷朦中清醒,浑身的冷意也未让夜无痕感到一丝冰冷,反而让他觉得如置身在火烤中一样,份外的烫热。
名锣响鼓,一队人马向着街道这边疾驰而过,本就是被扔在街中心的夜无痕却丝毫没有发现他所在之地正给他带来的危险,那飞奔着的马蹄眼看就要从他的身上踩踏而过。
“呀,快跑啊。”
“傻子,是侯爷的队伍。”
“喂,要被踩死了。”
为首的逍遥侯的侍卫队毕竟皆是精锐之师,在远远地瞧到地上坐着不动的人后,立时挥手向身后之人示意着,瞬间,将那支本是四马同行的队伍列队变成了两人同行的队伍,一左一右的刚好让开了街道中央的夜无痕,前行的侍卫并未停下,而随即赶上的侍卫则个个持剑护身,随时准备着取了这街中央或许会对侯爷不利之人的首疾。
子凌的马儿本是已奔出去数步之遥,但忽地将地上之人与另一个报失踪之人的身影重叠时,子凌马上转过马头,向街中央的人奔了过去。
“子凌,有何不对?”
“你们先行,是那小子,我还以为他走了呢?”
不再理会子唯等人的追问,见侯爷已骑马奔驰而去,子凌忙挥手让子唯他们追了去,而他则跳下马,几步奔到了夜无痕的身边,一把拽起了夜无痕。
“小子,在这里撒酒风?哼,吴贵那小子找你找的腿都快抽筋了,原来你是去喝酒买醉了。瞧瞧这脸被打的,还有这衣服,哎,真是太丢人。喂,快回府去,要不就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让我的小娉婷看到你,省得她总是不开心。”
“娉婷?”脑中一个激灵,夜无痕一把反拽住了子凌欲要转身抬腿而走的脚。
“小子,干嘛?”
“你告诉我,我的妻子是谁?”
“你……我……,我干嘛要告诉你,走开,我还要去救娉婷呢,没时间和你胡扯。”
提到端木娉婷,夜无痕一下子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死死地拽住了子凌的衣袖。
“郡主?她怎么了?为什么要去救她?她在哪里?”
“走开,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再说,瞧瞧你这样子,一副鬼不鬼,人不人的样子,满身的臭气,真不该下马来看你。”
子凌甩开夜无痕,也因夜无痕确实喝的太多,让他没有能力去抵挡的了子凌的推搡,夜无痕后退几步后又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子凌则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追着前面已消失了踪影的队伍。
她不见了?他们要去救她?她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是在她的身边吗?为何他会在这街道中央,受着周围那些百姓的指指点点?为何他的浑身都痛的厉害?为何他的眼睛看不清楚?
夜无痕的眼里满是血丝和青瘀,努力地睁着眼睛,脑袋里不停地在为端木娉婷的踪影而打转,那些围观的老百姓不见了逍遥侯的队伍,便也四下里散了去,只余过了半晌后才站了起来的夜无痕跌跌撞撞地开始追着他们的方向奔去。
也许是雨后路太滑,也许是他酒醉的后劲还足,也许是他为她的失踪而担心的慌了神,也许是他被打的已有了内伤,总之,夜无痕的脚步虽是快速的,但他的脚步也一定是虚浮的。
夜无痕很努力地用尽了全力去追子凌他们,无奈两条腿毕竟快不过四条腿的,又有他醉酒而无法自如的轻功,于是,他勉强地只能在他眼睛还能模糊的看到前面的黑点是他要追逐的对象外,他几乎是完全失去了他们的行踪的。可他还是硬挺着一口气,努力地向前奔跑着。
终于,不知是谁好心的忘了一匹马儿,还是一匹上好的千里马,让快要绝望的看不到那些小黑点的人影的夜无痕快要喜极而泣。翻身上马,抽了马儿奔腾起来,向着他心心恋恋的人追了过去。
破旧的屋子离城中还是颇有些路程的,夜无痕上马而后的速度自然很快的在千里马的带领下追上了端木昊天的队伍,眼睛里的迷雾还没有散去,许是清风吹的太急而刮的夜无痕的眼睛溢满了汪汪泪迹。乘着前面的人还未回身对他相逼之时,夜无痕甩起衣袖将眼里的多余湿意全数擦了去。并渐渐地超过了后面的几人,追上了端木昊天身后的四个贴身侍卫。